第16章 宫女×东宫太子（十六）
顾衿低声应下然后便去给沈斯年沏茶，季南乔扫了顾衿一眼，又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沈斯年身上。
端茶返回亭子的路上，顾衿忽然感觉到后脖颈一痛，像被蚊子叮了一样就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什么也没有摸到的顾衿就没怎么在意，加快步伐去给沈斯年送茶。
等到顾衿再次看到沈斯年的时候他已经和季南乔抱在了一起，季南乔趴伏在他胸膛前，他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手上青筋暴起，骨节分明的指骨拽着季南乔腰间的衣服。她穿的是件绯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层浅色细纱，沈斯年的手就覆盖在那一层薄薄的纱上面。掌心炙热，仿佛能透过衣服渗进皮肉里来。
季南乔的脸上满是羞赧之色，而沈斯年面容冷淡看不出其他情绪来。眼眸下垂，盯着自己放在季南乔腰上的手，错觉一般，脸上表情有些阴冷。
人是感官动物，近距离地身体接触确实容易造成心跳加速以及其他感官上的刺激。
顾衿看过不少小说，知道小说中的女主多少都是因为身体上的接触引起男主的各种情绪和欲望，有利于推进攻略的进展。
只是突然看到这一幕，顾衿还是有些生理不适。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这样的攻略方式让她觉得女主的攻略方式很掉价，虽然她知道这是一本快穿文，可是不择手段的攻略技巧确实会让人出戏。
顾衿没有出声，只是端着茶盏低着头默默的等着沈斯年和季南乔处理完事情。虽然不知道在她离开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但是顾衿还是觉得女主很勇敢。
直接硬上，明明知道沈斯年是个疯子。
“景湛哥哥，你就当真对阿季没有一点动心吗？阿季心悦于你，还请哥哥怜我，不要推开我。”季南乔眼眶微红，眼眸含泪。
哽咽了一番，她又抿了抿殷红的唇瓣泫然欲泣，手心抵在沈斯年胸膛上，脑袋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沈斯年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长椅上仰着上半身像个傀儡一样半天没有说话，对于季南乔的一番话做不出任何回应。
顾衿就站在沈斯年左手边，她只能看到他苍白的侧脸和纤细的脖颈，乌黑的发丝黏连在他颈间肌肤上，他安静的像呼吸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沈斯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季南乔立马从他身上离开。
“景湛哥哥，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啊。”
沈斯年不语只是捂住嘴拼命的咳嗽，眼睛都因为剧烈的咳嗽变得通红。桌上热茶被他无意打翻在地，浑浊的茶水直接浸透了他青色的衣摆。
他扶着桌子边缘，踉跄几步想要站起来，可是又脱力一样跌坐在地上，狼狈的样子看的顾衿心头一紧。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还有婢女，于是沈斯年扭头看着顾衿声音嘶哑的说了一句：
“小婷，扶我回房间。”
终于在某一刻，他似乎从无尽的窒息中脱离出来。也终于，像个人。
顾衿弯下腰僵硬着身体，将沈斯年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任由他把所有的重量都放在自己身上然后扶着他回自己的住所。
不但是衣摆，他的袖口上也沾染了苦涩的茶水，扫过她的鼻尖，一股清透的茶香夹杂着其他的味道扑鼻而过。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加快了步伐。
沈斯年看着清瘦，可是就这般将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还是让她吃不消，她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本就盈白的脸颊带上了点点红。
还没走到房间门口，沈斯年突然挣脱她扶着门框干呕。他佝偻着腰，头发也凌乱的散开了。
“小婷，我想沐浴，你去帮我传唤一下。”
吐了很大一会都没有吐出来什么东西的沈斯年擦了擦嘴角的透明水渍，又开始使唤顾衿做事。
“知道了。”顾衿看着沈斯年进入房间之后，脸上露出一丝不解。
【系统，沈斯年有哮喘吗，为什么咳的那么厉害，还有，在抱过女主之后还会干呕？他是不是身体有问题？】顾衿将自己的疑问甩给了系统。
【男主幼时住在冷宫，冷宫环境差并且经常遭人欺凌，身体落下了病根，至于干呕，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系统解释道。
【病娇文男主常常因为变态扭曲的童年从而造成心理上的变异，缺乏安全感和被爱的感觉，最为常见的表现就是过度依赖，占有欲强，容易产生焦虑和暴躁等行为。】
【病娇还指对某事物的极度喜爱与娇羞状态下的精神疾病，含有过激行为，会自残或者伤害他人获得快感】
系统开始正儿八经的给顾衿进行科普。
顾衿：
【你选我做任务，可能当时真看走眼了。我一个懒汉，最不想和人打交道……】
顾衿一边嘲讽系统，一边听着系统的科普。虽然无语它突然来这么一出，可是，病娇的人设就真的这么可怕吗？
明明她看的小说里，男主都是专宠女主，虽然疯，但是确实甜。不担心会出轨，也不怕被人伤害。虽然囚禁，小黑屋什么的，当时看的时候只会觉得色，只觉的是男女主的情趣。
虽然系统不止一次强调过沈斯年是病娇，很危险，可是沈斯年在人前相对而言表现的很正常。与传说中的病娇男主，除了偶尔发疯以外，还是有很大区别。
比如，对女主有很强的独占欲这一块儿，就沾不上边，她没看出来沈斯年对季南乔的那种眼神都能拉丝的欲望。
也可能，是还没到时候，因为季南乔还没有攻略成功。
只不过此刻，站在浴桶旁边的顾衿看着沈斯年光果白皙的后背，脸上表情五彩纷呈。
传唤完热水以后顾衿以为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想离开，可是沈斯年像是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溜一样在那个时间点叫住了她，让她伺候他沐浴。
顾衿半天没有任何动作，惹得沈斯年回头看着她。水雾氤氲，他清俊的眉眼仿佛也温柔了很多。
本就苍白的脸颊这时候有了点血色，氛围感太好，像仙人堕入凡尘，沾染了不该有的东西。
“小婷可是嫌烦，脸上表情怎得如此苦大仇深？”
沈斯年语气中带着不解，双眸在水汽的浸润下潋滟非常，对上这一双黑沉漂亮的眼睛，顾衿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她低头，细细的回了一句：
“殿下以往洗浴都不见得传唤侍女，今日怎么不同以往？”
“无甚原因，今日身体疲累不适，便想着让个人来伺候我，我身边又只带了你一个贴身丫鬟，不是你伺候我还能有谁？”
沈斯年垂下眼眸，卷翘纤长的黑睫像扇子一样在眼下映出阴影。他又整个转过身子，双手撑着浴桶边缘仰头凝视着顾衿的脸。
“小婷，你抬眼看看我。”
他嗓音低沉，带着股诱哄的意味。即使不久前那般狼狈，这时候却像被邪魔附身一般令人胆战心惊。
顾衿掀眸就看到了沈斯年那张清俊的脸，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膀上，就连红润的嘴唇在水汽的浸润下仿佛都越发嫣红。
入目的，是白花花的肌肤和乌黑的长发，沈斯年弯着的眉眼以及他那时温柔了岁月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