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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不知道怎么起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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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莒从未见过唐东山受这么重的伤,唐东山说完那句话,全身就撑不住地倒在班莒怀中,引得班莒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傻子……明明你来了就足以保我不死了,非要扑上来做什么?”

    “我都来了……怎么会让你再受伤?”唐东山笑了笑:“没事,这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不用担心。”

    班莒怎么可能不担心,他用手拭去唐东山嘴角溢出的那抹血色:“不对,之前葛兆鹏围攻我时也用过火药,那时也是你带我离开的,那次你也没有伤的这样重过,一定还有别的原因,你刚才说自己来晚了……你之前去了哪里?”

    “平罗山,”唐东山示意班莒附耳过来,用只有班莒能听得到的气音说:“去找他,天下不能没有他。”

    班莒的眼睛微微睁大:“他不是和楚赦之在一起?出什么事了?”

    唐东山轻轻摇头:“我知道他现在就在平罗山上,可刚才没见到……我算到你有难就立刻赶来,但是星象显示,今夜,他将有性命之忧。”

    “我看到了两个结果。”在今天之前,唐东山从来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当初他在昆仑山闭关时感受到的,自己破碎虚空前需要的那个契机其实有两种完成方式,而这两种方式都与大周国运息息相关。

    “若下一任为万世明君,我当下山辅佐;如果是祸国灭世之辈,我需斩之以平万民之怨。”唐东山话中的每一个字都令班莒的心震颤:“如果是第二种,即便我能成功,到了那个时候,天下也早已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所以,我只能选第一种,也只想选第一种。”

    班莒握着唐东山的手,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能先找到祸国灭世之辈除去吗?如果一时找不到,要是把六……之外的其他人都——”他把手放到自己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天命对立之人,并非同姓,”唐东山捏了捏班莒的手心:“除非他自己现身,否则天下之大,我们找不完的。”

    班莒深觉无力:“天命……人人都想知天命,认识你之后我倒觉得,这天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唐东山唇角微弯:“焉知我能知天命不是天命的一部分?”

    “还有力气绕弯子,看来我是不用担心你了?”班莒郑重地将唐东山交给陈项肇:“还请陈知府替我把他和灾民一道送至宣城安顿,我还有要事,先行离开。”

    陈项肇正忙于救火,闻言一抹脸上的汗:“班大侠要上平罗山吗?不知平罗山现在形势如何了?”

    对哦,这个还没来得及问。班莒忽略心里闪过的那丝小尴尬,对唐东山道:“你来之前,平罗山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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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璃的脸因“手刃亲父”这四个字变得煞白,那段噩梦般的往事是她心里永远逃不开的痛,手上的动作因分心难免出现了一丝停顿。观沧澜再接再厉:“怎么,不承认那是你父亲?其实我不是在之指责你哦,我的父亲也是我亲手烧死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那是我前半生里最开心的一天,他的哀嚎对我来说就像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你也一样吧?”

    高璃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疯子?”观沧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是啊,疯子,这世上能活下来的人,谁不带点疯呢?”

    姜夙萤捂着自己不断出血的伤口,咬牙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包扎起来:“人人都带点疯,可谁都不该用他人的性命、无数家庭的喜乐释放自己的疯!”

    “她说的没错,”比楚赦之的声音更快的是他的身形,越过高璃和姜夙萤时,楚赦之快速道:“阊阖道要塌了,快带着能动的人下山!”

    观沧澜瞟向已经有苏醒迹象的沈清和他身边的护卫,扬声道:“是吗?沈清,你要相信这两个女人吗?一个是沈宣泽身边最忠心耿耿的狗,另一个就更厉害了,真真正正的前朝血脉,李唐公主,你也敢跟她们走?”

    楚赦之一剑刺向观沧澜肋下:“和我对剑的时候,最好专心一点,堂弟!”最后两个字他没有发出声音,却加重了口型变化,观沧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大笑。

    “我明白了,你也有求于我,你想要解药吗?”观沧澜和楚赦之彼此之间心知肚明,楚赦之现在说的解药仅仅指的是九谏中的那种蛇毒。

    “那么,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观沧澜笑了起来:“有些事,你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吧——”堂兄。

    两人又叮叮当当地过了几下招,虽然杀气四溢,但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里面的水分有多大,可惜能看出其中门道的人都还昏迷不醒,他们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交换了场地。

    高璃和姜夙萤都觉得脚下的石砖在倾斜,而塌陷的中心——正是刚才的祭台!

    拜卫明玦所赐,姜夙萤也看过那张由建筑工人留下的图纸,凡是看过图的人,没有人会忘记那字字泣血的话语:“阊阖道,祭天门,通天道有金宝瓶,瓶下金盘三十重……高风永夜,宝铎合鸣,铿锵奏响亡人钟。祭天门,亡人钟……原来如此!”

    枉她们早就得到了图纸,却一直没看懂这最浅显的忠告!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几个浑身燃烧的活死人冲进了浮屠塔中,他们毫无神志,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奔跑,奔跑,直到身上的火以他们为燃料点燃了浮屠塔每一层间隙的煤块,热量瞬间集中,将承重柱内存放的水银挤到最下方的水银池中,藏冰室的的冰块融化,顺着水槽留下,与水银相撞的一瞬间,热气裹着剧毒的水银蒸汽冲向了塔顶!

    每一根暴露在空气中,撑起浮屠塔架构的金钉都被水银蒸汽迅速腐蚀,失去支撑的架子吱嘎作响,先是第一根梁柱,它摇晃了一会儿,终于撑不住从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离开,“铛”地一声掉落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木梁、铁链大片大片地脱落,发出令人牙疼的嗞嘎声。最后是阊阖道与浮屠塔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铜制的板块被滚烫的天敌锈蚀地坑坑洼洼,脆弱地递交了降书,这些反馈在阊阖道上,便是姜夙萤等人眼前的塌凹!

    “快走,没时间了!”姜夙萤冲向沈清,却被满眼提防的柴乐挡在身前:“别再进前一步,否则休怪我无情!”

    姜夙萤被气笑了,差几寸就要刺入心脏的伤口痛的她难以呼吸:“你看着观沧澜要杀我,居然还相信他的挑拨?”

    柴乐也被香烛中的毒气刺激地头脑不清,他现在看谁都可疑,只是凭本能不愿让任何人靠近沈清:“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在演戏?殿下他为了你们才冒险上山,换来的是什么!”

    “平阳王忠仆,前朝公主……就算观沧澜说的是假话,你们又哪里值得我和殿下交付信任!好,让我信任你,先把你旁边的人脑袋砍下来!平阳王有谋逆之嫌,他的近身护卫难道不该问斩吗!”

    后面的禁卫军也有人苏醒,不管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沈清没醒,他们的立场就必须跟着柴乐走,场面一时剑拔弩张,姜夙萤不由得退后半步,比伤痛更深的是寒意,发自内心的寒意。

    灾难当头,依旧互相怀疑,互相指责,多么可悲?

    她踩到了一个人的脚。

    温朗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的后背抵在了那个人的胸膛上,是极淡极淡的檀香味道:“那我的话你们信不信?”

    禁卫军中有人情不自禁的开口:“六殿下?”

    柴乐的面色更难看了,他将沈清完全护在自己身后:“胡说什么,凭什么说他是六皇子!江湖人邪法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易容!”

    “夫众口之毁誉,浮石沉木。群邪所抑,以直为曲,视之不察,以白为黑。夫曲直之异形,白黑之异色,乃天下之易见也,然自谬也,或不能分明其是非者,众邪误之矣。”我看着地上的柴乐,淡淡道:“先帝时,你父被他人污蔑,一族流放苦寒,十一年前,你取你父亲仇人的头颅袒胸负荆携血书上京为父鸣冤,虽然后来冤屈已申,但你杀的那个人却是已经受过朝廷处罚的白身,按本朝刑律,你当处斩刑。”

    柴乐的表情僵住了:“你……”

    “后来温大人为你求情,服两年苦役后,你成为了七弟的侍卫,我刚才说的那段话,便是你当年所携血书上面的一段,这封血书,看过的人除了你之外,便只有当今圣上和温大人,这个,够不够证明我的身份?”

    柴乐全身关节像生了锈,却依旧没有从沈清身前让开:“您在这里,是听信了观沧澜的那些吗?温家……”

    “是非黑白,我心中自有定数。”我看孙副统领身后的禁卫军,他们站的稍远,受到的影响比沈清和陆桑稚轻的多,但即便如此,能清醒的也没几个。

    “这里快塌了,与活死人厮杀尚有一条生路,毫无防备地从这儿掉到山地才是死路一条,山下还有温芳辞和他的兵马,对七弟不是更安全?”

    孙副统领鼓起勇气:“那殿下您?”

    “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我低头看着地上的裂痕,轻声道:“若我回不来,你们就当从来没我这个人吧。闭上嘴巴,一心一意护送七弟回京,皇上再怎么样都不会大开杀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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