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夺妻之仇
楚赦之眨眨眼睛:“魔日月圣教和平阳王有仇?”而且看起来离不共戴天也差不了多少,否则也不会这么积极的泼脏水。
我看向紫眸少年:“如果少主介意,小僧可以不当着你的面说。”
“别叫我少主了,我大名摩朔伽,你可以叫我朔伽。”紫眸少年气哼哼撅嘴的模样颇有几分可爱:“反正无论怎样你都会和他说,还不如当着我的面,省的你添”他本想说添油加醋,看着我的脸又改口道:“如果你说错了我还可以给你补充。”
唔,魔教少主这么好说话吗?我压下心中莫名的怪异感:“不仅有仇,还是夺妻之仇。十五年前,当时的江湖第一美人千江月抛下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离开日月圣教,嫁给了平阳王,引发了西域圣教与王室的一场争端,其中亦有一些江湖门派的参与,但后来西域圣教落败,此事又涉及皇家,所以消息被官府强行封锁。”我对楚赦之道:“你当时应该还未入江湖,所以不太了解。”
摩朔伽理直气壮地高高抬起下巴:“我这次来中原就是去见我娘的,难道一个孩子想见自己娘亲也有错吗?”
楚赦之摸着下巴,沉稳的声音里隐含笑意:“想见母亲倒是没错,不过平罗山和荆州之间好像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吧?难道平阳王妃在龙台观中吗?”
摩朔伽一时语塞,然后有些丧气地说道:“是不是我现在说我真的只是上来看热闹的也没人信啊?”
楚赦之语气虽然轻松,说出的话却并不好听:“你应该庆幸高姑娘心机不深,你的身份又被九谏提前发现。平阳王如此笃定道法大会将会发生动乱,必定有所安排,若真的让高姑娘在众人最慌乱时抛出日月圣教,即便大部分人心知肚明此事与圣教无关,也会顺理成章地将它推到你们身上的。”
“什么?”摩朔伽好看的紫色猫瞳不敢置信地睁大,里面写满了气愤:“就这你们还有脸自称正派人士?我摩朔伽一向敢作敢当,可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凭什么冤枉我们?”
为什么?仇怨、利益、欲望,无外乎是这三种原因,而世间所有争端皆来源于此。我看着摩朔伽眼中明晃晃的不解,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果然只是个孩子,不过作为西方魔教未来的主人,他这份天真又能维持多久呢?
“小僧相信此事与你无关,但朔伽施主——”
“朔伽,没有施主。”摩朔伽强调。
我微微一顿,顺从地改口:“朔伽,你虽是少主却尚未成年,小僧冒昧一问,你真的知道贵教计划的所有事宜么?”
“你是说他们会瞒着我?”摩朔伽把头摇出了花:“不可能,这一路上我爹虽然派人来追我,可都是小打小闹,要是进攻中原武林这么大的事他们都不告诉我还任我上山,岂不是让我这个少主送死吗?我爹可就我一个儿子,他才舍不得我呢!”
我看向楚赦之,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手指: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再多的恐怕问不出来。
楚赦之收到我的眼神,轻轻眨了眨左眼:放心,交给我。
摩朔伽左看看右看看,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爽,他突然非常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对楚赦之那么好奇,甚至还有一丢丢崇拜,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有什么嘛!不就是长得帅一点,武功好一点,讨女人喜欢一点自己长得也不差啊?凭什么楚赦之可以站在那里和小和尚眉来眼去,他只能在这儿看着?不行,他也要加入!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疯狂向我眨眼的摩朔伽,迟疑道:“朔伽施主,你眼睛不舒服吗?”
楚赦之差点笑出声,他对摩朔伽突然学自己眨眼的原因心知肚明,却不打算戳破,他轻咳一声压住笑意,在摩朔伽措不及防地时候道:“上平罗山是意外,要攻上平阳王府却是真的吧?”
“当然,那可是我娘!”摩朔伽脱口而出,愣了几秒才发觉自己承认了什么:“你奸诈!”
他眯着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楚赦之:“你敢诈我,我不把刚才上山看到的东西告诉你了!你就自己去搜山吧!累死你!”
楚赦之神色一肃:“你看到了什么?这个反应莫非是剥皮鬼一案的关键证物?”
摩朔伽抱臂一哼:“我才不告诉你!”
我和楚赦之从未忘记,能够证实第一个死者身份的衣物还没有被找到。这样看来,那件关键证物果然还在平罗山!
被卷入的过多势力会像迷雾一般遮蔽发现真相的双眼,走通寻找动机的道路需要时间,但关键的证物就是去往真相的直通车!
楚赦之道:“九谏,我们走!”
摩朔伽没想到自己卖的关子毫无用处,圆圆的猫眼瞪大了:“等等,平罗山那么大,就你们两个去搜要搜到什么时候啊!”
楚赦之扭头看他,故意道:“既然少主不愿意告知,那便只有闷头搜山这一个选项了。可怜小九这些天一直陪我劳累,都没有好好休息”
从早上起就一直在厨房和姜夙萤做点心且并不疲惫的我疑惑地看了楚赦之一眼,还是决定配合一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无妨,你我既是朋友,你要做的事小僧必定相陪。”
摩朔伽迟疑了:“谁叫你套我的话,那样东西可是藏到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如果如果你给我磕头道歉,我就——”
我没等他说完就扯着楚赦之向门外走去:“楚兄,时间紧迫,我们走吧。”
“诶,你们要抛下我吗?”摩朔伽见我们走的毫不迟疑,急忙跟上:“别走,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是我先发现的!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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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跟上来的,除了摩朔伽的护卫阿洛,还有报仇心切的陆桑稚。在阿洛几乎化为实质的谴责目光下,重新用日月圣教的宝物月蝉纱蒙上双眼的摩朔伽心虚地挠了挠脸颊,装作没看到阿洛:“它本来被扔在了一个泥坑里,我踩上去差点滑了一跤,这才发现这件衣服。”
陆桑稚还不知道姜夙萤撒谎的事:“道袍?死的不是灵鹫宫的人吗?”
楚赦之将我们已经查到的东西简单复述了一遍,陆桑稚表示明了:“赦之兄放心,我虽发誓为师弟报仇,但姜姑娘所为也是受人胁迫,我不会因此迁怒于她,还要感谢她将实情告知。”他停了一下,清冷的声线微微卷入了嘶哑的杀气:“也就是说,可以肯定那位观沧澜是剥皮鬼的同党了?”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点头道:“基本可以断定,姜姑娘说,以她师兄的秉性,大概率会继续潜伏在平罗山,或者就在混迹在龙台观现在的客人中。”
楚赦之抚慰地拍了拍陆桑稚的肩:“我们抢到人皮时,那皮烧的不成样子,但我和九谏后来又细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残余部位没有人脸,可能是被烧蜷缩了,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被剥皮鬼或其同党拿走了。”
摩朔伽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们没有立刻澄清死者身份,我想起来了,圣我听过一种秘法,就是为了快速易容,把要假扮的人脸皮剥下来,经过特殊处理可以直接使用。说不定那个凶手为了降低自己的嫌疑,就让同伙,或是他本人扮做死者继续活动,然后再设计一个死法,让不知情的人做证,彻底撇清自己,还可以顺道”他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思路,最后两个字说的恶狠狠地:“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