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修的坐忘道
当程暮念完自己随口想出的藏头诗后,他便看见书生表情像是吃了蛇身上的蛇虱一般。
精彩至极!
先是听见程暮口念诗句时的惊喜。
而后是疑惑,似乎正在解开诗句中隐藏的信息。
然后是惊讶。
最后是怒目圆瞪,青筋暴突。
“把我密信给我!”
书生保持着一脸怒相,似乎是已经将程暮刚才的随口胡诌的诗句记在了心上。
不过他还是需要最后确认一下,那信上的内容真的如此。
信?
程暮看着书生,心中叹道:我怎么可能给你?给你了你不就知道了我是随口胡说的?
程暮对着书生摇头:“那长辨儿突厥人没和你说,我还有一个同行的丫头?”
“嗯?”
书生皱眉,立刻转头看向坐在一匹马背上,被人扶着艳艳一次的长辫儿。
那长辫儿也知道现在是该自己表态的时候。
他虚弱点头:“是……是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小女人。”
“你看!”
程暮不等书生说话,便开口道:“我说吧,我是来帮你的,怎么可能骗你?密信已被我师尊带走了。”
“师尊?”
想要让一个人不纠结当下的问题,那么最有效的便是给他抛出一个更加震撼和悬疑的新问题。
一直趴在程暮脚边的刘东平,立刻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程暮,用气息说道:“老子一会儿是小东家,一会儿是师姐,现在又变成师尊了,以后你怕不是要让老子当皇帝!”
程暮憋着笑,盯着书生不言不语。
他需要书生自己提出问题。
果然,片刻之后,书生问道:“什么师尊?一个小丫头,还能称为师尊?你怕不是在诓骗我?嘴里没实话,小心我杀了你!”
杀我?
程暮看着书生头上的战斗力,心中好笑:你没那本事呀!如今还留你一命,我也不过是想多套一些情报而已。
“哎,你看你又开始着急了。”
程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头,道:“我和师尊乃是蜀山仙界下山,准备平定这诡异乱世的修仙者,她虽然模样是个十岁出头的丫头,但半只脚已跨进了金仙大道之境,我入山不过五十来年,叫她一声师尊,有何错之?”
“啊?”
胡扯终究是让书生彻底陷入了程暮的圈套之中。
程暮的这些话,其实旁人听来,一耳朵的假。
但是,这玩意儿就不怕人细想。
诈骗犯能够骗到的,从来都不是蠢人和聪明人。
自认为自己聪明的蠢蛋,才是诈骗犯最喜欢的目标。
“蜀山修仙者?”书生双眼瞬间发亮,他有些激动道:“不知道仙家投的是那个仙门?”
啊?
这一次轮到程暮发懵了。
我靠……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真有修仙门派呀?
不易察觉的深吸一口气之后,程暮在飞转的脑子里想到了一个词。
“小仙修的是坐忘道!”
“坐忘道?”
书生一愣:“小仙饶鄙人愚钝,我只听过昆仑、青云、琼华,似是没有听说过坐忘一道的。”
程暮微微摇头:“我门出自《庄子》大宗师篇,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你没听过也是正常,我门深居蜀地群山深处,这天下大乱之前,我们弟子可是从不出山门的。此次下山,也是师尊瞧见如今天下大乱,正好可以‘堕肢体,黜聪明’,便带我修行,注我成仙而已。”
“庄子……大宗师。”
不怕书生多想,就怕书生不想的程暮看着书生低头念书的模样,心中好笑。
“是了!是了!”书生用力点头:“颜回与仲尼对谈,却有谈到如何成就大道!可是……想要成仙,毁坏身体,忘记学问怎么行?得道不就是为了知晓古今未来,与天同寿?”
面对书生的问题,程暮心想:我怎么知道?小说里就是这么写的!
不过虽然不知其中奥妙,但是程暮还是会胡扯。
他道:“何谓与天地同寿?那便是化为天地!何谓知晓古今未来那便是要将今生所学忘得一干二净,这脑子里才能装得下古今未来!”
“仙家……所言极是!”
那书生听得程暮的话后,仿佛瞬间领悟一般,脸上挂着压制不住的惊喜。
程暮见得,心中有些害怕。
我勒个去……我不会把他给骗疯了吧?
书生一收折扇,对着程暮恭敬行礼:“今日与仙家不过对谈寥寥数语,但已令小生受益匪浅。实不相瞒,小生也对修仙之事颇有兴趣,曾经也游历过蜀山仙境,不过最终发现那些所谓的仙派道门,不过也只是一些用诡谲办法习武练体的江湖门派。但今日听闻仙家的‘坐忘’之道,顿时茅塞顿开啊!小生拙名宋青,见过仙家了。”
听得宋青的话,程暮微微垂眼,对着已经听得一愣一愣的刘东平拉了拉嘴角,用表情说道:这厮脑子不好使!
小丫头则是露出一副“这也能行?”的表情。
程暮一笑,抬起头来,对着宋青说道:“还是了!如今你知道我为何要救你了?当年你游历蜀山,表现出来的资质已刻入我门宗师心中,这次我和师尊半路截信,就是为了救下你,救下宗师心中一颗修仙的好苗子啊!”
“是!是!是!”
宋青连说三个“是”后,表情一拧,狰狞道:“若是这密信内容被执脱花听见,定能知道信中表意,虽他不能要了小生的命,但是被弄的遍体鳞伤在所难免!”
宋青一说完,程暮便瞧见对方忽得打开折扇,随后脚步纷飞,一扇滑过那背弓突厥人的脖子,而后眨眼之间便如法炮制,用扇子划了一下另外两个突厥人的脖子,其中便包括长辫儿。
这突然的发难,让那些突厥人完全没有准备。
宋青站定收扇之后,程暮就见得那背弓突厥人忽得表情一震,瞪大双眼,两手在脖子上乱抓起来。
用力之大,短短几个呼吸,便将脖子给抓得血肉模糊。
这番情景在另外两个突厥人身上也同样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