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自作孽
触手树枝在颤抖一阵之后,全都开始向树干收缩。
仅仅一两个眨眼,怪东西便缩成了一个直径差不多有三米,满是瘤状凸起的不规则球体。
紧接着,程暮看见了让他更加吃惊的一幕。
那些芭蕉叶一般的叶片,直硬起来,如同绿色的巨刀一般,胡乱挥舞。
“这……”
程暮看着那些刀叶,他开始有些尴尬。
是替那个怪东西尴尬!
因为……
程暮和怪东西的距离起码有六米,而那些刀叶最长的也就一米左右。
所以它的挥砍,根本就伤不到程暮!
这不尴尬吗?
怪东西极力的想要用刀叶砍死那个弄破它瘤状凸起的家伙。
然而,凶手此时却站在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悠哉哉的看着它。
它越努力,气氛就越尴尬!
“就这?你长得这么唬人,结果就这?”
程暮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后他弯下腰,又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怪东西丢了过去。
石头穿过了那些挥舞的叶刀,落在了缩成一团的触手树枝的瘤状凸起上。
啵。
粘液和絮状物流出。
刀叶挥舞得更快,更凶。
“我艹……真的就只有这!?”
程暮感觉自己都要替那个怪东西尴尬死了。
然而,怪东西却依旧不知疲倦的挥舞的刀叶。
距离,不仅仅会产生美。
同样也会产生安全。
程暮贴着四合院的边缘行走,直到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处,那怪东西依旧在不知疲倦的挥舞刀叶。
它完全不知道,弄破它瘤状凸起的凶手,已经快要离开。
“我都替你害臊!”
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程暮推门走出。
屋子外是一条小巷。
四合院没有挂匾,不过想来,这院子应该就是陵水县衙的牢房所在。
犯事之人,在衙堂结审之后,便会被拉到此处关押。
从小巷走出,程暮回到了主大街上。
仅仅走了不到两分钟,他便回到了陵水县衙门大门。
拴在衙门大门口的驴子,看见程暮之后,发出了一声嘶鸣。
然后,黄粮变成衙门大门后窜出,对着程暮摇尾吐舌。
程暮对着两个畜生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回来了。”
随后便径直走进了衙门。
按照记忆,他很快走到了那个坑道所处的小屋门口。
站在小屋门外伸头一看,他发现刘东平正蹲在洞口处。
刘东平面对洞口,后背自然就只能对向小屋房门。
背上的小家伙看见了程暮,开始挥舞双手,哇哇叫着。
“哎呀,你别叫了!”
刘东平没有回头:“你要是把那脏东西叫出来了,啷个办?”
呵!
看来刚才只是吼的凶,其实心里还是害怕呀?
程暮想着,恶作剧心起,垫着脚悄悄走进了小屋。
当蹑手蹑脚走到刘东平身后之后,程暮由于害怕自己吓到刘东平,让她脚步不稳,背着小家伙摔进坑中。
因此,瞬间伸出手,抓住了刘东平的肩膀,接着嘴上大喊道:“老子回来了!”
“哎呀,我的妈耶!”
刘东平果然如程暮所预料的那样,失声大叫。
然后发生的事情,就是程暮没有预料到的了。
只见刘东平在尖叫的同时转过身,接着右手一挥。
一泼水从她手中的瓷碗飞出,扑在了程暮的脸上。
空气凝固了。
刘东平看着脸上满是水迹的程暮。
而程暮则是脸上挂水看着刘东平。
两个人都没说话。
小屋中唯一的声音只有刘东平背上的小家伙发出的“呵呵”笑声。
脸上挂着水,程暮完全是本能般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有些咸。
“是你啊。”被程暮抓着肩膀的刘东平说道。
程暮点点头:“那是啊,我刚才说的不就是我回来了吗?”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那是啊,没发生什么危险,倒是看了些很有趣的东西。”
“真的吗?能带我去瞧瞧不?”
程暮点头:“这是自然,我回来本就是打算带你去瞧瞧的。”
“那咱们走吧。”
程暮摇了摇头:“先不慌,走之前我能问一下,你泼我脸上的是什么吗?”
刘东平眼球移动,看向了一侧。
她不敢和程暮对视。
“嗯……能辟邪的!”
“哦!”程暮点了点头:“所以是……什么呢?”
“童子尿。”
程暮恍然:“我就说,怪咸的!”
俗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当冰凉的井水从头浇下,淌过程暮全身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谁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说坑道下有脏东西的?
是他。
是谁忽然恶作剧心起,打算吓唬一下刘东平的?
是他。
是谁最后被小家伙的童子尿泼了一个满面的?
还是他!
“哥,真的不用给你烧热水吗?现在天气还挺凉的!”
刘东平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此时小姑娘站在一根立柱后面,背对着程暮。
凉?
程暮没什么感觉。
【丧尸化】的他对周围的温度并没有太多感知。
即便刚才被冰冷的井水当头浇下,他也只是微微的感到了一点点凉意。
完全没有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按照秦川所说,当下正是惊蛰天。
换算成公历,也就三月上旬。
温度也应该之后十五六度上下吧。
此时的程暮,身上脱得干干净净。
用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后,便拿起了搭载箱笼上的白色裤衩,和黑色外裤。
衣服,是肯定不能要呢。
因为领口一圈已经沾上了小家伙的童子尿。
为了尽可能腾出箱笼的空间,他把从苏家院子里带出来的衣服都放在了当铺。
如今,他只能赤膊。
“算了算了,我也不责备你,毕竟是我先吓你的。可以转过来了,我穿好裤子了。”
程暮摆了摆手,背起箱笼,道:“跟我走。”
“呃……”刘东平看着头发还在滴水,上身赤裸的程暮,道:“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可别弄感冒了!”
程暮摆了摆手:“没问题,不用担心,我带你去看个好玩意儿。”
走出陵水县衙门的组合,有些怪异。
一个年级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人,左手举着一只火把,上身赤裸,脚上套着一双黑色的六合靴,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
或者说……
闷闷不乐。
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小女儿跟在男人身边,她左右手各举着一只火把。一条粗布做成了简易的背带,让她瘦小的身躯可以背上一个更加瘦小的奶娃。
奶娃的目光清澈而又好奇。
他笑呵呵的盯着跟在男人身边的黄狗。
还有一直脖子上套着麻绳的驴,驮着一个箱笼和一根长棍,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而麻绳的另一头则拽在男人的右手。
男人的名字叫程暮,一个穿越者。
小女儿的名字叫刘东平,镇西镖局小东家。
大黄狗的名字叫黄粮。
小男孩暂且无名。
他们所处的年代名为大唐。
丧尸横行的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