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文明之战
许笑菀的历史与通识类课程暂停了，被谢辞宴拎着练体能。
强度比学院正常的考前训练大，服务也比其更周到，做得好可以奖励亲亲，实在太累了也可以感受一下让疲惫消失的神奇能量。
但过程还是极其痛苦艰难，许笑菀算是提前体验了一把军训，还是夏日训练营全军事化强度plus版本。
总之一把辛酸泪，不便一一赘述。
在如此紧张的训练中，有一门看似不太重要的课却一直在持续——思想课。
主题是对人类文明与其他文明碰撞的思考。
这几天还来了一个教这门课的新老师，姓苏，瘦削沉默，清秀端正，眉眼间带着忧郁，和学生说话时很温柔，纯纯的文艺男青年。
他谈到人类文明与之前湮灭的那个文明时，语气深沉又忧伤：“其实，脱离人类的身份去看，任何文明想要求得生存都没有错。那应当也是一个璀璨的种族，有凡夫俗子，有贩夫走卒，也有天才与英雄。”
“任何文明的湮灭，都是令人惋惜的。”
学生们一下子沉默了。
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很快有人不满地嚷嚷：“我们就是人类，怎么跳出人类的身份去评判历史？难道我们还要同情我们的敌人？”
“你上过普通学校的历史课吗？”苏老师冷静地问。
嚷嚷的学生愣了愣，点头。
苏老师继续道：“那你应该学过战争，也读到过对战争的评价。战争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是历史课还是会教你正确看待战争，了解战争某些积极的影响。这是在鼓励战争吗？”
“并不是。历史教材的编纂者只是希望你们拥有辩证的眼光和冷静客观的态度。”
“我阐述文明之间的关系，表达对对方文明的惋惜，并不是说人类不应该自卫与反击。而是希望历史的胜利者能正确看待敌人。”
“我的确怜悯他们。同学，任何逝去的生命，任何破灭的文明，都值得怜悯。”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
人类的敌人曾经残杀了无数人类同胞，仇恨建立在鲜血与白骨上。
但同样的，人类也深深伤害了他们。
不管是人类还是对方，都不是因为出现了战争狂人式领袖才爆发的战争。他们之间的战争是因为生态位重叠，是因为基因里的密码决定他们很难共存。
如果没有出现邪神，长久的战争与苦难或许会成为他们的融合剂。
两个种族或许能找到平衡。
但是命运就是如此爱捉弄人，对方文明就是湮灭了。
他们没有尝试共存的机会，他们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战争与冲突之时。
苏老师觉得，这是可悲的。
听完他一席话的学生默然无语，半天，只能说出来一句：“我不能理解。”
“是啊，你们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你们敌视他们，你当然很难理解。”苏老师叹息，“这是因为还有永恒协会的存在。人类就是这样，只有所有敌对因素消失了，才会考虑正视敌人的闪光之处。”
苏老师似乎是个愤青。
召唤师界的愤青。
下课后，辅助系二班的学生议论纷纷。
刚才被怼的同学愤愤不平：“怎么能让有这种思想的人来教书？”
曾浣说：“听说他是个战斗系大佬，十二岁就被军团破格接收的少年天才，别看他年轻，人有战功。而且学术研究很出色……”
许笑菀赞叹：“好厉害呀！但是他为什么来教书？”
召唤师学院的教职工其实都很厉害，尤其是像院长这种，虽然不战斗在第一线，但德高望重，素养极高。
可是一个战斗系天才、年轻的科研大佬更应该在别的领域发光，最多过来带几节课。
可苏老师好像是要长期执教。
“还能为什么？观点太偏激被排斥了呗……”愤愤不平的同学哼哼。
“……还真是这样。”曾浣神秘兮兮地道，“听说苏老师和召唤师界高层吵架了，一怒之下跑来教书。”
同学们都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发出“喔”的声音。
许笑菀若有所思。
召唤师学院的孩子们都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花，一直被细心呵护。
也只有高级部的召唤师即军团预备役们能接触召唤师界的风起云涌。
从苏老师的事可以看出，召唤师界内部或许存在着思想的分裂，这真是历史无法避免的规律。
这种思考在大脑中一掠而过，很快就淹没在痛苦的训练日常里。
月考前夕，院长按照惯例召开年级大会，说了一堆批评鼓励的话。
“这次考场为同一个，考试场景为《不一样的学校》，苏恪礼幻境背景，可自行做功课。不少人在入学考试经历过苏恪礼的考试场景——是的，场景改变了，危险程度升高。”
院长扫视全场。
“白雀系统依然会尽力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但是如果你受到不可逆的伤害，系统也将无能为力！”
“请时刻注意生命值提示。提示归零后会强制退出，但如果被锁定，再次遭受攻击……就不免受到实体伤害。”
“当然，概率很小。希望大家保持警惕，也不要过度担心。”
许笑菀站在底下听着，心思涌动。
居然是苏恪礼的考试场景？听上去像是那场不好的回忆。
至于场景为什么会改变，危险程度为什么会上升，许笑菀推测是因为苏恪礼和小女孩的斗争更加白热化了。
还记得神说，苏恪礼有他的神格碎片……
难道这个神格碎片只是个吉祥物，用不了？要不然为什么苏恪礼干不过小女孩？
年级大会结束，院长特意把许笑菀叫到办公室，一通叮嘱。
大意是我喊你祖宗好不好求你保证自身安全虽然说神能逆转生死但是他还是很害怕出事儿被神揍。
“还有咱华国召唤世界的领袖想见见你……考试后。”院长语气温和轻柔，和刚见面时冷硬铁血的样子一点都不一样，“你意下如何？”
许笑菀愣了愣：“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