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回家
“等等——”许笑菀受不了这么古怪的氛围，出声叫住同学们。
同学们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跑得更快了。
瓜虽甜，也不能当着神的面吃。他们要回去好好品一下这事儿！
还是谢辞宴手中能量的光芒微闪，把几个快逃到大门处学神拽了回来。
学生们排排站好，低头看着自己的鼻尖，好像那上面有黄金。
许笑菀想从王座上下来，但谢辞宴不让，她只好坐在上面，问：“有什么事儿？”
众人中，华云枫与她认识最久，自认是极好的朋友，胆儿也大，开口就问：“你和谢老师……吾神，是什么关系？”
寂静。
一片死亡寂静。
许笑菀感到谢辞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隐隐有点慌。
她并非胆小羞怯之人。
既然已经这样，那爱咋地咋地吧。
许笑菀想开了，双手叉腰，气势全开：“恋人关系！怎么样吧？！”
还是寂静。
还是一片死亡的寂静。
华云枫犹豫地推推眼镜：“可是……谢老师是人吗？”
许笑菀：“……”
问得好，下次别问了。
谢辞宴勾起唇角，低低的笑声溢出。
神很愉悦，很难得地愉悦。
华云枫不由得自我怀疑：他有这么搞笑吗？
感受到他想法的霍念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表示：脑补是病，得治。
许笑菀怒：“给我说正事儿！”
“啊好好好。”华云枫小心翼翼地看谢辞宴的脸色，“就是说，咱，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许笑菀也犹豫了。
虽然她现在是一个刚开始热恋的小姑娘，但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干。
召唤师界还有隐匿的内奸，艾莉尔还掌握着不知多少邪神碎片和谢辞宴的神格碎片，永恒协会的威胁依旧……
许笑菀居然没想依靠谢辞宴解决所有问题。
就像当年的宋修白没有利用愿望解决现世战争一样，避免外部力量干涉现世应该是心照不宣的底线。
谢辞宴先赶走了学生们。
然后他俯视王座上的少女，像在诱哄路边的小孩：“你担心的我都可以解决。”
“艾莉尔和永恒协会都会湮灭。”
“你只要乖乖留在我身边。”
神族是一个有契约精神的种族。
许笑菀问：“所以我们的契约作废了吗？”
谢辞宴挑眉。
“吾神，谢老师，您要这么做的话，我也无法反抗。”许笑菀看上去没什么抗拒情绪，“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虽然我深感遗憾，而且你的神格碎片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
从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可以看出来她不是很接受永远留下的结局。
人类的羁绊太多了，她在现世还有太多牵挂。
她只是不敢明说。
谢辞宴不由得陷入沉思。
艾莉尔能算计到他，手里可能掌握了不少神格碎片。
甚至可能不只是他和邪神的。
神族如此稀少，艾莉尔居然能做到这地步。
他是否真能保护好现世？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不在意。但找回了对宋修白和许笑菀的感情后，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个人间了。
谢辞宴的一生漫长，只遇见寥寥几个可爱的生命。
他们都是人类。
“契约可以继续。”谢辞宴的语气变得凌冽，“但是内容要加几条。”
许笑菀脖子一缩，感觉不妙。
谢辞宴道：“除了教导你，我不会提供额外的帮助。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契约作废，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好家伙，谈恋爱后的神是魔鬼教师plus版。
许笑菀含泪应下，但决定小小地得寸进尺：“我有一些问题……”
谢辞宴坐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感受到怀中的温度，露出满意的神色：“问吧。”
许笑菀莫名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赶紧把这种感觉摁下去：“第一个问题～那边是什么地方呀？”
这个她最好奇了。
谢辞宴挥手，半空中浮现一个人形虚影。
端正的脸庞，黑色的毛衣。
许笑菀曾经在召唤师学院的史书上看到过他，也曾经在莫名的梦境中见过他。
宋修白。
“那边即是他所建的组织。”谢辞宴说。
许笑菀震惊：“我们祖师爷没死？！”
她所看到的场景，明明是谢辞宴命丧邪神手下，灵魂碎裂。
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点，神总是可以颠覆生死，但这种情况除外。
魂魄太碎了，接近消失，无力回天。
那之后她一直在想，在神此后漫长的生命中，是否会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后悔那时没有救下那个熟悉的人类？
结果现在告诉她宋修白还活着？？
合理吗？！
“不是宋修白。”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是相似的花。”
当年宋修白战死，他鬼使神差地抓住了最后一点灵魂碎片。
沉睡前，他将这点灵魂碎片扔进了现世与彼岸之间的灵魂界。
神奇的灵魂界诞生出了一个介于人类和彼岸生物之间的生命。
他不仅长相与宋修白相似，连性格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喜欢在暗处默默守护人类。
但谢辞宴清楚，他们是不同的生命，他不是那个赠予自己名字的人。
许笑菀听完谢辞宴的解释，沉默半晌：“那他有名字吗？”
“宋修宁。”谢辞宴说，“他自己取的。”
许笑菀不愿意深究这件事。
只是梦境里一番旁观，便觉得心如刀绞，神到底如何看待宋修白战死的往事，许笑菀觉得自己不应该问。
“好啦好啦，第二个问题～”许笑菀转移话题，“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
“当时为什么要和我缔结契约？是因为你和宋修白的约定吗？”
宋修白的第一个愿望，神明不干涉人间，除非通过契约者。
可见一代传奇帝王的谋算：绝不能让外部力量干涉现世，但如果神愿意，培养个人类当然很好啦。
战争会养出邪神是宋修白不曾想到的。
当邪神践踏人类的家园时，宋修白应该也在后悔吧。
很可惜他没有机会知道，那个曾经冷眼旁观的神，在他死后，亲手打碎了邪神的神格。
以此，告慰那位可称朋友的人类帝王。
谢辞宴的在看许笑菀，目光却好像落在远方。
“不是。”谢辞宴回答，“是因为我与你也有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