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和邪神谈个恋爱？（七）
许笑菀又进入了那个纯白的空间。
她挑眉，伸手想去触碰似雾非雾的边界。
【说起来，还有点怀念他追着我学习的时光。】
【人类啊，就是这么奇怪，明明当时难受得要死来的。】
刚走进梦境，谢辞宴就听见了这两句话。
他顿时有种自己的所有物被沾染的感觉。可翻看“祭司许笑菀”的记忆，又找不出许笑菀想法里的那个人。
“你说的人是谁？”谢辞宴直接问。
许笑菀一回头就看见了他那张绝美的脸庞，脑子里蹿出来的都不是问题答案。
【盛世美颜！】
【开屏暴击！】
【好怀念白衬衫和金丝眼镜，禁欲老师杀我～】
【靠靠靠，鲲之大，鲲之大什么来着……】
许笑菀猛然想起梦境里的内心可以被直接听到，麻溜地开始背书，谢辞宴还是没能听到问题的答案。
但是听见一堆彩虹屁，心情微妙好转，倒是没那么在意那个逼许笑菀学习的人。
“吾神，你又跑进我梦里来干什么？”许笑菀的语气带了点埋怨。
吓死她了，梦回不久前啊。
“问你点问题。”谢辞宴的白袍长袖微动。
许笑菀下意识端正站好。
【数学题吗？】
谢辞宴：“……”
这个人类好像很热爱学习啊。
要不要给她安排一下？
“你喜欢我？”谢辞宴问。
他生得好看，不发疯的时候气质清冷，看向一个人，会给人专注的错觉。
【啊啊啊！】
【说啥呢！】
【虽然有一点点点点点点。】
【啊啊啊！】
见色起意，算是喜欢吗？
许笑菀一时间也搞不清楚。
毕竟是个母胎solo的清纯准大学生（划掉）。
但无可否认，爱一个神是一件极其需要勇气的事情，道路注定艰难。
从不乏爱上神的信徒，但神从不回应。
谢辞宴的目光描摹许笑菀的眉眼，一寸一寸，仔仔细细：“好，我同意了。”
【哈？同意个什么？】
今天的夜晚，是懵逼的夜晚。
谢辞宴示意她自己想。
潜水的白雀在旁边干着急，要不是今天被打伤的地方还在疼痛，都想摁住许笑菀的脖子大喊：“谈恋爱啊！谈恋爱！”
或许是它的意念太强烈，隔空打到了许笑菀。
许笑菀渐渐明白过来，脸上弥漫起红晕。
“你你你，知道谈恋爱是什么意思吗？”许笑菀诧异。神这么好攻略吗？
谢辞宴没回答。
这片意识幻境太特殊了，他好像隐隐想起来一些事情。当然不是之前与许同学的相处，而是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记忆里的面容模糊不清，但那个人离开时那种难言的情绪却久久盘桓在心头。
那时候他甚至刻意地没去想那种情绪是什么。其实仔细想想，就能明白——那种情绪叫做遗憾。
神不想再留有遗憾。
他也不是傻的，这时候也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太对劲儿。
相比做个随心所欲的邪神，他好像更想抹平记忆深处的遗憾。
“带我去你想回的地方吧。”
神话音落下，空间扭曲破碎，意识幻境就此破碎，许笑菀也被一股力量拉了出去。
破碎的能量碎片里，白雀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
“吾神。”白雀的声音有点委屈。神的力量精纯，它的伤口大概久久不会痊愈。
从邪神状态恢复的神又恢复了冷然的姿态，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但还是替无辜受伤的白雀治好了伤。
治完，他冷冷看着白雀。
白雀一阵心虚，连忙掏出一块能量想转移他的注意：“吾神，这是您留在意识幻境中的东西。”
是他的一块神格碎片。
和其他被邪神打散的碎片不一样，这是他主动放弃的，代表了神全知全能的能力。
为什么会放弃来着？
哦，是因为某个人曾经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全知全能的神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所以神很难与人类共情。说实话，我挺害怕的。”
然后他就选择了放弃。
后来回忆这件事，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毕竟他失去了当时的情绪。但他也没有特地将碎片找回的意思。
现下碎片就在他眼前，他理当融合它。
但是谢辞宴犹豫了。
神不是会犹豫的物种，当他迟疑的时候，答案已经确定。
他不打算融合这块碎片，但他可以通过碎片找回一些东西。
“为什么？”谢辞宴将手放在碎片上，问，“为什么我会那么做？”
为什么要杀了邪神？
为什么和宋修白成为朋友？
为什么答应了许笑菀奇怪的要求，在这么多年后来到了她的身边？
神没有丢失记忆，只是丢失了情感。
什么样的情感，能让他做出那些事呢？
与此同时，彼岸。
许笑菀显然已经进幻境许久了。
她的同学们逐渐苏醒，和院长一起在白雀分身的带领下畅游彼岸。
开始时吓得瑟瑟发抖，现在已经乐不思蜀。
冷色调的神殿里，只有一个还跪坐在地上的许笑菀和在王座上闭眼沉睡的谢辞宴。
许笑菀终于可以好好欣赏谢辞宴的盛世美颜。
冷白皮，高鼻梁，眉眼细腻，长发如同泼开的墨水，有种超越人类极限的异样之美。
许笑菀不是一个逃避情感的人，但发现自己对着这张脸的心情不只是颜狗的激动以外，她还是有点慌。
初恋是谁不好？找个非人类？！
不过，神好像在幻境里说……他同意。
那么，是不是可以试一试？
许笑菀还在胡思乱想，谢辞宴的眼睛突然睁开。
正常的谢辞宴和邪神谢辞宴还是有极大区别的。不论内心如何，身为诸神之主的谢辞宴都是身披风雪的模样，好像永远不会流露出太强烈的感情。
他看向许笑菀，眼神极为复杂。
许笑菀心中一动。
她站起来走上前，鼓起勇气：“那个……吾神。”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神看着紧张的人类少女。
他说：“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许笑菀一僵，如坠冰窖。
所以那种会答应她谈个恋爱的疯狂，只有邪神才会拥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