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和邪神谈个恋爱？（二）
谢辞宴的心情无比糟糕。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愤怒了。
或许从来没有过。
为免陷入艾莉尔预先设定的计划，他干脆把自己封闭在了意识幻境，默默消化新吞噬的邪神碎片。
这个碎片似乎被动了什么手脚，格外邪门儿，直接把他拉入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回忆中。
是与宋修白的初见。
神族不知哪一代出了个基因变异的统治者，跟邪神一样喜欢玩儿，设立了一种闯关游戏，并立下闯关者可以实现愿望的誓言。
当然，游戏很难，千千万万年来，无数神族厌倦永恒的生命，选择消亡，也没遇到几个成功者。
宋修白出现在谢辞宴也对生命感到厌倦的时候。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类。
宋修白的强大超乎想象，从他连闯了三次关可以看出。
更奇怪的是，他的愿望非常奇特。
一愿神族不涉人间，二愿神入世游玩，三愿神拥有姓名。
以神族的智慧，未必不能参透这奇怪愿望之后的用意。
但那时的谢辞宴不屑于多想。
后来……后来到底怎么回事呢？
他为什么会为了宋修白，为了那群人类，为了整个人类文明去和邪神干架呢？
记忆仍然存在，当时的情绪却好像随着破碎的神格消失了。
谢辞宴曾在沉睡中无数次回望与思考，发现得不出结论后，他把这段回忆扔到了角落。
被迫再次重温，谢辞宴感到烦躁。
之前看这些只觉得困惑和无趣，现在看，内心竟然有些波澜。
如果毁灭就好了。
他这样想。
于是，意识幻境中的画面逐渐改变。
谢辞宴原本属于彼岸神族的淡漠神性染上了邪神的气息。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是谁来着？
哦，好像是邪神啊。
回忆中的温情彻底破碎，幻境幻化成一片人类旧城。
许笑菀跟随白雀的指引进入这里时，看到的就是一个中西融合的古时城市。
“这是哪里？”许笑菀走在热闹的街上，看到穿着中世纪服装的妇女和穿着褐色短打的农夫走在一起，问号简直从头上冒出来。
那边穿襦裙的少女和穿马面裙的夫人一起逛街是怎么肥事？
另一边着装整齐的骑士和一身古典长裙的女士眉目传情又是怎么肥事？
许笑菀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挑战自己作为一个文科生的底线。
历史是被吃了吗？？
什么混搭魔幻场面！
【咳咳，幻境嘛，理解一下。】
白雀的声音依旧温婉可人。
【这里生成了一个虚拟城……设定是，被邪神支配的城镇。】
许笑菀静默片刻，猜出了邪神是谁：“那我应该怎么做？”
【去到他的身边，把他带回来。】
【让他自愿与你走就行。】
许笑菀：“就行？！”
这事情很简单吗？
【我尝试和这片幻境接入，但这里属于神域，我无法过多干涉。】
【我只能给你安排个接近邪神的祭司身份，接下来你就加油吧。】
许笑菀欲哭无泪：“祭司听起来就很危险……”
【放心，我会给你开无限重生和痛苦减半。】
许笑菀：“？你不是说你能干涉的不多吗？”
【能使用这两个金手指并非因为我的干涉。】
【许笑菀同学，这是吾神对你的偏爱。】
偏……偏爱？
谢辞宴偏爱她吗？
许笑菀怔愣。
仿佛是知道她的疑惑，白雀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于一个神来说，监督某个人类学习，为了救她违背心意，这不算偏爱吗？】
彼岸的神明没有偏爱过人类，但他偏爱了许笑菀。
因为偏爱，即使失去了某些重要的记忆，也要遵守约定。
因为偏爱，在某些瞬间，无法压抑邪神的力量。
因为偏爱，甚至能违背神唯我独尊的本性，被艾莉尔明晃晃地算计。
神不爱世人，但神或许在不知不觉间爱着她。
许笑菀很久很久没有再说话。
她对谢辞宴是什么感觉？
感激，敬畏，好奇，以及知道邪神陨落后的景仰。
或许有过怨念，但无疑是好感占据上风，毕竟是这位神明保护了人类文明，并且带她走入了如此绚烂多彩的世界。
乍一听白雀说他偏爱自己，有一种心脏骤停后又加速的错觉。
谢辞宴……的确对她很好。
虽然逼她学习各种吓她还严厉得不行……
反正，谢辞宴需要的话，她一定会尽力帮忙的！
别说没有死亡的威胁，就算是九死一生……
“祭司大人，您怎么在这里？”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慌慌张张地向她冲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穿罗马式铠甲的士兵。
许笑菀简直不忍心去看他们乱七八糟的服饰。
不过她也知道是白雀给她安的设定生效了，摆出端庄严肃的表情：“我随便逛逛。”
少女露出不赞同的神情：“怎么能不带护卫呢？多危险啊！算了，仪式快开始了，您赶紧换衣服吧！”
许笑菀满脸冷静地跟着少女。
实际上，她的直觉又给了她不好的讯息。她偷摸摸问白雀。
【仪式是什么玩意儿？】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白雀居然没有正面回答她。
【到了吾神面前，我就无法与你交流了，吾神会发现，请你谅解。】
许笑菀只能谅解，眼见问不出什么，叹了口气，打算走一步看一步。
还是那句话，反正死不了，那就浪起来~
她的悠闲姿态凝固在看到自己要换的衣服的那一刻。
少女带着许笑菀进了一栋西式建筑，拿出一条白底金纹的裙子。
裙子的材质上等，纹路华丽繁复，与谢辞宴白袍上的相似。
只是……布料有点稀少。
露背露腿还低胸。
许笑菀：“？”这特么不是古时吗？古到原始时代了是吧？
许笑菀也不是保守，只是读书十几年，天天校服加上运动鞋，是个内心lsp但是从未实践的学霸，乍一下穿这种裙子还是不大适应的。
她委婉地问少女能不能换一条，这条太清凉了。
少女诧异：“清凉？过多服饰是对神明的不尊重，您知道，长老团那边强烈建议您不要身着衣物，我们怕您受不了才赶制了这条裙子。”
许笑菀：“……”
她冷漠地想，搞出这种幻境的谢辞宴，是不是有那个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