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呦，嫌他不够温柔
许笑菀花了很长时间安慰崩溃的祝瑶，回到家时，天边已经擦了些许黑色。
她打开门，门里刚脱下鞋的女人惊讶地抬头看她。
女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职业装，妆容精致，盘发规整，见到许笑菀时的讶异不加掩饰：“笑菀？怎么回家了？今天不上学？”
许笑菀默默攥紧了拳头。
“妈，今天高考结束。”她幽怨的眼神里，暗藏怒火。
姜棠女士表情一僵，懊恼地拍拍脑袋：“对不住啊，妈给忙忘了。”
许笑菀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怨念。
祝瑶很早就和她念叨了，说自己父母高考前紧张得不得了，还允诺她高考后陪她到各种地方玩儿。
许笑菀家呢？高考前姜女士失踪式工作，居然还忘了她哪天结束考试。
居然忘了！
别太过分！
她要撒泼，她要变形，她要发疯！
报复般把自己发疯的场景想了一遍，许笑菀心满意足，轻快地跑过去蹭蹭难得回家的妈妈：“没事没事~”
别管，她妈宝。
无限制地和难得回家的妈妈疯玩到半夜十二点，许笑菀撑不住，倒头睡着了。
纯白的梦境里，谢辞宴坐在椅子上翻看一本书，动作随意，冷淡之外透出几分慵懒。
许笑菀的内心疯狂弹出弹幕。
【第一反应：日，好帅，好美，好绝世！】
【第二反应：想起数学题，头疼……】
谢辞宴分给她一个眼神，心中也有点难言的情绪。
不能再看许同学被数学题折腾得两眼泪汪汪了，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大舒服。
如果他愿意深究，就会发现这种不大舒服可以概括为两个字——遗憾。
他，又或者是他体内邪神的那部分力量，为此遗憾。
“晚上好呀~您找我做什么？”许笑菀蹦跶到他身边，笑容灿烂，内心却担忧得不得了。
【总不能还要做数学题吧？】
【我的关于高考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再逼着我学高数就太过分了奥！】
谢辞宴盖好书，站起身，目光微冷：“你以为高考完就结束了吗？”
许笑菀打了个哆嗦，猛然想起梦中的神能读心这个狗都写不出来的可怕设定。
她紧张地低下头：“没，没结束……”
神应允了她两个愿望，一个大概率已经完成，另一个就是——拯救世界了。
许笑菀满腔的热情重回被高考折磨得遍体鳞伤的身体，她眼睛发亮，期待即将到来的征途。
但……还是有一点点累，忍不住想难道救世主的命运就是失去做梦的权利吗？
谢辞宴看了她一眼，问：“做梦很重要？”
话语间，他脚下的纯白空间剧烈震颤。
恍惚间，万丈高楼平地而起，山水日月倏忽流转，充满梦幻感的城堡与童趣小火车也在视野里占有一席之地。
画面转换极快，顷刻间，万般变幻，震撼人心。
“梦境只不过是可以控制的空间。”谢辞宴淡淡道，那些变幻的景色，又在他脚底恢复成虚无与纯白。
神不会沉溺于虚无的梦境，因为创造梦境是那么容易。
他看着许笑菀惊呆了的小表情。
在许多许多年前，这种表情也曾出现在宋修白的脸上。
当时宋修白是什么反应来着？
他难以置信地瞅着谢辞宴，半晌，抵住脑袋，无奈地道：“辞宴，谢公子，吾神，未知的梦境才值得享受，不是吗？”
那么许笑菀是怎么想的？
【……天哪！】
【这个世界上居有这种可爱的能力？！】
许笑菀的眼神都变了，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想要”：“这能力，我配拥有吗？”
谢辞宴看着她没说话。
许笑菀摸不清他的意思，只能当自己是痴心妄想了，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造梦啊！那可是造梦啊！
【做梦很重要，要是能定制梦境的话，我简直可以上天。】
谢辞宴一挑眉，这种反应确实出乎意料。
他又问：“能定制的话，你想要什么样的？”
【咳咳咳……想要不过审的。】
【这样那样那样这样……啊啊啊！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非常时刻，鲲又登场了。
许笑菀的脸颊上浮现一片红霞，要不是实力差距过大，她都想手动打晕谢辞宴。
读心真的太过分了！
谢辞宴的唇角稍稍翘起，精细的眉眼平添几分鲜活，就像万里冰封的极地海洋上，突然开出了违反生物学的梅花。
许笑菀的高考成绩很不错。
许笑菀刚刚经历了一场邪神幻境，差点活活疼死。
或许，也不必这么着急就逼她学习。
谢辞宴善心大发，道：“今天你可以休息一下。”他顿了顿，身边纯白的空间扭曲变幻：“做个你喜欢的梦。”
陷入梦境前的许笑菀的表情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惊恐。
快乐做梦当然好啦，但是神会注重隐私吗？
当然不会。
他才不会避开许笑菀的梦境，说不定还会全程观赏。
许笑菀很了解自己，中二病晚期加上重度lsp，看似乖巧卷上天学霸，实则心脏得不行。
她喜欢的梦里都是会卡审核的东西啊！
这和把她的浏览记录展示给谢辞宴看有什么区别啊啊啊！
谢辞宴没有容她拒绝，也好在最近离奇的经历太多了，许笑菀没梦到什么限制级的画面。
她的梦境由她的喜好而生。
梦里，她遇见了一个绝美的神明。
她感叹于神明的美貌，但还不至于仰慕这么个冷酷无情的玩意儿。
所以她都梦无关情情爱爱，都在讲一个普通人类少女打开新世界大门后携手金手指大杀四方拯救世界的故事。
梦里的许笑菀笑得贼开心了。
谢辞宴原本还站在一旁，偶然漫不经心地看两眼，想着许同学的梦境还蛮贴近现实的。
但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沉冷。
梦里也有谢辞宴。
不过和现实里莫得感情的神明比，梦里那个简直是人间天使，光辉普照大地。
他耐心地开导许笑菀，教她数学题，救她于危难，像个人生导师一样指引着她。
甚至在许笑菀做题做到两眼泪汪汪的时候，他还会带小姑娘去游乐园放松身心。
这已经不能说是浪漫主义，而是在魔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谢辞宴周身的气压降低，双眼危险地盯着毫无所觉在梦里笑得跟个二傻子一样的许笑菀。
呦，这是嫌他不够温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