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糖糖
杭城。
城市边缘的贫民区里，每天充满恶臭与脏乱。
这里是流浪汉的集中地，还有一些过来打工，图省房租的工人。
一个小女孩翻着垃圾桶，不顾恶臭扑鼻，脏兮兮的小脸带着认真，在找到一个半边烂掉的苹果时，水晶般的眼眸露出浓浓的喜悦。
踏过积水的污水坑，一路小跑，进了一间屋檐破洞，里面只有茅草做地毯的破旧小房。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蜷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的颤栗。
“婉姨，糖糖找到了一个苹果，马上削给你吃。”糖糖对着蜷缩在角落的女人说道。
用小刀切去烂掉的半边苹果，糖糖的小脸上浮出一抹可惜，小心翼翼的放到一边。
笨拙的手法削去苹果皮，本来肉嘟嘟纯洁无瑕的小手，有几条很明显的刀疤。
显然是以前削水果不注意，留下的。
“婉姨，给你，你快吃吧。”糖糖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女人这才抬头，双眼浑浊，癫狂似的把苹果抢到手，大口大口啃食着。
糖糖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刀片上苹果的汁水，回去把烂掉的半边苹果捡起来，忍着腐烂的味道，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来。
这就是她们今晚的晚饭，不吃饱，明天没有力气去找吃的。
哗啦啦！
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从屋檐的破洞灌进来。
糖糖蜷缩在另一个角落，以前，她很喜欢跟婉姨靠在一起取暖，可婉姨现在已经不认得人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打她。
所以，她不敢再跟婉姨靠在一起。
糖糖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时，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一个激灵。
破旧的木门倒下，拍飞起不少茅草。
几束手电筒灯光照射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男子点头哈腰，道：“七爷，就是那丫头，那双眼睛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而且无父无母，是最好的胚子。”
七爷肥胖的身躯兴奋抖了抖，目光看向另一个角落蜷缩的女人，“她呢。”
“哦，那女人已经疯了，不用管她，过几天就会饿死。”獐头鼠目男搓手嘿嘿笑道。
七爷让手下过去看看，女人受到惊吓，癫狂的不断挣扎，又踢又踹。
一个人拿她毫无办法，上了三个人才把人控制住。
用毛巾擦干净脸，三名手下眼前一亮，“七爷，是个美人！”
七爷点点头，“虽然疯了，但那些人清汤寡水喝多了，难免会想找点另类的玩玩，一起带走吧。”
“好嘞！”三名手下舔了舔嘴唇。
“你们不准欺负婉姨！”糖糖拉扯着其中一名手下，毫无意外的被直接甩开。
“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啧啧，看模样也挺清俊的，大了肯定也是一个美人。”七爷眯着眼睛。
马上有手下走出来，强抱糖糖。
“放开我放开我！”糖糖奋力反抗，但没有效果，只好用牙一口咬在那人的手臂上。
“我草！”手下疼得松开了手，看了眼手臂，一排牙印，还见红了。
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扇在糖糖的小脸蛋上，娇小的身躯被扇飞出去，趴在地上后嚎啕大哭起来。
细嫩的小脸，浮起一片红肿，一丝血迹出现在嘴角。
“别把人给打坏了。”七爷不满道。
“嘿嘿，七爷，要不等挖了她双眼后就养着，眼睛虽然没了，但身上的其他部件可都还在。”獐头鼠目男出主意。
“你在教我做事？”七爷淡淡撇了一眼过去。
“不敢不敢。”
“钱待会打给你，走吧。”
“好嘞，谢谢七爷！”獐头鼠目男等的就是这句话，忙点头哈腰，转身就走。
想到马上就有钱去找女人逍遥快活，他整个人就飘飘然了起来。
刚转身，就看到一个撑着雨伞，满脸杀意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盯着他。
獐头鼠目男被对方的煞气所震慑，腿不由来的软了一下，手慢脚乱的抓住身旁的七爷，才没瘫坐在地。
“你干什么！”七爷愤怒道，抖掉身上的狗爪。
獐头鼠目男讪讪一笑，连忙道歉，再看前方，哪有一个人影，空空如也。
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还是没看到人。
难道，有鬼？！
想到这，整个人打了一个冷颤。
砰砰砰！
“哎呦！”
忽然间，屋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惨叫连连。
“什么人！”七爷吼道。
獐头鼠目男连忙回神看去，刚刚看到的那个男人，已经站在里面，并且把人都给打趴下了。
江尘双眼通红，捏着刚刚伤害糖糖的人的手腕，爆响出咔咔咔的声音。
“放手！你快给我放手！”钻心的疼痛让那人嘶哑吼叫，手臂骨头正在寸寸崩裂。
江尘反折对方的手臂，骨头关节秃噜出来一大块，白色的骨头，带着鲜艳的血液，恐怖的一幕看得在场的人面容苍白。
砰！
一脚重击。
那人的后背撞在墙壁上，撞出一个破洞，人倒在外面，已经死了。
“敢问兄弟是那条道上的？”七爷见惯了打打杀杀，但手段这么凶残的还是头一回见。
江尘没有理会，把糖糖小心翼翼的抱起来，视若珍宝。
大眼看小眼，糖糖抽泣了两声，然后凶猛的一口咬在江尘的肩膀上，直到咬出血。
江尘好像感受不到疼痛，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满眼溺爱道：“没事了，没事了”
糖糖这才徐徐松嘴，小嘴带着鲜血的她疑惑道：“叔叔不是坏人吗？”
像，真的很像！
这孩子的眼睛嘴巴随她母亲，很漂亮，很美。
“你叫什么名字？”江尘忍着内心的激动。
“江糖糖！”糖糖说道。
“你妈妈呢？”
“李汝嫣！”
“爸爸呢？”
“江尘！我爸爸叫江尘！”江糖糖喊道，然后失落道：“可是，糖糖的爸爸死了很久很久了。”
“糖糖的爸爸没有死。”江尘溺爱的摸着糖糖的小脑袋。
“真的吗？叔叔你是不是爸爸朋友？”糖糖眼睛一亮。
“喂小子，老子在问你话呢！”见被无视，七爷恼羞成怒。
江尘看了眼糖糖小脸上的红肿，轻轻把她放下，从兜里拿出一点药粉撒上去，浮起的红肿奇迹般消除。
再看那双小手上的伤疤，心里不由来的一阵酸楚，撒了点药粉上去，可以祛疤。
糖糖兴奋的摸着小脸，高兴道：“不疼了不疼了！谢谢叔叔！”
江尘微微一笑，“不是叔叔。”
糖糖一愣，“不是叔叔，难道是哥哥吗？”
“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