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山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
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
一年近古稀老者悠闲躺在躺椅上，轻摇手中的蒲扇摇头晃脑的叹息道。
“你这老不死为什么口里总是念叨这么几句？难道还嫌自己活得不够长？
我记得当初您带我上山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
如今十年过去了，嘿，面色反而比当初红润了不少，当真是有枯木逢春返老还童之象呐！”
老者旁边的一棵大树上，一赤着上身的少年像个蝙蝠一样倒挂在纤细树枝上，完美身材展露无遗。
在那抱着双臂笑嘻嘻调侃道。
老者顿时吹胡子瞪眼道：
“臭小子，没大没小！脚上的柳枝要是弯曲度超过10度，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您这张嘴还不得靠我来填，还不准我吃饭？您是怎么说出口的？”
少年瞪大眼睛反驳道。
老者手中蒲扇一顿斜视道：
“再多嘴，晚上药浴加倍！”
“什么？！”
少年顿时一哆嗦，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如果说普通药浴如万蚁噬体，那加倍的后果，绝对是能飘飘欲仙，白日飞升的。
不过带来的好处也是成正比的。十年来，少年每月都得药浴一次，每次药浴后实力都会突飞猛进。
不过每次药浴前都会如临大敌，愁眉苦脸。
“老头，你不会来真的吧？！还想不想吃叫花鸡了？！”
青年带着一丝威胁的口吻道。
“哪能呢，这不时间还不到嘛。去！给为师做只叫花鸡。不！两只！”
老者一改严肃面孔，眯眼微笑道。
“臭老头，又再打什么坏心眼！”
看着老者的笑容，少年心中发毛，骂骂咧咧的嘀咕道。
深夜，深山里蝉鸣，蛙叫。同时还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一座小木屋里，一座石头堆砌的药池，五颜六色的池子里一少年被四根铁链锁住四肢正在咬牙切齿的哀嚎。
“臭老头，你丫不讲武德！加倍就罢了，你可没说加十倍啊！你这是想弄死我啊！？”
少年此时额头已经青筋暴起，痛苦挣扎。
老者站在池子旁不正眼看他，有点心虚道：
“你也没问啊！”
“你特么。。。！”
少年顿时无语。
“叫什么叫！你小子资质尚可，奈何玩心太重，不努力修炼。劳资只能给你下点猛药。你这十年锻体可不是白锻的，放心，死不了！”
老者嘴硬道。
惨叫声持续了整整一夜，得亏是在深山老林，不然就得有正义之士告他扰民了。
天际刚露出了一抹白，太阳还没来的及露头。
“嘭！”
一声巨响，小木屋炸了个粉碎，露出了干涸的池子。
少年站在池子中央，旁边散落着断了数截的铁链。
“终于突破了！”青年握了握拳头喃喃道。
“嗯嗯，不错！没有辜负为师的一番苦心！”
老者不知何时出现池子旁，点头称赞道。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一下师父了！”
少年摩拳擦掌坏笑道。
“好啊，好啊！”
老头竟然露出了少女般的“纯真”，抚掌道。
紧接着，山里传来数声巨响，碎石，断木横飞。
半个时辰后……
“师父，我错啦！再也不敢了！”
少年鼻青脸肿的对着坐在自己背上的老者求饶道。
“臭小子，这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年轻一代能够媲美你的寥寥无几，不过看见年龄大的还是要给予一定的尊重的！”
老者伸手点着少年的后脑勺道。
“嗯嗯，我知道了！师父。嗯？您老说这话什么意思？”
少年一愣神道。
“你该下山了!”
老者有些惆怅道。
紧接着又说道：
“当年你爷爷临终前把你交给我，十年来我已没什么可以再教你的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也算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了。你也十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你的父母有没有给你立个衣冠冢啥的。”
老者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调侃道。
“呃。。”
本来是个悲伤的离别剧情，一下子整的小伙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了。
“这是你身份的证明，十年过去了，要是没有这玩意儿，估计站在你爹妈面前，他们也认不出你。”
一块半透明，俩指宽的青色玉佩轻飘飘落在少年面前，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少年紧紧握住玉佩，站起身来道：
“老头，你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看你的。”
虽有万般不舍，但是对于自己的父母，心中的思念却已经犹如泉涌，止不住的往外涌，说着转身就欲离去。
“臭小子！这就完了？！”
老者不敢置信道。
“那还要如何？”
少年转过身来，眼泛泪花道。
老者一愣，身体微颤。
“罢了，罢了。徒儿，为师再送你最后一件礼物。为师早年在世俗创建了一个势力，现在为师把它送给你。
这是势力掌控者身份的象征。送你了！”
说着向少年扔去一枚墨绿色扳指。
“这个势力名叫“洪”，多少年了，早已物是人非，要想得到它还得凭实力。
为师的那些徒子徒孙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可别妄想直接冲进去让人家承认你，扳指只能证明你是正统，鬼知道他们承不承认。你要是嫌麻烦大可不必理会。”
老者毫不在意说道。
“您放心，只要是您的心血，那么我会一丝不差的全部收回来！”
少年看得出这老头嘴上说不在意，实际则是表露出了强烈的意愿。
“有你这句话，也不枉为师呕心沥血培养了你十年。
不过为师还是那句话，一切以你自身性命为重。俗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危急性命的事情，切莫强求！”
老者抚了抚有些发白的胡须，点了点头道。
“知道了！难怪你老活的比乌龟还长寿，感情是苟出来的！”
少年大声的应道，随后又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老者仿佛没听清，望着已经一溜烟儿奔出十丈开外的叶逍，竖起耳朵再次问道。
“我说，您老保重！”
少年脚下再次发力，跃出更远距离，嘴上却已经示弱。
他敢肯定，这老头要是认真起来，绝对可以追上他将他再次按地上摩擦一顿。
“臭小子！”
望着有些狼狈逃窜的少年，老者却只是站在原地笑骂一句。静静的看着少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