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越州三水甲天下
三水钱庄是大夏国的老字号,是陈氏宗族出资办的钱庄,一直以来,三水钱庄的原则都是,以顾客的需求为需求,以顾客的满意为满意。所以,大夏立国多少年,三水钱庄便挂牌多少年。
在越州,三水钱庄,大大小小共计十二家店,任何一个越州百姓出了门,基本上三公里范围内,就可以找到一家三水钱庄。
在越州,主街是一条老街。老到什么程度呢?这条街上几乎所有的匾额招牌,都比店里的掌柜、伙计还要老。所以,在越州,若是和一家店铺有了冲突,最好不要提招牌匾额的事儿,否则,掌柜、伙计定会和你斗个没完没了。
在越州的老街上老街上,就有一家三水钱庄,钱庄的匾额上,写的是,三水钱庄越州总部附主街老店。
陈时、陈独甲等六位宗族代表、云鹤山的道士们趁着城门关闭之前终于赶到了越州三水钱庄的主街老店。这家店,是宗府在越州的所有钱庄的总部,这个钱庄除了日常正常的业务之外,还要管着整个越州地区的其他钱庄的业务、经营等等所有的事情。
陈独甲制止了其他所有人的动作,自己亲自走到门前,当当当的扣响了门上的兽环。
“贵客,今日已经歇息了!烦请明日再来吧。”屋内传出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听这声音,估计对方已经躺下休息了。
“您好,我是外地来的,想取些现银,急用啊!”陈行甲冷着脸,声音却带着一些恳求的意味。
“不行啊,贵客。今日柜上的钱财已经入了账,库也落了锁。若是着急,您就去其他店看看吧。”里面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不起身开门的意思。
“那我找一下张思苦掌柜的,可以吗?我知道他,你跟他说说,通融一下,可以吗?”陈独甲的心里憋着火,说话的声音却一直带着恳求的语调。此时,站在陈时身边的其他几位宗府代表已经开始摇头了。
“怎么回事?”感觉有些好奇的陈时悄声的问道。
“三水钱庄的管理是很严格的。无论多晚,急用可以取钱。掌柜夜间不得离店。哪有什么落锁不管的说法啊?!这不是砸招牌吗?作死的老张啊!”
“你们认识这位老张?”陈时听到几人叫那掌柜老张,感觉这几人应该是认识那位的。
“是独甲的姐夫。”听到这个答案,陈时有些理解了,难怪自己这位好脾气的大哥不断在试探着钱庄的反应呢。
“滚起来,给老子起来开门!再不开门,我便砸了你的招牌!”陈独甲怒了,直接在门口低声的吼道。
“你大爷的!哪来的孙子?!”随着屋内的人开始骂了起来,隔着门缝能看到,屋内的灯点亮了,接着便听到踢里踏拉的声音,似乎是来人拖着鞋便奔过来了,接下来便是落了门栓的声音,“吱呀”一声,门开了。
“哪里来的孙子,敢碰我们招牌?!打死你!”随着门开,走出来一个干巴瘦的黑区区的老汉,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岁的年纪了,光光的秃头,似乎是因为愤怒的关系,人的脸涨得通红。
“老子是上京来的!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坏我三水的招牌!”说着,陈独甲也不客气,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只听‘啪’的一声,老汉当时就蒙了,又是‘啪’的一声,老汉的嘴角见了血!
“张思苦那个王八蛋呢?滚出来!”陈独甲在上京的三水钱庄那也是独一份的存在,年纪轻轻,位高权重,上京城的铺面掌柜的,就没有不服气的。
老汉见陈独甲嚣张,再看在这厮的身后,还有一群贵公子和一队兵卒,瞬间就怂了。
“这位公子爷!我们掌柜的不在,他出去了!”
“去哪了?柜上还有什么人?!都给老子叫出来!”随着陈独甲和老汉的对话,从屋子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管事和伙计来。
“哪个是管事的?!”此时的陈独甲,气焰高涨,怒火翻腾,丝毫没有了平日的斯文。
“某家是管事”随着一个人张嘴回应,陆续有其他两人也跟着回答了。
“你们是管事!好!那我问你们,这个时间,三水钱庄的柜上取不得钱了吗?这是哪个定下的规矩?!”
几个管事听到此处,便明白了,对面这位,是个十分熟悉三水的内行。
“这位贵客,今日掌柜的有事,所以便临时歇业一下,平日里我们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带头的管事主动抱拳施礼。
“混账!还嘴硬!”陈独甲似乎想继续抽上去,可是看到身后这么多人在这里,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张思苦呢?”他生气的问道。
“掌柜的今日有事了。”
“他一个上京来的,在这里无亲无故的,有什么事?是包了小的还是被关进了衙门?再或是去哪里鬼混了?明告诉你们,老子陈独甲,是三水钱庄上京的总管!”陈独甲揭开谜底,钱庄的几人瞬时傻眼了。上京的总管?!那比他们这的掌柜大好几个级别呢。来越州公干?!审查?!
“再不回答,就把你们的皮扒下来!”陈时见此情况,便在大哥的身后狐假虎威了一下。
“掌柜的的确我去找他!您稍等啊,陈总管!”随着领头管事的揭发,几人明白了,这位掌柜的,肯定是出去打野食去了。
陈独甲也不客气,带着身后的人,呼啦啦进了铺子。陈时让士卒们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是和其他人走了进去。
这间铺子很宽敞,宽敞的有些让陈时都惊讶了。从进门的位置到视野能见到的墙面,至少有五十步的距离,从屋内的最左边到最右边,也差不多有四五十步的宽度。这么宽敞的地方,比陈时去过的上京三水老店可要大的多了。
陈独甲也不客气,直接找了位置坐下来。管事和伙计们则站在屋内,乖乖的不说话,一个懂眼色的,赶紧去烧水沏茶。
“天天如此吗?”
“大概两年左右,是这样的。”
“为何?是掌柜的意思?”
“也算是吧。咱们这的生意都在白天居多,夜间的话,一个月也未必有那么一个客人。所以,大家也就起了懈怠的心思。”一个管事低声下气的回答着。
“我不是!”此时,一个站在角落的伙计插话回答。
“哦?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说的清楚明白,就留下你!”陈独甲也不客气,直接点了那个伙计的将。
“回大管事!这几年铺子的生意略微差了些,只因为来了个清河会的钱庄,他们给的利息高,所以,百姓都喜欢去。咱们这边就开始夜间闭店了。起初我和掌柜的说过,可掌柜的说,他有办法。后来,咱们的生意不好时,清河会就给咱们生意做了!”
“你闭嘴!你个小王八!”管事一看,事情要败露,便张嘴喝骂,却没想到,还没等陈独甲反应,一个宗族代表便已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骂人了。”这个宗府的代表一直不怎么说话,但陈时对他却印象深刻,因为陈时每次看到时这家伙时,就想起‘笑面虎’三个字。
“我在宗府一直是研习戒律。三水的规矩是,骂人一句,掌嘴十张!”随着说完,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把那个管事抵到身后椅子上坐下,接着便是“啪啪”的打嘴巴声音。陈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几位宗府大哥的身手,不由得感叹,猛啊!老陈家,果然都是狠人!
很快十嘴巴抽完了,这位‘戒律’哥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却还是重新回到原来站的位置上,一声不吭。
“别把你们那套臭毛病拿出来!我们不是吃饭来的!”陈独甲恶狠狠的说道,显然,他已经有了要把这帮家伙彻底搞废的想法。
“你继续说,小伙计。”陈独甲的霸气丝毫不输陈时审讯时候的样子。哥俩的做法,简直如出一辙。
“那个,哦。清河会,他们给咱们生意做,掌柜的说够咱们用了。就。”小伙计说的差不多了,也就不说了。此时,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个三水,是被清河会排挤了,可是又竞争不过人家,于是,掌柜的便和对方有了这么一出相互成全的局。
“你很诚实!很好!”陈独甲很高兴,是真的高兴,越州分部起码没有全部烂透,还是有希望的。
“大总管,我想求您,把我师傅招回来吧。我师傅本来是管事的,可是掌柜的说他不听话,不守规矩,我师傅是为了保我,才离开咱们店的!”小伙计说着说着就哭了,然后便走到陈独甲的面前,跪了下来。
“你师傅叫什么?”
“他老人家叫高博!”小伙计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知道了。铁算盘,高博,是他吧。那你,是不是叫陈小二?外号铁疙瘩?”陈独甲笑呵呵的问道。
“大总管,您老知道我呀?”
“老什么老。我知道你师傅,他给我写过信,也提过你,可惜,没有见过面。你师傅现在在哪呢?”
“他老人家自从离开钱庄就气病了,都两三年了,也不见好!”铁疙瘩回道。
“你现在就去告诉你师傅,上京的陈独甲来到越州大开杀戒,问他来不来观战。”陈独甲霸气的说道。接着,便转过头,当着几位兄弟的面,笑呵呵的朝陈时说道,“长老,您觉得我这么做,比你之霸气,如何?”
“兄长,大善!有过之而无不及!”说着,陈时伸出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越州三水,马上就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