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说不定比你水平还高
陆尽霖也无话可说，到底是人家的东西，如何处置他没权利置喙。
可作为一个炼丹师，还是不免心疼。
随后他将这些情绪抛到一边，问道：“不知师从何人？”
“我？算是自学。”江月照如是回答。
当初在灵界，她最开始确是看书自学入门，后来跟许多有名的丹师都学过几手，但这些人他们又不认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陆尽霖没再继续追问，而是问了她一些对炼丹的理解。
“我想问问，你觉得丰息丹是用养气草好，还是补灵草好？”
“养气草吧，丰息丹是温灵补气的，补灵草药效太猛了。”江月照想了想，回答道。
陆尽霖一顿，然后又问：“你觉得蕴灵丹适不适合筑基以下的人吃？”
修仙界一直有个争论，有人认为筑基之前的修士修为太浅，短时间摄入过多的灵气可能会对经脉有害。
也有人认为，蕴灵丹可以加速拓宽经脉，炼气期应该多吃。
这个争论至今没有结果。
江月照微怔，她曾听到过这个问题，几千年前的灵界就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和实验，等她穿过去的时候，这个问题已经有定论了。
“补充灵气的时候可以吃，但要少吃，一来会有丹毒，二来确实对经脉有害，三来……”
“如果炼气期就开始服用丹药辅助修炼，会有依赖性，习惯了丹药灵石的辅助，这个人的修为，估计也不会太高。”
陆尽霖不禁点头，她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而且还有些他之前没想到的方向的补充。
江月照对陆尽霖颇为欣赏，他提出的问题都很有意义，对于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有如此思考，想来他在丹道上能走得很远。
她有意考量，于是问到：“你觉得，朱果适不适合放进解毒丹的药方？”
朱果药性比较热，解毒丹一般要求清热解毒，但也有人认为加朱果可以中和药性，祛湿防寒。
江月照提问之后，仔细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有时候细节更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一直听着他们聊天，在旁边嗑瓜子的季星海也转过头看陆尽霖。
前两个问题他都听说过一点，这个还真没听过。
不知道尽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他有点好奇。
面对两人的目光，陆尽霖淡定开口：“我认为答案不必固定。”
随后，他又解释道：
“普通情况自然是不加好，但如果是进入雨林这种潮湿的地区，加了朱果的解毒丹就多了一种功效，何乐而不为。”
江月照的笑容更深了些，他确实很有天分，也没在她故意设下的陷阱上栽跟头。
加与不加，其实并不冲突，完全可以作为两种不同的解毒丹来使用。
只能说是丹药的不同，并非配方的对错。
季星海眨眨眼，还可以这样吗？他们炼丹师还真是神奇。
这样想着，他又抓了一把瓜子，边看边磕。
“前几个月出世了一株流光草，其在地阶灵草中算是上品，练成丹药有巩固修为、固本培元之效。”
陆尽霖先是娓娓道来，而后话锋一转：
“流光草是热性的灵草，需用寒性灵草中和，你觉得用寒息草好还是寒灵草？”
季星海不禁扭头看向江月照，他没记错的话，那株流光草，最后不就是落到了她手里吗？
江月照面不改色，冷静分析：“寒灵草好，流光草是三……地阶灵草，虽然热性不多，也比玄阶灵草强，寒灵草寒性更强，能更好压制热性。”
陆尽霖也笑了，许多初学者甚至是小有成就的炼丹师，都可能会下意识忽略灵草等阶的差别，从而答出寒息草这个错误答案。
季星海有些震撼，竟然还可以这样吗？他对于灵草的研究不多，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说法。
陆尽霖接下来又提了些问题，江月照自是对答如流，听到她那些新奇的理解，陆尽霖的眼睛都瞪大了些。
知己啊！有些答案比他姐的理解都深！他姐可是公认的丹道天才！
陆尽霖抿了抿唇，还是问道：“除了这些问题，我还想知道，你觉得如今的这些电动炼丹炉……算是伟大的发明吗？”
季星海一愣，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担心发出声音。
“当然算是，多省力啊。”江月照挑眉，给出了她的答案。
“可是传统的炼丹炉能更加精细地控制火力大小，炼出的丹药药效更好，这是电炼丹炉无法取代的。”陆尽霖急切地反驳。
“但是你也不能否认，电丹炉门槛更低，势必吸引更多人，而且只要按一下按钮就可以调节温度，比传统炼丹炉省力太多了。”
江月照拿起一个橘子，慢条斯理地回答。
陆尽霖道：“省力并不是放弃追求完美的理由，如果能将炼丹术练到极致，或许就能证明，传统炼丹炉才是最好的。”
只不过如今的人们，有几个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投入到虚无缥缈未必成功的丹道上……
太少了。
炼丹术逐渐没落，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以后就会失传。
“其实，就算练到极致，也不能否认电丹炉的成功，新的终究会替换旧的。”江月照仔细地挑着橘子上的白丝，就算是炼得最好的丹药，又能多几分药力呢？
跟耗费的精力并不对等。
陆尽霖长叹一声：“你如果接触过传统炼丹炉，或许就不会这样说了。”
传统炼丹术才是真正的美，比不伦不类的电丹炉炼丹要好上太多了。
“谁说我没接触过？”江月照微微挑眉，灵界可没有电炼丹炉。
“真的？你试过传统丹炉？”陆尽霖半信半疑，如今电丹炉盛行，传统丹炉可太少了。
江月照点了点头，“不信我可以展示一下，说不定比你水平还高呢。”
陆尽霖是个不错的炼丹师，只是似乎钻了牛角尖，如果这样可以把他掰回来，露两手也没什么。
炼丹不是她主修的，但是五百年修下来，就算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有了些造诣。
陆尽霖显然不太信她会有比自己更高超的炼丹术，他生在炼丹世家，从小练习到大，怎么会被一个自学的人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