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跳楼别拉着我
季星海连忙伸手挡住，巨大的冲力震得他手心发疼。
“不是你来真的？这么用力？”
这一拳要是打在他脸上，他还不得毁容。
“再敢自称哥哥，头盖骨都给你掀了。”江月照甩了甩手，神情冷冽。
“我错了。”季星海立马认怂，他偷偷揉了揉自己的手心，真疼啊。
然后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江月照端着的橙汁上：“你喜欢喝橙汁？”
江月照还没消气，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跟你有关系嘛？”
季星海住了嘴，喝了一口红酒。
“橙汁好啊，不醉人。”说着，他笑了笑，有些憨。
“你喝醉了？”江月照这才仔细打量他，光线昏暗，她也看不太清，但他脸上似乎是有些红。
季星海只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针织毛衣，黑色的运动裤，似乎连秋裤都没穿。
她觉得也有可能是冻的，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醉了好……什么都不用想。”季星海呵呵一笑，有种自嘲的意味。
“怎么？你在借酒浇愁？”江月照挑眉，她刚过来的时候，他似乎在看星星，周身气质确实有些忧愁。
“愁？有什么可愁的？”他仍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季星海举起酒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干一个。”
说着，他拿酒杯碰了下江月照的杯子，然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江月照难得没有怼他，而是喝了一口橙汁，安静站在一旁。
他不开心吗？可是他有什么可不开心的呢？
论身份是季家少主，地位尊崇，论天赋他是修仙界公认的第一天才。
容貌顶尖，身材绝佳，还是个歌手。
有钱有权有颜有实力，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难道……江月照猛然有了一个猜测，她咳了两声，看季星海的眼神都同情了起来。
怪不得他二十五六岁了身边一个女孩子没有，咳咳，不能再猜下去了，这样对他太不友好了。
季星海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是仰头看着天空，今天是晴天，星光闪烁，撒下细碎微光。
江月照也抬起头看星空，但同时她有一个问题：“你不是开车来的吗？喝酒了怎么开回去？”
季星海眨了下眼，满不在乎地说道：“我随便找个人把车开回去就好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着，他打了一通电话。
“喂，林奇，你现在过来一趟，过来接我嫂子，顺便把车开走。”
“我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己回去，好，就这样，挂了。”
说完，季星海把电话挂断，把手机放回兜里，一气呵成。
“你自己回去？”江月照半开玩笑地问道：“我们尊贵的季少爷难道还要打车不成？”
“我今天暂时不回家。”他顿了一下，又说：“一个月到了。”
一个月？江月照一怔，马上又反应过来，她曾经跟他说过，一个月去找她一次。
“那你一会儿跟我回家吧。”江月照随口说道，语气就像讨论明天吃什么一样平淡无奇。
“你说，天上的那些星星自由吗？”季星海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觉得何为自由？”江月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我觉得，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永远不会被别人逼迫，生活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就是自由。”
江月照莞尔，道：“我倒是觉得，每当你有一件事情能自己做决定的时候，都是自由。或许大家都会向往绝对的自由，但是绝对的自由真的存在吗？
一个人的眼界、能力、境遇，都会影响到他的‘自由’。如果一个人，一辈子未曾知道大海的存在，那他就不会把大海放到他的自由的计划里。
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也没有绝对的不自由。苦中作乐，亦有意趣。”
自由永远都是相对而言的，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季星海也笑了，“是我钻牛角尖了。”
或许，他应该多看他有的，而不是他没有的。
“你想开了就好。”江月照道。
季星海站直了身子，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在看到来电的瞬间脸色又不耐烦了起来。
江月照瞟了一眼，上面一个大大的“爸”字。
季星海拒接了这个电话，然后直接关机，把手机塞回兜里。
江月照诧异地挑眉，他和他爸的关系，似乎不是很好。
但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过问，就当没看到，仍然站在原地。
但是他下一步的动作却让她有些惊讶。
季星海把空杯子放在一边，动作利落地爬上了围栏，坐在上面。
“干嘛？跳楼？”江月照站在原地，慢悠悠地又喝了口橙汁。
见底了。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指着天上的星星：“你看，天上那么多星星，那颗最亮的叫北极星，也叫北辰星，我要是能飞上去，真正置身于星海之中，该多好。”
“疯了？那些行星恒星的，可比你大多了。”
果然人喝醉了之后，是会胡言乱语的。
季星海哈哈一笑，并不恼，“是啊，所以只能想一想了。”
“你为什么叫月照？”问完这句话，他又指着半圆的月亮，“月光普照，你父母格局很大嘛。”
对于这个像是在耍酒疯的人，江月照难得耐心，她回答：“因为我是中秋节那天出生的。”
季星海发自内心地笑了，然后他又爬起来，站在了围栏上。
“真要跳楼？”江月照挑眉问道。
“这里看风景好，你也上来。”季星海只是这样回答。
江月照想了想，于是也把杯子放在一边，爬了上去。
下面没什么人，这地段挺偏的。
“没什么好看的，还是下去吧，小心掉下去。”
季星海没说话，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跳楼别拉着我啊。”江月照警告了他一句。
季星海嘴角的笑容扩大：“就拉着你。”
说罢，他手中用力，带着她一起从十四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