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个人的烟火
陆一明没有留下来吃饭。
李小茹将陆一明塞给她的红包还给陆峥。
陆峥说：“给你的又不是给我的。”
李小茹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给你的，我只是代收。再说了，我拿的话算什么事！”
“他不是让你多担待我吗？算你的精神损失费。”
“……”
李小茹捏了捏那红包的厚度，估计有几千块，说：“要是算精神损失费的话，这也不够啊！”
陆峥揶揄道：“只能说你的精神不值钱。”
口无遮拦换来李小茹一顿胖揍。
吃年夜饭时，李小茹将自己包的饺子和陆一明带来的饺子各盛一半放到陆峥的碗里，她答应过陆一明要看着陆峥把这饺子吃完，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
“尝尝我包的好吃，还是陆叔叔包的好吃。”
陆峥在她的注视之下，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
他想起前几年，一样的情形，除夕夜他独自一人边吃着陆一明送来的饺子边流泪。后来，他不再吃陆一明送来的饺子，而是直接丢进了垃圾桶。或者，在万家团圆的日子，独自一人躲到某个旅游城市寻求清静。
“哪个更好吃？”
李小茹眨着眼睛问他。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李小茹夹起一个陆一明带来的饺子，送到嘴里，嚼了几下，惊呼出声：“哇！居然有整颗虾仁在里面！”
最后，陆一明带来的虾仁饺子被他俩抢得一个不剩。
窗外响起断断续续的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电视机里响起熟悉的旋律，春节晚会就要开始了。
李小茹惦记着市民广场的烟花表演，催着陆峥赶紧洗澡，换上那件新买的红色外套，骑着自行车向市民广场出发。
除夕夜，万家灯火，隔着玻璃窗能看到房子里人头攒动，欢声笑语。
这些不属于他们。
大家都在吃年饭，看春晚，街上人很少。接近市民广场，才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往广场聚集，大家都是来看烟花的。
李小茹和陆峥停好自行车，找个位置站着，旁边都是年轻人或是家长带着的小孩，有说有笑，大家都在等着烟花绽放。
不一会儿，广场中央响起广播声：“烟花汇演将于十分钟后开始，请大家站在安全线以外。”
大家翘首以盼，过了十分钟，广场中央的屏幕上开始出现倒计时：“10、9、8、7……”
在“1”刚落下，广场中央响起“嘣嘣嘣”几声巨响，烟花冲向夜空，在空中绽放，五彩斑斓，形状各异，照亮了黑空。
“哇……”
地上的人们仰着头，发出一阵阵惊呼，不敢出声，生怕错过每一个精彩的绽放。
突然，巨响停了下来，夜空又恢复黯然，大家以为烟花燃放已经结束，意犹未尽时，又听见“嘣嘣嘣”几声巨响，夜空中出现了不同颜色的几个字：“新春快乐”，这时欢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陆峥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小茹，她仰着头，微张着嘴，脸上有不言而喻的幸福和满足。
陆峥心升起一丝冲动，他抓起李小茹的手臂。
“嗯？”
在李小茹满脸的疑惑中，他抱住了她。
李小茹有些震惊，脑子空白了几秒。
“谢谢你，李小茹，谢谢你的陪伴。”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个。
李小茹举起手抱住他的后背，回应道：“也谢谢你，陆峥，谢谢你的陪伴。”
松开彼此的怀抱，两人相视一笑。
烟花汇演结束后，人群逐渐散去，有些人还留在广场中央，燃放自己带来的小烟花。
李小茹在小摊上买了小时候常玩的仙女棒、窜天猴、转盘烟花。
陆峥很调皮，将十几个转盘烟花围成一圈放在废纸上，点燃废纸。不一会儿，十几个转盘烟花的引线陆续被点着，转盘烟花喷射出亮眼的黄色火焰，在地上快速旋转起来。十几个，像倾巢而出的火焰昆虫，蹦来蹦去，场面好不壮观。
“哇……”
李小茹兴奋地拍着掌，捂着嘴，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又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周遭的一切像是梦一般。
放完转盘烟花，他们又开始放仙女棒，一根接着一根。
以前李小茹不懂这个为什么叫仙女棒，这个不起眼的小棍子，点燃之后散发出亮眼火花，就像仙女施法的魔棒。此刻，她手握“魔棒”，多么希望能施法让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
“喂！想什么呢？快烧完了！”
陆峥将刚点燃的仙女棒递到李小茹的跟前，将她的思绪拉回。
仙女棒的烟火在他们之间闪耀，隔着火光，陆峥的脸有些不真实。
如果她离开了，陆峥又是一个人，他会不会难过？
这是李小茹此刻的想法。
“回神啦！回神啦！”
陆峥拿着仙女棒在李小茹面前晃了几圈，像个道士，她“噗呲”一笑，接过仙女棒。
除夕夜总算不妄过，吃了年夜饭，还放了烟花。
回到家之后，李小茹拿着陆一明给的红包走进陆峥的房间，将红包放在他的枕头底下。
她说：“长辈给的压岁钱要放在枕头底下，避邪消灾，还有生财的意思哦！”
陆峥将红包取了出来，说：“小孩才将压岁钱放枕头底下，我又不是小孩了！”
“你还读着书呢，怎么不是小孩？”
“我都20了！过完年21了，成年了，不要把我当小孩！”
陆峥想起李小茹当初跟徐微微的对话：
“当然稳是喜欢成熟稳重的，谁喜欢小屁孩儿啊！”
他很介意李小茹说他是小孩！
李小茹对着他的身形比划了几下，说：“你身体是大人……”
又在脑门上指了指，说：“但这里是小孩。”
“李！小！茹！”
陆峥气得脸都绿了，他照葫芦画瓢，对着李小茹的身形比划了几下，反驳道：“你胸小，屁股小，心眼小，你才是小孩！”
李小茹也被气到了，她叉着腰吼道：“陆峥！你这么说话就没礼貌啊！”
“那你刚才说的话有礼貌吗？”
两人怒视着对方。
除夕夜的小团圆、小美好以两人争吵结束。
李小茹躺在房间的床上，摸了摸自己的胸，心想：也不小啊，只是大得不够明显而已！
恍惚中，她又想起35岁的陆峥说过的话：“我对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感兴趣。”
啧……
原来他从小就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