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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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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叶敛不打算回去,他此刻离不开孟年,分开一秒都是煎熬。

    他对孙付嘉的行为早有预料。

    叶敛声音平静,“律师找过他了?”

    王裕嘿嘿笑了两声,“当然,不然他怎么急得来堵你?”

    “王特助?!!!”

    远远的,传来孙付嘉惊喜的喊声。

    叶敛听着手机,听到那边由远及近,一个叫人厌烦的男声气喘吁吁地,逐渐清晰。

    “王特助!您是在跟叶总通话吗?叶总!叶总我是小孙啊——”

    “叶先生!对不起叶先生我真是狗眼,您原谅我啊!”

    “您放过我吧叶先生!!”

    “叶先生,您不能这么坑我啊!”

    王裕一把将孙付嘉推开,温文尔雅地笑着,无辜道:“孙总这是说哪儿的话,我们先生可没有逼着您签合同啊,白纸黑字,您落笔之前可是有好好看过的,对吗?没人逼您。”

    孙付嘉恨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圈套,“我……”

    当时助理还提醒过他,合同看上去有问题,但他被天大的利益冲昏了头脑,放松了警惕。

    王裕笑着,“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可再三和您确认过了,是您非要贪,把自己玩进去了,怎么能反过来怪我们呢。”

    “您害我们集团也蒙受了不少损失,这笔账还没跟您算呢,您倒先跑来求我们先生高抬贵手?这个要求未免太强人所难。”

    王裕又在心里叹了一声他们先生真的缺德,也是真的狠,为了能让孙付嘉倾家荡产吃牢饭,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虽然按照先生说的,只是小损失,很快就能赚回来,但这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冲动不理智的恋爱脑行为了。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京城的陆先生承诺会弥补叶氏集团的损失,也承诺不会插手孙付嘉的事。

    王裕叫来了保安把孙付嘉赶走,停车场又重归寂静,他独自进了电梯,这才重新将一直没挂断的电话贴回耳边。

    王裕仰头看着显示屏上逐渐变高的楼层数,“boss,都解决了。”

    那头的男人语气无波:“嗯,辛苦。”

    王裕笑了,“嘿,没事,您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叶敛回头看了一眼半掩的书房门,弯起了唇,嗓音含笑:“我再陪陪老婆。”

    王裕:“……”

    麻了。

    交代完公事,王裕支支吾吾,不太好意思开口。

    叶敛想起现在是七月,微微皱眉,“又想给程盼请假?”

    王裕讪讪,“是啊。”

    每年七月程盼都会被催着回家给老人过生日。

    叮——

    电梯到达35层总裁办,王裕从电梯里快步走出,绕过助理团办公厅,来到朝南开的一层小露台上。

    他回身将门关好,背靠着墙,疲惫地垮下肩膀。

    “家里又管她要钱给她弟弟买房?”叶敛不悦道,“为什么还同意回去?”

    只会在女儿身上吸血的家庭不如不要。

    王裕无奈,叹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四哥,不过她现在已经很少和家里来往了,您放心,这回我也会盯好,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的。”

    叶敛:“我记得她老家是山区,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只是我们俩一走,您这边就要辛苦一些了,抱歉啊。”王裕保证道,“我回去前一定给您安排好一切,挑两个得力助手暂时顶上。”

    叶敛无所谓地道:“办不好扣你们奖金就是,我并不吃亏。”

    王裕:“……”

    结束通话,叶敛靠在栏杆上沉思良久。

    清官难断家务事吗。

    那孟年如果知道他即将要针对她的生父,会是什么心情?她会开心吗?还是会觉得他多管闲事呢。

    他和王裕性格不太一样。

    当年王裕把程盼从伏弟魔家庭里拯救出来费了不少功夫,王裕骨子里是个很温柔的人,他很顾忌程盼的心情,即便能直接插手改变什么,他也不会擅自去做。

    可叶敛知道自己不同。

    他本性喜好掠夺,性格强势,记仇,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他在感情方面一向淡漠,所以即便是面对亲生母亲,他也能做到无动于衷地进行切割。

    他想要为孟年的过去要回说法,但他害怕手段过于无情的话,孟年会因此怕他。

    要不要和她提前报备一声呢。

    “叶先生?叶先生??”

    女孩趿着拖鞋,摸索着走到了门边,她对着走廊探头探脑,“你在嘛?”

    叶敛把手机揣进口袋,迎上去搂她。

    “怎么了?”

    “你来看看我画得怎么样。”

    “这么快就画好了,孟同学果然厉害。”

    女孩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嘟囔:“我当然厉害。”

    两个小时间她又画废了不少纸,幼年那段经历对她的影响依旧存在,即便是叶敛费尽心思地治疗,效果也不是立竿见影的。

    落笔处依旧存在犹豫,线条不稳,能反应出绘画着的心境并不是平静的,但她却不愿意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来。

    她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正常,可叶敛觉得,她刻意地收起了不安与恐惧。

    大概是为了不叫他担心,又或者怕辜负他费心给她“治疗”。

    习惯与秉性很难改掉,更何况她当了十年的蜗牛。

    即便叶敛再三教导,她也还是会下意识地收起自己的软弱,去换别人的安心。

    叶敛有些失落。

    他安慰自己,再过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她就能真正地做到和他畅所欲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愿意倾诉给他听。

    总会有那一天的。

    虽然作画的过程很艰辛,但她已经能完整地画出一张全身图。

    她果然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孩子。

    “进步很快。”叶敛赞叹道,“稍有区别,不过脸还是很像的。”

    孟年只听到了他提的不足,完全没听到后半句但是。

    她茫然咬笔,“哪里有区别?”

    叶敛把笔从她嘴里抢走,没收。

    拉着她的手按在纸上,“腹肌画小了。”

    孟年:?

    她根本没有认真画,怎么他眼里就只有这些地方??

    “这里是要画衣服的,”她说,“你就说整体比例对不对,奇怪不奇怪就可以了。”

    叶敛抓着手又往下抵了抵,笑着凑近,轻声:“腿还可以再画长些,腿部肌肉也是,可以再大点。”

    到底是哪里再大点?

    孟年红着脸,翻了个白眼,“我给你画西瓜大,行吗?”

    说着,手指在画纸上比划出一个大圆来。

    叶敛弯腰,额头抵靠着她的后背,低声笑个不停,“开个玩笑,被当真。”

    晚上叶敛帮她把画收好,抱着她去浴室洗澡。

    刚开荤的男人自制力基本等于没有。

    孟年筋疲力尽躺回被窝里,嗓子疼得冒火,一个字都不想说。

    七月进入雨季,每到入夜都要下雨。

    雷阵雨又开始,孟年撑开眼皮,听着外面开始轰鸣,呼吸一紧。

    房门被人打开又合上,男人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新味道,一阵风似的快步到床边。

    他把人从被子里扶起来,背后搂住,一杯温水送到她唇边。

    “喝点,润润喉。”

    他抱歉道。

    “幸好我们屋子隔音不错,三楼也不会有人上来,不然你一定会害羞得不理我。”

    孟年小口抿着水,感觉嗓子舒服多了。

    “不会一直不理你的。”她哑声嘟囔。

    叶敛点头,“只会咬我一口,然后一晚上不让我抱而已。”

    孟年心虚地不说话,别过头,示意自己喝饱了。

    叶敛起身将杯子放到桌上,外头忽然一个惊雷炸响。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孟年埋着头,把自己的身体往男人怀里挤了挤。

    叶敛顺势将人抱到腿上。

    他用唇碰了碰她的额头,什么都没说。

    外头淅淅沥沥的,屋内一室温情。

    孟年突然开口:“其实我有点害怕打唔——”

    孟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被吻住。

    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等他起身,她又张了张嘴。

    结果男人又低下头。

    来回两下,孟年就明白了。

    她垂下眼睛,犹豫道:“你……都知道啦?”

    聪明人之间聊天不用把话都挑明。

    “嗯。”

    孟年窝回去,半晌,闷声:“喔。”

    她两只手都搭在男人的胸前,两眼直勾勾地发呆。

    在他怀里听了五分钟的雷声,她慢慢吸了口气。

    “知道我害怕打雷的人不少,灿灿,我的室友,外婆,她们都知道……”

    但她们都不太清楚原因,只知道她很怕雷雨天气。

    孟年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灿灿和你说的嘛?”

    叶敛犹豫片刻,回答了一个看似无关的答案:“我遇到了你小学的班主任。”

    话题转得太快,孟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的小学班主任?”她皱着眉,仔细从回忆里搜寻,犹豫着,“是……刘茴玉老师吗?”

    叶敛不吭声,只把她抱得更紧。

    孟年思绪一下飘远,视线飘忽着,陷入回忆里。

    “原来她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啊。”

    叶敛有些后悔自己主动提起遇到刘茴玉的事。

    每一次讲述都是再一次的伤害,他不想她再经历一遍。

    虽说脱敏治疗也是治愈创伤的一种方法,但叶敛绝不会用。

    他认真注意着她的神情,一旦她勉强,他就会立刻采取措施制止她继续回忆下去。

    “那看来你都知道啦?”

    “……”

    “所以你猜到了我为什么害怕吗?”

    叶敛沉默地将人抱紧。

    “你还真敏锐啊。”

    孟年叹了声。

    孟年声音很轻:“你知道吗,其实那个时候是我对男性最厌恶、最警惕的时候,但刘老师的丈夫,那个穿着警服的叔叔,他是在生父离开我以后,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安全感与善意的异性成年人。”

    “多亏了他们,我才没当场崩溃。”

    刘老师与警察叔叔对她释放的善意和关爱,在那时,对她来说,十分宝贵。

    “刘老师她现在怎么样?”

    叶敛的黑眸紧紧凝视着他,喉结动了动,他低声道:“她现在很好,是顾槐的老师。”

    “顾槐?”

    “嗯……算是我的表妹吧,现在也在南城一中上学。”

    叶敛想起来顾槐提起孟年时那股热情和激动劲儿,“顾槐是你的小迷妹。”

    孟年诧异抬眸,“迷、迷妹?她认识我吗?”

    叶敛嗯了声,将那天在顾家听到的话都跟她讲了。孟年听完,脸颊微红。

    “刘老师怎么还留着那些东西啊。”

    父母离婚前刘老师就在带她的班级,那会她就很喜欢这个温柔漂亮的女老师,她给刘老师画过很多画,都送给了她。

    小孩子送出去的礼物都不值钱,刘老师这么多年一直留着她的心意,孟年很感动。

    她活到二十岁虽然遇到了不少坏人,但认真算起来,对她好的人更多。

    人不能因为一两件悲剧就对生活丧失信心,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明白的道理。

    “那等我眼睛好了,去看看老师吧?”她说,“还有你表妹,要不要请来家里做客啊?”

    叶敛抬手拍着她后背,声音再放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更想带你回顾家看他们。”

    她还没见过他这边的长辈。

    “当然,你不想的话,我们就不去,没关系。”

    孟年愣了下,突然想起什么。揪着他的衣角,不安道:“叶先生,我们结婚半个月,你和家里人说了吗?”

    “家里人是指……”

    “叶奶奶啊。”

    叶敛摇头失笑,“差辈分了,如果不想叫妈妈,你可以叫她老太太,家里人也都是这么叫的。”

    “你叫她什么?”

    叶敛沉默了一下,笑了声,“我很久没喊过她了。”

    孟年噤声。

    她咬了下唇,回抱过去。

    她笨拙地安慰:“没事没事,不难受啊。”

    她自己还是一个心脏上有千疮百孔的小可怜,这会竟然还想着安慰他。

    “我不难受,没什么感觉,只当自己是孤儿。”他温柔笑着,享受着女孩的主动,“你不是也一样吗?”

    “对,我们都一样呢。”

    孟年释然地长舒了一口气。

    她怎么忘记了,叶敛是个内心比她还要成熟且强大的男人。

    亲生母亲偏爱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孟年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他从小就独自生活,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是人人艳羡的豪门公子,但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

    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母爱,却在长大成人时,还要为了家族的命运力挽狂澜。

    最终也没有换来亲情与关爱,只有疏远与排斥。

    叶敛轻描淡写:“把自己当成孤儿,就会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会为你感到难过啊。”

    她搂着他的脖子,低声喃喃。

    叶敛回揽着她的腰,唇落下,吻在她侧脸。

    “你该为我感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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