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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 图谋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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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耳边一声惊雷炸响,震得孟年魂魄险些从躯壳里飞出去。她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张嘴就差点咬到舌头。

    “您您您别开玩笑”

    叶敛大概早就料到她的反应,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却十分认真

    “我从不开玩笑。”

    轰隆一声雷响

    有白光透过窗户刺了进来,叶敛抬腕看了一眼时间。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手机报警方式吗”

    孟年大脑仍是一片空白,听着男人问了两遍,她僵住的思路才重新接上。

    他的话题总是转变得很快,问题频繁得像一个接一个砸过来的球,经常叫她来不及接这一个的时候,下一个就又扔过来了。

    她干巴巴开口“记得。”

    “说说。”

    “锁屏键与下音量键,按两次。”

    “记性不错。”叶敛赞扬道,“如果有任何问题,要记得按。”

    “”

    时间一分一秒往前走,孟年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她脑子里塞满了问题,一时间竟然不知先问哪个。

    太突然了。

    是不是她刚刚幻听,听错了

    “不急回复,”男人起身,走到窗边,“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认真考虑一下。”

    唰

    窗帘阖上。

    “孟小姐,我静候你的回复。”

    “”

    叶敛走后,孟年又是一宿没睡好。

    转天七点半,程念准时来上班,她早上收到了雇主的嘱托,说小姑娘大概还睡着,不用特意叫她起来吃早饭。

    程念退役以后便专心做私人保镖的工作,对于付自己酬金的人的要求向来无条件服从,也不会问缘由。

    她到孟年那以后,悄悄开卧室门看过,人确实还在睡,于是她没有打扰,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接连三天,孟年都没有再见到叶敛,她一直揪着的心终于又落了下去。

    孟年手托着腮,坐在窗边的小桌前晒太阳。

    她沐浴着雨后的阳光,手指一下一下轻轻点着脸颊,轻喃

    “我就说肯定是逗我玩呢。”

    换成叶敛

    她想都不敢想。

    几天来没有叶敛的任何消息,倒是叶存礼的禁闭时间过了,又开始不安分。

    孟年以为自己的意愿已经表达得很强烈很明确,叶存礼在她这伤过自尊,高傲如他,该知难而退了。

    可惜她没有料到男生除了高高在上的自尊以外,还有强烈的不甘。

    不知道叶存礼在叶奶奶面前说了什么,这日午饭过后,老宅的赵婶来传话。

    “学校那边已经办理好了一年的休学手续,孟小姐就先委屈住在这一段时间吧。”

    “那我被叶存礼带走的东西,他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叶存礼正好大步走来,他进门听到这话,笑了声,“奶奶是说你暂时留在这养伤,等好一点了,就跟我出去住。”

    孟年不可置信地望向出声方向,“不可能,我跟叶奶奶说了我要退婚,你们不能强迫我。”

    叶存礼得意地晃到她身边,摆了下手让赵婶先出去。

    “你外婆知道你这么叛逆吗如果被她知道你自作主张要退婚,她会不会为你担心她会不会觉得,你是受了你母亲的影响才变成这样的她身体不好,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叶存礼恶意满满地笑着,“年年,我知道你母亲的死你一直耿耿于怀,但我不是你父亲,我会好好对你的。”

    “而且,我奶奶要为叶家的名声考虑啊,我都把话放出去了,说叶家有大喜事要发生,这时候我们的事黄了,还是被人退婚,叶家不要脸面的年年,你不要太天真了,我奶奶是喜欢你,但叶家的体面要排在更前面。关于退婚这件事,没有一个人能帮你。”

    孟年想起来几天前夜里,叶敛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原来,叶存礼真的不是蠢,他是狠毒。

    他知道后果,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去做。

    孟年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冷发抖,“你无耻”

    赵婶无奈摇头,走了。

    叶存礼目送人远去,转身,看向屋里柔弱可欺的女孩。

    他背靠着门板,反手将门合拢在身后。

    咚

    关门声如一记重重的音节敲下,落在一首催命曲上。

    男生目光幽深,缓步逼近。

    “年年,我对你哪里不好,你这么排斥我”

    “你看不出来我有多喜欢你吗你的眼睛瞎了,心也是瞎的吗”

    “难道你真的和别人搞在一起了,所以才不愿意让我接近”

    叶存礼唇角微勾,轻声说着

    “你现在受伤了,怎么不见那人来关爱你是没有的吧,你还是干净的,对吗是完全属于我的。”

    他被关了两天,沉下心来想了许多,越想心态越扭曲。

    自从转学到南城一中和孟年相识开始,到现在四五年时间,他一直追在孟年身后。

    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可最近他被人看的笑话越来越多,流言蜚语缠身,奶奶都对他十分失望。他回忆过去才猛地发现,孟年竟从未正眼看过他

    她实在是没有心,他都这么有诚意了,她竟还将他的真心弃之如敝履。

    男生目光执拗,继续往前靠近。

    孟年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她看不清情况,因此更加恐惧。

    “别过来”

    孟年惊惧不安,煞白着小脸,嘴唇颤着,她举起自己的盲杖,用力向前挥。

    她拼尽全力,却因为失去光明而找不准方向。

    盲杖被叶存礼轻而易举抓在掌心,一把夺走。

    “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吗只要接受我,这家里还有谁敢轻视你”叶存礼声音幽幽,宛如从地下裂缝的岩浆中爬出来的恶魔,“有我小叔在一天,整个东城都不敢瞧不起我,你的身份会因为嫁给了叶姓而变得更尊贵,这难道不是你一直努力的目标吗”

    叶存礼想,假清高也没关系,谁让他喜欢呢。他可以满足她所有的虚荣,只要她愿意对他露个笑脸。

    浑身散发着黑气的恶魔叫嚣着靠近,意图掌控并污染瑟瑟发抖的女孩。

    他朝她伸手,语气中带着蛊惑“你现在眼睛没好,最缺人爱护,我可以给你想要的。”

    孟年被他自负的发言恶心得想吐,胃里翻江倒海,就像是吃了酸腐发臭的隔夜饭一样。

    她感觉到叶存礼身上那股苦涩的橘香逼近,慌不择路往后退,她眼睛不方便,盲杖又被人抢走,不知道自己的退路在哪,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乱碰。

    哐

    一声巨响在两人耳边炸开。

    叶存礼只感觉到自己耳边飞过一道凌厉的劲风,迫人的杀意贴着他的身侧而过。

    他麻了半边脸颊,停下动作,缓缓转头。

    不远处的墙边靠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棕色卷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肩头,她抱着手臂,眸光冷冽,投来犀利的目光。

    对方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御姐范儿十足,勾人的媚眼里没有一丝女人的柔情,反而是狼盯上羊一般,野性十足。

    她火焰般耀眼的红唇微启,嗤笑“滚出去。”

    叶存礼大脑嗡得一声,呼吸停滞,全身穴道仿佛被定住。

    女人耐心告罄,“啧”了声,脚踩着银色细高跟,几步走到近前。

    在男生吓得魂飞魄散的目光里,她抬手拎起他衣领。

    开门。

    嘭

    把人扔了出去。

    叶存礼灰头土脸重重摔在院里,程念冷着脸关门,然后走到墙边,把刚刚朝叶存礼扔的迷你飞刀从墙里拔出,塞回裙子内侧的口袋里。

    空气里那股叫人厌恶的味道消失,孟年劫后余生般,踉踉跄跄扑进沙发里,后怕地缩成一团。

    嗡嗡

    程念的视线从孟年身上收回,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机。

    上面是和叶敛的聊天框。

    因为临时多了一单委托,合作方给的非常多,她难以拒绝,于是她叶敛请假,申请今天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为表自己违反合同的歉意,她给对方转账,返还了一个小时的薪酬。

    刚刚那声震动是叶敛回复知道了。

    转账还没领。

    程念若有所思,原先说好的可没有清理骚扰者这一项,刚刚算她灵活机变处理危机。

    她抬头看了一眼孟年,低头,敲敲打打钱别领,我应得的。

    叶存礼狼狈地回到自己的住处,赵清忆正等在门口。

    见他走近,赵清忆迎上来,关切道“她说什么了”

    叶存礼黑着脸,略过她径自进屋。进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私人领地,他再压抑不住怒火,将桌面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

    嘭

    杨诗兰高价买来的古董花瓶就这么碎成渣,叶存礼仿若未闻,见到什么砸什么。

    动静太大,把好多人引了过来,赵清忆心里咯噔一声,挡住众人视线,把门关好。

    她转身看向盛怒的男生,心里酸涩不已,“她又拒绝了你是吗,你就这么生气”

    赵清忆委屈道“你就天天上赶着,一点尊严都不要了吗”

    叶存礼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

    他哪里是气孟年的拒绝,他是因为那个女人。

    一想起来自己像垃圾一样被人扔出来,叶存礼就恨得牙痒痒。可他偏偏不敢做什么。

    如果他没猜错,孟年屋里的那个漂亮女人就是他小叔请来“监管”孟年的。

    顺便也是监管他。

    他做的那些事虽然确实能逼迫孟年就范,但他小叔最看不得这些肮脏手腕。

    小叔还没罚他,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肆意妄为下去,那一天就不远了。

    那个女人就代表小叔的态度,刚刚那样赶走他,就是小叔对他最后的警告。

    叶存礼脸色变了又变,心里窝的火更胜,他一把搂过赵清忆的肩膀,眼底阴鸷,“你说的圈子里那些传我闲话的人,联系方式有吗”

    赵清忆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抿唇,“有,你想做什么”

    男生冷笑,往外走,“找人撒火。”

    程念提早一个小时送来晚饭,看着孟年吃完才离开。

    晚上八点刚过,孟年准备回房休息,电话突然震了起来。第一个电话她没敢接,于是男人又打了一遍过来。

    孟年深吸了口气,接通。

    她谨慎开口“您好”

    电话那头愣了下,而后轻笑出声。

    “怎么,几天不见,孟小姐更客气了。”

    孟年握着手机,红了脸。

    她羞赧地低头,穿着拖鞋的脚不自觉地蹭了一下地面。

    “这也不算太客气吧,”她软声嘟囔,“我还以为您不会再联络我了。”

    叶敛站在院里,透过窗户看向室内昏黄的灯晕,扬眉。

    夜风吹过他的黑色衬衣,敞开的领口像是被手拨弄了两下,微微摇摆。

    “我说过不是玩笑,”他低声道,“我充分尊重你的想法,所以不会催你。”

    “三天时间,也不知道够不够”

    孟年蓦地想起来白天来这闹事的叶存礼,鼻子一酸。

    叶家也不全是叶存礼那样蛮横霸道鼻孔朝天的人。

    叶敛

    他的名字和他的性格一样,温柔内敛,充满绅士风度。

    叶敛“我以为你会理解,我只是在给你时间认真考虑。没想到你竟然在怪我没有来找你。”

    孟年耳根发烫,唇瓣动了动,半天才“哦”了声,小声反驳“我才没有怪你。”

    她话音落,半晌没听到动静,除了风声。

    突然某个时刻,孟年脑海里灵光一闪,蓦地意识到什么。她站起身,抬手摸向一侧墙壁,然后朝着窗户的望向望去。

    她听着电话那头偶尔出现的风声,压低声音,不可置信道“你那里,是在刮风吗”

    一墙之隔,男人的身影几乎都融入在了夜色里。

    叶敛看向大门,勾唇,嗓音低哑“孟小姐推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

    五分钟后,叶敛再次成功踏入客屋。

    孟年拘谨地坐在他对面,身体板正,如临大敌。

    叶敛失笑,懒散地靠在沙发里,慢悠悠“孟小姐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

    孟年缓慢地点了下头,脸上明显是不相信的神色,“好。”

    “糟糕了,孟同学竟然也学会撒谎了”

    男人调笑的话语叫女孩的颈侧又漫上一层红色,她低下头,支支吾吾,接不上话来。

    好在每次他开玩笑都是点到为止,他很懂分寸的把握,并不会给人一种冒犯的感觉。

    叶敛的视线牢牢黏在女孩的身上,试图从她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这几天我去了京城出差,”叶敛说,“飞机一落地,我就来找你了。”

    白天发生过的事程念都如实告诉了他,他几乎都能想象出她有多无助。

    就像那天在楼梯上见到的那一幕,要哭不哭,让人心疼的坚强。

    “今天有不开心吗”

    叶敛试探地问了一句。

    女孩诧异抬眸,他突然后悔,“算了。”

    叶敛怎么会没有掌控欲呢,他有,甚至比叶家的其他人更甚。

    但他却不舍得用强迫她回忆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那么亲近,她并不信任他,有些问题的的确确逾距,问出口只会给两个人都徒增烦恼。

    就在叶敛打算重新再起一个话题时,女孩犹豫半晌,终于鼓足勇气。

    她依旧是怯懦胆小的望着他的方向,轻声“程念姐姐很厉害,帮我把人赶走了,我知道都是你的嘱托,我其实”

    她声音颤了下,“我其实真的非常感谢你。”

    叶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了一下似的,酸酸的,微疼,不算太陌生,但这感觉真的叫人很不喜欢。

    “白天叶存礼说,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让叶奶奶妥协,他成功了。”孟年语气失落,头又垂了下去,“你说对了,是我太天真。”

    叶敛别过头,悄悄呼出胸腔的郁气,冷静道“叶家世代都是商人,商人趋利,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的。”

    “商人趋利那你,是为了什么呢”

    女孩的语气很轻柔,仿佛随口一提,话语如蜻蜓掠过湖面,几乎没掀起什么波澜。

    叶敛安静注视她良久。

    长久的静默叫孟年不安,软软的、怯怯的“叶先生”

    闻此声,叶敛忽而慢慢勾起了唇。

    “我当然也有利可图。”

    “我所有的决定一定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诚意。而你,恰好也需要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去应付家里人。”

    孟年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原本想拒绝,可叶敛把话说得这样明白,反而引起了她的好奇。

    “我哪里值得您图谋的呢”

    当然有。

    叶敛低头笑笑,心里话还不能说,不过一些说无伤大雅的假话来骗骗小孩子还是可以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作为家主,作为集团的负责人,需要一桩稳定的婚姻来稳固人心。”

    “我虽然没有很了解你,但经过短暂的相处,发现你很符合我对另一半的要求。”

    “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没有什么前任,更没对哪个女人动过心,这点你可以放心。爱情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婚姻不是,它注定是我人生中的必需品,我想,你的情况应该和我一样。”

    孟年被他说得意动,尤其是那句“它注定是我人生中的必需品”。

    至少在外婆还在世时,她没有办法去过自己期待的独身生活。

    外婆是个一根筋的人,丧女的悲痛过往叫她更加执着于给孟年找一个夫家。

    叶奶奶总说孟年是个孝顺的孩子,说外婆只有她了,不要叫外婆失望。

    孟年总是想起外婆日夜伤心的模样。

    于是,她主动被这两个字绑住,终生无法挣脱。

    “叶先生,你会觉得我对外婆是愚孝吗”孟年不确定地问。

    听出她话里的迷茫,叶敛又生出心疼的感觉。

    她也才二十岁而已。

    叶敛没有经历过她的童年,但设想她的处境,想来不会太轻松。

    “愚字又是从何谈起呢”

    “你的外婆或许是希望多一个人来照顾你,不想她百年之后,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她的初衷并没有错,是方法和态度出了问题。但这都是别人的错误,与你无关。你只要牢记”

    叶敛嗓音低沉徐缓,温柔引导“没有人能逼你做出违背意愿的选择,你自己也不行。”

    “想就是想,不愿意就要拒绝。”

    孟年听得认真专注,突然又听他话锋一转。

    “当然,虽然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像是后悔自己说了太多的大道理,又给自己挖了个坑,“但我依旧希望,你不要拒绝我的提议。”

    “请认真考虑和我结婚的事,我无疑是你最合适的人选。”

    孟年呆愣半晌。

    她缓缓背过身子,悄悄捂了下滚烫的脸颊。

    “嗯,知道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

    时间不早,叶敛打算离开。

    孟年有些诧异他没有执着地要一个答案再走。

    他每次都会在给她留下一个难题后选择离开,他给她充足的时间与空间去思考。

    如果是叶存礼,一定非要死缠烂打到把她惹恼才肯罢休。

    叶敛随意一瞥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淡声道“我不喜欢你拿我与别人相比,就算我比他强也不行。”

    他忍了忍,将那句“你最好一下都不要想起他”给咽了下去。

    不合适,不能说。

    她还小,还要再耐心一点。

    二人正对面站着,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孟年你在哪儿啊年年”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愣了一下,而她对面的男人一下便阴沉了脸色。

    很快,有人用力砸向门板。

    嘭嘭嘭

    来人一边砸门,一边醉意朦胧地喊着孟年的名字。

    叶敛深吸一口气,“需要我帮你处理掉吗”

    孟年从惊讶中回神,使劲摇头。

    虽然不知道大半夜叶存礼为什么会来,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方便让他们叔侄俩碰面。

    毕竟现在叶敛已经十分认真地同她提过结婚的事。

    “麻烦您去我房间里躲一下,好吗”

    叶敛挑眉,发出一声疑惑,“你说什么”

    孟年往前探了两步,抬手一抓,揪住了男人的衣服。

    她轻轻拉了拉,红着脸恳求“真的不太方便,就稍微回避一下,就一会,我不给他开门,就把他赶走”

    叶敛的不满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融化在她这一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中。

    他自己走去卧室,关好门。

    孟年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用手背贴了一下热度还未散去的脸颊。

    她刚要去摸放在沙发上的盲杖,大门“嘭”地一声,被人狠狠踹开。

    孟年心头一跳,惊吓得险些叫出声。

    这声音与车祸时留下的记忆太像,她下意识双手抱住了头,在原地蹲下。

    “哟,真开啦,这门真不、不结实,年年怎么能住在这种破、地方呢嗝”

    “年年呢你在、在哪儿啊出来见我”

    赵清忆架着醉酒的叶存礼,身体左摇右晃,难以维持平衡。

    “阿礼,孟年不在这,你跟我回去吧好吗”

    赵清忆后悔带着他出去找人算账了。

    下午的时候叶存礼找到那些传他闲话的少爷们,几句话不合便大打出手。

    好在那场子的老板是个人精,惯会调节矛盾,这才没叫双方把事情都闹大。

    各方都有自己不对的地方,都是仗着家里长辈的权势吆五喝六的一帮纨绔公子哥,有了台阶后便都各退一步。

    不打架的结果就是两边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洋酒白酒啤酒混着来,喝了三个小时,没一个是能自己走出会所的。

    叶存礼喝多了就开始闹,吵着嚷着要见孟年。赵清忆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太了解他,他高傲自负,受不了女人给的委屈。

    赵清忆比叶存礼更清楚,他对孟年的执着,大多都来自于雄性本能的征服欲。

    孟年越是拒绝,越是对他爱答不理,他就越是不甘心,越要占有她。

    叶存礼听不进去,把人推开,摇晃着起身。天旋地转的景色中,他眯着迷蒙的醉眼,隐约瞧见一人影。

    “那好像我的未婚妻啊”

    叶存礼酡红着脸,带着一身酒气靠近,伸手要去抓那团模糊的倩影。

    卧室内,一门之隔。

    一直偷听的男人再忍无可忍。

    他冷笑着,解开袖口,将袖子往上卷到小臂。

    他打开孟年卧室的窗户,手掌撑在窗台上,结实的手臂向下撑,身子腾空而起,动作干脆从里面翻了出去。

    由屋后绕到正门,站在那个被叶存礼踹倒的破门前。

    他听了会亲侄子在屋里胡言乱语地狂吠,浑身的冷意彻底压制住理智。

    理了理褶皱的衣裳,挽起袖子,将腕表解下,揣进兜里。

    而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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