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嗯……”
李泽微托腮,停下了笔。
现在是早上时间10点左右,完整写完玄鸟设定后,直播间无事发生。
“难道,之前只是……巧合意外?”
“又或者,现在已经没有效果了?”
李泽微感到迷茫,思考了几秒,转身泡了杯茶。端着茶杯回来后,手机屏幕的来电显示亮了,是他没见过的号码。
他看了几秒,没有接电话,转头继续看直播。
“会不会是延迟?”
这时候,直播间已经讨论起来了。
“图叔,你这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啊?”
图叔顿了下,钓鱼的手抖了抖,擦了把汗道:“什么叫我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隔壁主播的直播间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天啊,天变暗了!”
“切,天变暗算什么大事,没见过阴天啊?”
“还刮大风了!”
“刮大风有什么稀奇啊!”
图叔暗戳戳地点开了其他人的直播间,然后面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
不是吧,这时候给我出事?
“隔壁直播间主播都跑命了,你这边还无事发生?”
讨论区居然吵了起来,有人喊图叔划近点看看蓬莱的情况。
李泽微注意到,图叔身后的天像被墨水晕染,黑了一片又一片,范围不断扩大,好像巨兽吞天。
嗯?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禁紧张起来。
-
东海舰船,两人甲板对峙。
“副局,这块地儿还不归安全局管吧。”
李家旁系外孙苏鸣走出台面,背后跟着一群高大威猛的黑衣保镖,举止无不透着没把安全局放在眼里的狂妄。
被唤作副局的人打着哈欠,一脸不想搭理对方的懒散表情。她笑了笑,指着天上,满脸英气道:“成啊,我就是提醒你,毕竟咱们安全局有着警醒市民安全风险的义务,你去不去是你的事,别太自作多情了,至于到时候你们要是死了,可别怪我们没有提前警告啊。”
苏鸣嘴角一僵,表情顿时难看,丢下一句话:“那你们可别出手。”
说时,他们簌簌转身,舰船一开,直向蓬莱的方向。
副局长笑而不语,眼里却透着几分不耐烦。
她厌蠢症都快犯了。
围观这一对峙的其他势力按兵不动。
光线顿暗,风起云涌,落到海上的阴影面积不断变大。
不远处的游艇上。
杜景遥望远天,唇角浅浅上扬。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六点钟方向。
距离“蓬莱”不到两千米,几个人仰起头,观察了天上几分钟,随即腾空,双脚离地,直冲高空。
与此同时。
图叔的直播间闹翻天了。
“图叔,你真的在那边海域?”
“在啊,就是离得远一点……”
李泽微再一看,就见主播图叔现场大翻车,敢情自己一直看的不是蓬莱的直播。
他评论问:“哪里有更近的直播?”
网友速答:“去看隔壁的孟姐直播!那个近,孟姐太勇了!她居然跑到了离蓬莱不到两千米的小岛上。”
“谢了。”
李泽微立刻切了直播,找到akk孟姐的直播间。
直播间人数显示超百万,讨论区刷得起飞,孟姐人在附近一处岛屿,似乎是自建基地的,身后还能看见被风乱刮的帐篷。
孟姐波澜不惊,满脸兴奋,“哈哈,有趣,太有趣了!各位宝宝,注意看,上面来的是李家人!”
“安全局的人没拦他们,哈哈,真有意思,你们看,这个方向就是他们。”
孟姐短发在风中凌乱,看不清脸,但不妨碍她狂笑不止。
“看到没有,他们真是不怕死啊。”
她用手机直播,画质模糊,镜头还抖,但肉眼可见,天上闹得很乱。
她直播道:“大家可能看不清,那就由我来解说吧,刚刚上去了几个李家的人,他们可真有胆,这么大的鸟都敢招惹!”
鸟?!李泽微顿时提起精神,自己写的鸟真出现了?
孟姐继续说,“你们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轰!突然一阵狂风,远方咚得一声,伴随着惨叫。
很显然,天上砸下了一个个人。
苏鸣面色黑沉,“那鸟是什么等级的?为什么接近一下都做不到?”
调查员低头道:“至少在s级以上,我们的人最高才a级,不建议正面对抗。”
苏鸣:“但它对我们不感兴趣不是吗,想办法弄到它的灵质,我好给老头子一个交代。”
低一个等级不是问题,这些异怪不会主动攻击,再强又有什么用呢。搞到它的灵质,拿给炼金师研究,说不定就能分析出消灭它的办法。
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消灭,而是蓬莱的情报,这只鸟是从蓬莱出来的,解析这只鸟的灵质对探索蓬莱意义重大,值得冒险!
调查员一听,鬓角冷汗直流,“可是我们没人上得去啊。”
苏鸣: “不就是取点灵质,有那么难吗?”
调查员脸色难看,道:“其次,万一我们惊动了它,导致它进入人类世界,那会出大事。”
苏鸣皱眉,“反正我把命令下了,你们完成命令就是,多什么嘴?a级不行的话找s级,我有的是灵石!”
“……”
调查员欲言又止,只好退了下去。
此时,高空忽然狂风大作,响起一道动人心魄的鸣叫声。
海面震荡,无数的鱼虾被翻卷而起,恐怖的威压震撼了整座大海。
接近蓬莱的围观者无不毛骨悚然,骨头底子都在颤栗。
安全局众人预感不妙,副局沉下了脸。
“李家那臭小子,不会真惹怒了玄鸟吧。”
“怎么会?异怪对人类不感兴趣,注意不到人类才对吧。”
他们本来想放任苏鸣行动,借此试探玄鸟的情况,但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快失控。
“他们没做什么吧,玄鸟会有动作不是因为他们,应该是它本来就要行动。”
“它要做什么?”
此时,孟姐的直播间人数立刻翻倍,讨论区炸开了锅。
“卧槽卧槽!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啊!”
“你们看那只鸟是不是要往a市来啊。”
“靠,我看到天象预测了,它真的转头朝向a市了,救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就因为李家那几个蠢货惊扰了它?”
“呸!那怎么可能,那只鸟都不鸟他们好吧。”
“那是为什么啊?”
海岸边的安全警报立刻响了。
看到这里,李泽微顿了顿,默道:“所以是真的吗,我写的东西就一一应验?就像这玄鸟一样,我一写,它就出来了?”
这太玄乎。
他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做到这么神玄的事情。
可不管怎样,玄鸟都太引人注目了。
先划掉再说吧。
他跟上次划掉白袍巨型一样,用笔划掉描写玄鸟的文字。
“太不可思议了,也许这是什么超能力吧。”
他正要松口气,但转头一看,直播间还在激烈讨论。
李泽微愣了下,我不是划掉了吗,怎么还在?
是延迟吗?
直播间转眼沸腾。
“卧槽,来了来了,我人在海岸上,已经看见了那鸟!”
“靠靠,真的好大啊,我的巨物恐惧症要犯了!”
“它不是冲我们来的吧,快说它根本不关心人类!”
孟姐人也都惊了,愣着道:“它的体积……不说别的,就这么砸下来a市都要毁灭一大半了吧。”
蓬莱出来的异怪,实在太吓人了!
这下子安全局也封锁不了情报了。
别说海上的人,现在a市的人只要出门抬头,就能远远看见一片浑浊的黑色晕染而来,逐渐呈现出巨型飞禽的模样。
好奇、惊异、恐惧,人们想法各不相同。
安全局的电话已经响爆了。
赵富双手按在栏杆,“都问我怎么做,我又怎么知道?”面对这类异怪,他们有一系列对付方式,可这一次的规模太大了,而且还毫无情报,这要他们怎么对付?
秘书:“要让s级出动吗?”
赵富:“它还没显现出敌意,贸然让同级别的存在对付它,万一导致它产生敌意,这才是麻烦。”
秘书沉默。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不过,玄鸟覆盖a市之后,紧张的众人忽然发现,大鸟只是飘在高空,如一片巨大厚重的云海,带来庞大的阴影面积,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动作。好像不是动物,而是一种天气现象。
虽然是危机,但好像没有危险?
赵富等人面面相觑,有点摸不着头脑。
当此时,唐国热搜榜前十全是玄鸟,全国大半的媒体都在讨论这只玄鸟。
秘书:“有没有懂鸟语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沟通?”
赵富:“鸟语?”
秘书正经道:“最近不是有很多动物通灵智,人类通动物吗?说不定真行呢?”
赵富思考了一下,忽然眼睛发亮,好家伙,这话说的对头!
他知道有个协会的会长能通动物!
与此同时,李泽微站了起来。
“十分钟过去了,玄鸟居然还没有消失,这……”
他傻眼了,走出去阳台一看,果然见天空乌黑一片,楼上楼下大堆人望着天空,或是单纯仰望,或是拿着手机狂拍狂录像。
这种事情即使放在全球都是相当炸裂的,灵气复苏这么久都没发生过。
论坛热搜贴的热门都在讨论要不要动用军方力量了。
但更多的是反对意见,灵气动物专家称,这玄鸟搞不好是来跟人类交朋友的,我们要珍惜它的好意!同时向它释放好意!
李泽微回来就刷到灵气动物专家激动的演说,对方称:“你们格局别太小了,这是来自蓬莱的友谊证明!”
“友谊……”
李泽微一言难尽,他的设定里玄鸟看不见人类,根本不知道天空下面都发生了什么。
“放任不管大概不会有事,但是这么引人关注……好像也不太好。”
他思考着。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他过去开门,一看就是小陈。
小陈道:“外面出了些事,我来提醒你没事别到阳台上,那鸟的翅膀一抖,刮起大风怕把人吹走。”
说时,小陈注意到阳台那边的门已经打开了。
李泽微一想,问:“泽丰去做什么了。”
小陈眼神略变,好像在思考说还是不说,最后道:“会长正想办法对付外面的鸟。”
李泽微好奇问:“他有把握吗?”
小陈道:“不清楚,但我知道,会长很强。”
他说得十分笃定,眼神熠熠生辉。
李泽微点头,关门后,同时打开了好几个网页。
半个小时过去了,玄鸟还是没有消失。
“或许是跟我的专注程度有关,我写的很认真、很详细,而玄鸟作为我的想象的显现,自然就不容易消失,即使我用笔又划了它。”
但如果,我继续覆写呢?
比如,在纸张上写出:“玄鸟3秒后消失。”
那会发生什么事呢?
我的力量能强大到言出法随,一切都能实现吗?
李泽微不由得好奇起来,但他刚要下笔,纸面一条划痕,又是没墨了。
是了,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墨消耗得非常快。
“幸好玄鸟跑来了市中心,它的具体情况我都能知道。”
现在先尝试一下【写作实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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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主宅。
苏鸣面色难看,望着黑色的天空,骂道:“这鸟还跑a市来了,安全局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暴躁地甩下了手边的空杯,呵斥道:“还找不到一个肯出手的s级?”
调查员汗颜,他们李家有三大s级坐镇,可那三人并不是苏鸣可以任意使唤的。
这苏少爷居然还不明白,老爷派他出来,无非是试探、烟雾弹,就没指望他能成事。
当然,万一真能搞到玄鸟的灵质,那也算大功一件。
只不过苏鸣也是实在戏太多了。
苏鸣见调查员不说话,面色难看到扭曲,“不就是一点灵质,怎么就取不到啊!”
这样下去他还怎么跟李泽丰竞争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可恶,可恨!
想到这,他突然眼神变了,“李泽丰有什么动静?”
调查员愣了下,摇头道:“他应该会有动作。”
“哼!”苏鸣咬牙切齿,“绝对不能让他得了好处!”
-
“……居然。”
李泽微又一次停笔。
他写了一个事件:玄鸟出现后,玄龟跟着出现。
但几分钟过去,玄龟并没有出现,与此同时,每当他要写继续写玄龟时,笔墨总会快速耗尽。
“难道说,我一次只能造一个物吗?”
但上次的白袍巨型不是复数?
不,不一样,那是它会自己繁衍,换句话说,它还是只有一个。
李泽微在便条上写下规则:同一时间,只能创造出一个生物。
看了看,他又觉得不太精准,改写成只能显现出一个设定。
接着,他意识到自己光纠结于设定做什么,写作又不只是写设定。
他驻笔思考,随即写道:“玄鸟所在之地,片刻后下起了小雨。”
雨字一完,他的笔墨迅速耗尽,只是实验了一下而已,他房间的笔居然就这样用光了。
但他等了下,没等到外面下小雨。
“难道说,我一天能显现的设定是有限的,而我现在已经把次数耗尽了?”
是固定次数,还是自己的精神力不够?
李泽微到底是作者,写过好几本玄幻小说,思考起来思路十分畅通。
他很快就想到,有可能是因为精神力。
一个设定的显现,耗费一部分的精神力,而耗尽精神力之后,接下来写的设定就不会显现了。
“精神力是玄幻小说里经常出现的概念,我觉得有可能。”
李泽微点了点头,他还有更重要的证据,那就是他自己的脑子,他确实觉得写这些东西的时候,自己的精神负担在加重,就像通宵写作了一样。
“果然,能量还是守恒的,没有无限次让你使用的道理,但是光是这样而已,也足够让人惊讶了。”
究竟为什么我会拥有这种力量?
他一边思考一边实验,同时还看着各大直播间。
图叔一事说明一个直播间不够用,还是多个视角才能知道真相。
这下已经不只是这些直播间讨论区,新闻电视以及各大主流媒体都在报道a市的新闻。
有阴谋论者说a市这波要毁灭了。
有人说危言耸听,人家玄鸟压根就没鸟人类,人类毁不毁灭,跟鸟有什么关系?
对此,有位知名的时论者道:“还在一惊一乍?你们还没意识到真正的问题在哪?”
“重点不是这只鸟,而是这只鸟的来源——蓬莱!”
“试想一下,它随便一只跑出来的鸟就这是s级,那里面该是什么东西?”
蓬莱绝不只是s级灵气宝地!
它是ss级,甚至更无法计量!
“a市人近水楼台,居然还在裹足不前,要换做我,这时候早冲蓬莱了!”
唐国之外的网友也炸了锅。
七大协会的人听到,好几个难免心生想法。
“的确不能什么都不做,再不做些什么,等外国那些人反应过来,我们可就失去先机了。”
一阵讨论。
中午12点的时候,突发新闻震惊全市。
热搜话题1:李家宣布今日开始探索蓬莱!
安全局的赵富正跟人讨论,听到这则消息,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丫的,说去探索就去探索,当我们安全局没有面子啊!”
蓬莱在我们的管辖之下!
对面的人笑了。
他正是李泽微遇见的花猫本人,年三十来岁,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不显年龄。
赵富找他,是为了跟玄鸟的沟通。
众所周知,这个人一身非凡本领,能跟动物对话,异怪又有何妨?
但对于赵富的问话,他摇了摇头,“很可惜,赵局长,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玄鸟根本看不见人类,谈何对话呢。”
“看不见?”
赵富一愣。
他道:“意思是根本不关心人类,只要我们不做什么多余的事,它八成会自动消失。”
秘书追问:“那如果想在它消失之前,取得它身上的灵质呢?”
某位灵气研究者曾说过,只要知道一个东西的灵质,就能知道它的建构方式,以及毁灭它的方式。相当于知道某个人的基因之后,就能根据基因抹杀了对方。
所以灵质是当代超凡者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暴露的东西,以免被人对症下药,不得好死。
但这是人类的智慧,那鸟不一定知道,对它来说,他们取它灵质的手段估计跟在它身上捡根毛一样,不痛不痒不值一提。
赵富思考道:“要取得它的灵质,起码也得是s级超凡者出手。这个人不仅要敢于冒险,还要敢承担后果,毕竟万一把玄鸟惹毛了,导致a市覆灭,可不是一件大业障?”
要做得起恶人,才能做英雄。
谁来做?
“倒是没想到,李家会在这种时候高调宣布探索蓬莱。”
是因为觉得安全局忙着思考怎么对付玄鸟,没空管他们那么多吗。
中午时间1点半,a市高层的气氛已经非常紧张。而与之相对的,普通人却是大多是乐观态度。
孟姐锐评道:“瞧啊,只是一只鸟而已,他们就不知道怎么对付了,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摆烂!蓬莱会庇护我们摆烂星人!”
而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居然真有一位s级超凡者腾空而起,相隔百米出现在了玄鸟面前。
云层滚滚,他好似站在光海之中,眉眼间透着威武气息。
他要干什么?不会是要跟玄鸟动手吧?
不过,万万没想到,此人名杜景,且上来就开口盛赞。
“神明伟大的造物!”
“放心,我不是来打扰您的,我是来服从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