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临时标记
“等我再醒来……”鹿听阳喝光最后一点茶水，调整了一下坐姿，“发现我躺在边境守军的军医医院里。”
魏青眉头打结：“……”
本来看鹿听阳还找他要了杯茶，一副说来话长的做派，魏青以为自己能从中获得许多重要信息。
但现在他很想叫鹿听阳就此打住，因为鹿听阳说了一堆废话，毫无参考意义。
就在变异生物的领地完成分化，抑制剂不起作用，然后硬挺到被边境守军救下，这事有那么难说吗？
魏青头疼得想嗑止痛药：“你现在发情期，抑制剂现在还起作用吗？”
鹿听阳：“有用的。”
奇了怪了。
魏青翻着鹿听阳的检查资料，检查结果都显示正常，除了腺体检查。
鹿听阳的腺体构造确实跟寻常omega的确实不大一样。
鹿听阳的腺体内，多了一个储藏信息素的穴腔，但这个穴腔没什么用，跟另一个一样，被鹿听阳的omega信息素充满。
还腺体缺陷……
这不是扯嘛。
军医院那些人在搞什么？
为什么非要说鹿听阳腺体有缺陷？
“是这样的，你最好跟那个alpha，一起来做个检查。”魏青总不能说宗煦就在屋里，“再不济也要弄到他的信息素编号。”
鹿听阳态度有些迟疑。
魏青不明白，他不理解。
现在的年轻人心思都这么多的吗？
他那个时候可是碰到能诱导他发情的alpha时就直接o上去了啊！要不然他现在的老攻可能就换人了。
鹿听阳在选择对自己真正的腺体问题略过不表时，就知道会得到的这样徒劳的结果。
只是办公室里经久不散的雪松阻隔剂味道，一直在提醒鹿听阳。
宗煦……
鹿听阳关上办公室门，在门边站了一会儿，选择了和来时相反的路，侧身越过拐角，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每个人。
十六层是门诊最顶层，几乎没有人来往，鹿听阳按住腺体，感受到腺体突突地熟悉跳疼，掌心又热又烫。
想点烟，但看到墙上的禁烟标识，鹿听阳把烟给塞了回去。
刚才有一瞬间，他居然想冲进去吸一口宗煦。
并不是因为宗煦的信息素能安抚他的情绪，而是因为想抱着宗煦。
宗煦坐上鹿听阳坐过的椅子：“他大概知道我在里面。”
他身上的雪松味道太大，太惹人注意了。
魏青叹了一声，表示搞不懂这些小年轻，放任他们自己折腾去。
宗煦肘部压上桌面，方便看显示屏上的内容：“先看契合度吧。”
魏青调出宗煦和鹿听阳信息素契合度的报告，一路滑到最底。
【契合度：18】
魏青到抽了口冷气，脸色微变：“怎么会？”
大多数ao之间的信息素契合度都在40到80之间，契合度再低，都不会低于25。
此前也从未出现过低于25的检测报告。
魏青第一时间都怀疑是不是检测结果出错了。
能诱导发情、安抚情绪的alpha与omega之间，信息素契合度根本不可能如此之低，起码要在75以上才合理。
18的契合度？
随便在大街上抓两个alpha抽两管子信息素去检测，可能都比这高。
魏青转头观察宗煦的反应，发现他情绪浅淡，感觉这种情况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魏青扶额，继续翻看其他检查报告。
姓名：宗煦
性别：男性alpha
信息素类型：抽象信息素
信息素编号：a94168
迄今已经发现的alpha和omega信息素大约各95万种，数量对等。
一万以后，编号数字越大代表越稀有越难被发现，同时也几乎意味着拥有这些信息素的a或o等级越高越强大。
帝国大约有几十年没有发现过新型信息素了。
直到帝国皇太子宗煦分化，才有了编号a94168的新型alpha信息素。
信息素——风。
是信息素中极为罕见的一种类型，抽象信息素，也称，感官信息素。
这种信息素，直接作用于人包含嗅觉在内的，至少两种感觉器官，即使是闻不到信息素味道的beta，也能通过感觉器官感受到。
鹿听阳和宗煦的信息素都是这种类型。
魏青：“你俩这什么缘分？连信息素编号都一样。”
只是一个开头是alpha的a，一个是omega的o。
宗煦木然地翻看着自己的检查报告：“为什么没有腺体检查？”
“你一个人alpha检查什么腺体？”魏青奇怪地斜了宗煦一眼，“不需要，没必要。”
他总觉宗煦整个人都怪怪的，虽然他平时心思就重，但是今天格外沉默，像是在心里压了块石头。
压住了他自己，也压住了周身的空气。
“我认为需要检查。”
宗煦说话，态度温和却不容置疑。
魏青开检查单的时候还满腹疑云，拿到结果的时候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
宗煦腺体里也有两个信息素穴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信息素契合度算个屁，就凭这俩奇葩腺体，就该凑成一对！
“鹿听阳，接受过我的临时标记。”宗煦看着报告上的腺体侧剖图，语气平静，像是跟人寒暄，说今天天气真好。
魏青差点把宗煦的检查报告给删了：“你……你再说一遍？”
宗煦没有照顾魏青的情绪：“两年前，他分化的时候，我恰好在。”
两年前，宗煦所在的，是边境守军麾下的一支巡逻小队。
巡逻小队的日常任务就是沿着内国境线巡视变异生物的领地，一边监视变异生物的情况，一边防止这条长长的国境线上，有人偷偷越线。
很普通的一天，巡查工作照常展开，但他们很快在某处发现了异样。
——地上有一具面目全非的低等变异生物尸体。
变异生物的生命力异常强悍。
想要杀死哪怕一只低等变异生物，也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稍不注意，就会被反杀。
领队检查了血泊中满是粘液的尸体。
尸体上刀伤遍布，刀刀捅穿要害。
领队不由得心惊：“好狠好利落的手段。”
“会是内部斗殴吗？”宗煦站在一旁问。
领队摇头：“不像，出手的人非常冷静理智，高等变异生物的脑子没那么好使，干不成。”
宗煦协助领队剖开尸体，取出具有研究价值的部位，小心翼翼地用密封皿装好。
尸体腥气很重，宗煦只有屏气凝息才能面不改色地处理完手上的事情。
正当他用消毒液仔细清洗时，领队鼻子一动，立刻色变：“不好。”
巡逻小队里除了宗煦，其余的全是alpha，几乎跟领队在同一时间辨别出了空气中弥漫的属于omega信息素味道。
全员立刻后撤，待到闻不见信息素才停下来。
领队脸色微沉：“前面有omega进入发情期了。”
omega的发情期短则5天，长的能达7、8天，期间如果得不到alpha的信息素或者抑制剂，很可能挺不过几波情热，就因大量脱水而死。
这荒郊野岭的，还有危险的变异生物出没，如果不及时营救，这个omega恐怕凶多吉少。
领队不假思索地向总队求援。
宗煦望着刚才撤退的方向，眉间轻皱。
前方除了树林叠影，什么也看不见，四周全是虫鸟的啁啾之声，一切看起来和平安详。
但宗煦心里没来由的不安。
宗煦深吸了口气，微抚了抚一阵阵发紧的心口：“领队，我可以去看看。”
领队微愕。
宗煦虽然还没有分化，但他会分化成alpha这件事情基本上属于板上钉钉。
万一是高等变异生物放出来的诱饵……
万一宗煦跟这个omega……
不管是哪一种，领队都担不起这个责：“不行。”
“队长，现在情况紧急，如果这个omega受了致命伤，等救援就来不及了。”
宗煦快速分析着利弊。
“更何况，这里突然出现omega并不正常，很可能是高等变异生物抛出的诱饵，如果不去查明情况，等来救援也是去送死。”
领队心头一凛，看着宗煦。
身高腿长的少年眉目深刻，漆目深寒，眼底含着坚定。
虽然身上还有些未褪的少年稚气，但举手投足已经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场。
宗煦自入队以来，脾性一直相对温和，领队从来没见过宗煦这样严肃，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宗煦说得没错。
因为尚未分化，宗煦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他越往领队指示的方向前进，就越是觉得热。
气温好像越来越高了。
是抽象信息素吗？
宗煦猜测着，抹掉额角被温度蒸出的汗水，用匕首拨开挡在身前的一丛灌木堆。
一截雪白的手臂骤然映入眼帘，宗煦心头一颤，谨慎又快速地转过视角。
omega靠在树边，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衣物已经半湿，没被臂弯遮住一半的面容漂亮得摄人心脾。
宗煦呼吸一停，下意识地关闭了自己的通讯麦收音，半跪到omega面前。
“听阳……？”
宗煦不可置信地捉着omega滚烫得几乎要灼穿他手掌的细瘦双臂。
“鹿听阳……？”
夜夜入梦的脸，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宗煦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唤着名字一遍一遍确认。
急促克制地呼吸响在耳边，鹿听阳应该是已经坚持过了第一波情热，现在完全没有意识，任凭宗煦揽入怀中。
宗煦喃喃地唤着他的小名：“阳崽……”
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分化成了omega？
他有千千万万的疑问，到嘴边全化作了安抚：“没事的，阳崽，有我在。”
怀里的omega小声地呻吟着，喘息着，满是汗水的脸急切地本能地在宗煦怀里寻找新鲜的空气和渴望的信息素。
宗煦抚摸着鹿听阳汗湿的头发，勉强稳下混乱的心绪，组织语言，准备向领队报告情况。
omega一只手攥住了宗煦的衣服，稍微一用力，差点让宗煦失去平衡。
宗煦喘了口气，高温让他有些晕眩，好不容易梳理好的说辞被一搅而散。
“……听阳，别闹。”他一边安抚，一边躬低腰身，肩膀顶起鹿听阳的下颌，让他能将下巴搁进自己的肩窝，好靠得舒服点。
“领队……”宗煦打开通讯麦，嗓子像是被怀里滚烫的身躯烫坏了似的，喑哑声沙，“我找到omega的位置了，目前情况……嘶——”
宗煦后颈钝痛。
——鹿听阳照着宗煦后颈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口，毫不留情。
“怎么了？”领队声音透着担忧和急躁。
“没事……”
宗煦快速交代完这边的情况，关掉了通讯麦。
“你呀。”
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感受着后颈的疼痛，宗煦语气颇显无奈。
鹿听阳大约潜意识里还没接受自己分化成了一个omega，还像alpha那样，微微露出半截犬牙，逮着人就想咬脖子标记。
宗煦低声哄了几句，哄不好，鹿听阳怎么都不肯松嘴。
alpha怎么可能让到嘴的食物飞了。
宗煦莞尔一笑，将指节岔入鹿听阳的发间。
汗水瞬间浸湿了整个掌心。
他一手托着鹿听阳的后脑勺，一手抚上鹿听阳滚烫的脸颊，大拇指抵在他紧绷的唇边。
轻微析出汗水的鼻子抵上鹿听阳的脖颈，宗煦想借力将自己的后颈从鹿听阳的嘴下救出来，但双手还没来得及发力，一股浓郁的气息便席卷了宗煦的呼吸，让他所有动作骤然一顿。
炙热，灼烈，比阳光更热情地包裹住宗煦所有的感官。
后颈传来比刚才还要难受的阵阵刺痛，一下下都痛在神经上，皮肤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撑开。
好疼。
宗煦不禁卸了力气，反手抱紧了怀里汗津津的人。
“听阳……”
宗煦下意识地低哼，念着心爱之人的名字，却无意识让那股特殊的气息占领了鼻腔。
汗水顺着他脸部轮廓滑落，不知是冷汗还是热流。
宗煦辨别着这股炽烈的味道，后知后觉地领悟到炽热中隐藏的信息。
——标记我。
这是……信息素。
是鹿听阳的信息素。
自己竟然……
毫无征兆地。
分化了！
宗煦思绪霎时空白，直到感受到怀里人不安地躁动起来，自己跪着的双腿上多了一团软肉。
理智回笼，宗煦发现鹿听阳跟自己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alpha忘了收敛自己的信息素，直接造成omega提前进入了第二波情热。
宗煦无措而茫然，因为之前的姿势，鹿听阳羸弱的omega腺体就在宗煦的眼皮之下，鼻尖所触。
他知道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然后你就把人临时标记了？”魏青表示——就这？
你俩的故事更不更简单点，铺垫这么久意思吗？
魏青累了：“还有吗？”
宗煦当时有些失控，标记得很深。
温柔又暴戾的风裹挟着灼烈的气味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也许是刚分化，宗煦充满信息素的犬牙还没有变得尖利，被咬破腺体的时候，鹿听阳在宗煦怀里颤抖不止，被情热吞噬的理智也清明了片刻。
鹿听阳的抽痛声柔软地敲在宗煦的耳膜上。
宗煦动作僵住，半秒后，将还深嵌在脆弱柔软的腺体里的犬牙缓缓抽离。
腺体上的皮肤太脆弱敏感了，惹得鹿听阳又是一阵闷哼。
alpha拂过omega的脸，迟疑地抬起头，四目相接。
“宗煦……？”
鹿听阳微睁着漂亮的眼，额上微卷的头发凌乱濡湿，有种妖异美感。
宗煦用捧着他脸颊的手指婆娑了下他的肌肤，充作回应。
鹿听阳声音微抖：“你个混蛋……”
说罢他头一低，寻到宗煦的腺体，张口就咬。
宗煦握紧了拳，指甲陷入肉里，硬生生扛下了腺体被暴力咬破的剧痛。
原来，这么痛。
宗煦宽厚的手掌一下一下地顺着鹿听阳细直的背脊抚摸，像是安抚，又像是拨撩，但更像是鼓励。
鹿听阳发了狠，对着腺体又咬又啃又舔，遵循潜意识，肆无忌惮。
宗煦组织了下语言：“鹿听阳当时，应该是对我进行了反向临时标记。”
“鹿听阳是个未被终生标记的omega，哪里来的反向临时标记能力？你做梦呢吧？”
alpha的信息素，一部分储存在腺体里，还有一部分储存在比另外两个性别稍微尖利些的犬牙里。
犬牙则用来咬破omega的腺体，向腺体里注入属于他们的信息素，让腺体散发属于他们的味道，宣告他们对omegad的所有权。
omega犬牙里不含任何信息素，且omega只有在被alpha终生标记后，才具备反向临时标记那个alpha的能力，对其他alpha也是不行的。
“你忘了？”宗煦很少质疑别人的专业能力，但他说出的话确实打了魏青的脸。
——“唾液里，也是含有信息素的。”
——“技术成熟的基因检测也显示，他本来应该分化成alpha。”
——“而且鹿听阳的信息素，罕见而强大。”
烈日味道的抽象信息素，炽热而霸道，怎么听，都不像是omega该拥有的信息素。
如果拥有这种信息素的是个alpha，将来应该会成长为帝国最强的战士。
鹿听阳对宗煦腺体的一番蹂躏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临时标记的时间很短，大概三到五天的时间，就会消失。
所以宗煦回到军队后，差不多贴了五天的腺体贴，因为如果不贴，他身上会全是鹿听阳的信息素味道。
“反向临时标记成功了？”魏青惊呼出声。
“是的。”宗煦颔首。
彼时鹿听阳在救援到来前，窝在宗煦怀里睡了过去。
直到一周后，才醒过来。
因为宗煦标记得太深了，在鹿听阳昏迷期间，身上散发的全是属于宗煦的信息素味道。
整整七天，才堪堪消失。
魏青哑然，一时无言。
他盯着屏幕，反复看着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数据。
o对a的反向临时标记，现有案例，也只存在契合度高于87，并且完成终生标记的ao之间。
时间也非常短，最长不超过三天。
鹿听阳跟宗煦的情况，太特殊了。
而且从宗煦的描述来看，鹿听阳在分化最初，并不会被宗煦诱导发情，分化得也很成功。
到底怎么回事？
宗煦目光也落在那刺目的“18”上。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但没一会儿，魏青接到了一份新的检查报告，是关于omega腺体分泌出的信息素检测。
魏青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机就响了。
看了眼来电人，魏青接起视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夺过了话头。
“老师！”电话那头传来江生兴奋的声音，“收到我传过来的报告了吗？”
“收到了，还没来得及看。”
魏青看了宗煦一眼，打开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
视频里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天花板，旁边还有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
“那就先别看，先听我说。”江生努力控制着声音，不让它因为自己的激动而发抖，清晰吐字，“我用最新的检测方法，对刚刚那个omga的信息素做了个检测！”
“我从他的信息素里，检测出了另一种微量信息素！”
“那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编号是……等等我看看……”江生肩膀夹着手机，一项项核对着信息素成分信息，最后检索定格在alpha信息素编号库的最后一条编号，“编号是a94168！”
“什、什么？”
宗煦和魏青同时怔住，连视频什么时候断掉的都不知道。
如果检测没有出错，如果真如电话里的人所说的的话……
宗煦紧紧攥住椅子扶手，唇色因为唇线过度紧绷而泛白。
自己的信息素之所以能让鹿听阳被动发情，是因为……
鹿听阳分化时，注入他腺体的、作为临时标记的、属于自己的alpha信息素并没有被代谢掉，而是……一直留在了他的腺体里面。
“怎么可能……”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持，任意揉捏着，宗煦难受得呼吸紊乱，连魏青在说什么都听不太清。
“咔哒——”
鹿听阳应声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撤离。
侧身望过去的视线被修长高挑的背影全副占据。
宗煦将手搭在门把上，仿佛盯着某处出神，久久寸步未动。
omega轻压下眉，抱胸而视。
alpha身形高挑，肩背宽阔，忽略他沉稳的气质，单看起来侵略性十足。
只是此刻落在空旷的过道上，显得无比寂寥失落。
结果……很坏吗？
鹿听阳刮了下自己的唇
能坏到哪里去呢？
鹿听阳就这么望着宗煦仿佛凝成了沉默的石像，生机单薄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被电梯的“叮咚”一声打破。
宗煦像是如梦初醒般，缓缓放下手，转身朝鹿听阳所在的拐角走去。
鹿听阳也不躲，唇角久违地勾起弧度。
电梯里走出对夫妇，omega的肚子已经初具规模。
夫妻俩小声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将欣喜的目光投向那微微隆起的腹部，敲响了宗煦之前关闭许久的门。
目光重新落回到宗煦身上，宗煦抿得发白的唇和苍白的脸色却看得鹿听阳唇角一僵，懒散靠在墙壁上的身体也随之站直。
alpha高大的身形逆光将omega笼罩。
“出什么事了……？”
鹿听阳刚出声就被一双手拦腰揽入怀中，紧紧禁锢住。
“鹿听阳……”
宗煦微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满含痛苦。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