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初步的信任
东方恒的眼睛异常漂亮。
狭长的双眸，透着高不可攀的冷傲。如黑宝石的眼瞳，纯粹透亮，点缀着清明的光芒，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深陷在他这双漂亮的眼眸中。
这双黑白分明的眼，深邃得看不见底。就像他这个人，高深得让人看不透。
眼眸深处，似隐藏着独孤伤神的忧郁，让人忍不住想窥探他更多的秘密。
于是靠近他，更清楚地了解他，顺着他的眼眸，看进他的心里。研究他那份黯然伤神的情感，是由那些故事形成的。
“怎么了？”
东方恒见帝千离有些失神，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天知道当她如此认真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紧张。
在想着她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但他还是沉住气，用一贯平淡的语气，提醒她回神。
“没什么，是你的眼睛太好看了，我一时看得入了迷。”
帝千离从容地应答。语气坦荡，没有丝毫窘迫感。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也能用最平稳的姿态来应对。
与东方恒不是第一次见面，更不是第一次看他的眼睛。只是不知为何，她这次会看着他的眼睛失神。
可能是因为东方恒那句反问太过认真，意外于他会反问出那个过于尖锐的问题，一时间回答不出来，便想探究他问那个问题时，是何种心境。
见帝千离坦率又淡定地说出夸赞的话来，还带了几分认真，东方恒似想到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
察觉到这点后，他又很自然地收回视线，继续挑选别的书籍。
“五殿下，我刚刚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你笑了。原来五殿下很受用别人的赞美之词啊。”
帝千离也是觉得太意外了，才特意把这件小事说了出来，不由得打趣他一句。
东方恒是真正的不苟言笑，能自如地控制自己所有的情绪，不让人看出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他居然因为她简单地夸了他两句就笑了，不是讽刺的笑，也不是冷笑，是那种自内心引发的自然的笑意。这怎么不让人觉得惊讶。
“我只是想到了别的事情。”
东方恒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不对吧，我夸你眼睛好看，你怎么会想到别的事情，承认别人的夸赞会让自己感到开心并不丢人。”
帝千离颇有一种不屈不挠想逼迫对方承认的趋势。
她的喜欢调侃别人，尤其是自己的调侃让对方感到手足无措，方寸大乱，无法应对，她就有一种拿捏住别人弱点的成就感。
听到帝千离悠然自得的打趣声，他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中露出狡黠的目光，夹杂着几分自信张扬，他的内心忽然一动。
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高贵骄傲，肆意张狂的女子。
她不经意间的三言两语，总能扰乱别人的心神。明明姿态随意慵懒，却给人一种浑然天成高不可攀贵不可言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更被她那种风轻云淡中又透着不可一世的强大气场所吸引。
邪肆又从容不迫的眼神，包罗着万千智慧，宛如世间万物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东方恒很快收回了视线，提醒自己保持冷静。然后提步走到另一排书架。
帝千离见东方恒逃避问题很有猫腻，当作是被她说中不好意思了。
难得让东方恒在自己手上吃瘪，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于是走到他身边。
东方恒刚随手拿出一本书籍，都没仔细看封面翻开了一页。
他企图用转移视线的方式让自己不要多想，可他刚看一眼，却合上了，转而不缓不慢地把书放到了高处，尽量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有条不紊。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他看到了一本他不感兴趣的书籍。
“五殿下，那本书籍你放错位置了。你今天是怎么了，是又想到什么事情出神了吗？”
帝千离提醒道。声音中有几分幸灾乐祸。
本意还是在调侃东方恒，竟不好意思到能让自己手足无措的地步。
“我是想到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时间差不多了，若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你在这里等着，魏大夫会给你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东方恒交代了几句，不想应对帝千离的那些调侃。
他现在脑子很乱，心有些慌，怕克制不住自己，露出心底的情绪来。
她坦率又认真地夸他眼睛好看，让他想到了以前，她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以前与她在一起的日子都是美好的，除了最后一刻，她拿着他从妖兽那里拼命取来的宝物，毫无预兆地弃他而去。
现在她的言行举止，都让他看到了她以前的影子。
他很开心，她在他面前收放自如，不再拘谨，没有敌意和防备。自然地用真实的一面面对他，这就是初步的信任。
刚刚又好死不死翻开了一本画面不宜的书籍，怕帝千离抓着他放错的那本书籍不放，便转移了话。只有离开，才能终止这尴尬的局面。
“五殿下，你好歹把书籍放好地方再离开吧，我记得是这个地方。”
帝千离指了指书籍原本摆放的位置，离她不远，在她视线平视的一格。她不是故意提起让东方恒出糗，她是真的以为东方恒忘了。
以东方恒的身份和涵养来说，不是随便乱放东西的人。
前面他翻阅了几本书，都放回原处了。
“无碍。书房每天都会有人整理。”
东方恒平静地回复道。
若他在她的目光下把书籍放回原处，她一眼就能看到。
让她发现他在她的眼皮底下淡然地看了这种书，不知她会怎样调侃他。
这种好似被撞破做了坏事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觉得很尴尬，也很难为情。不知会被对方嘲笑多久。
“不过伸手的事情，五殿下如此不干脆。该不会是这本书籍内容珍贵，不想被人看到了顺手捎走吧。”
帝千离说着，踮起脚尖探手去拿那本书。
“是一本不错的书，我带回去好好看看。”
东方恒率先一步拿到那本书里，塞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