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时心软的代价
“很痛，快放开我！”
帝千离紧紧地皱了皱眉，坦荡地对上东方恒被仇恨愤怒占满的双眸。
她并不害怕他嗜血癫狂失控的状态，反而用熟稔的语气提醒他，抱怨的意味甚浓。
她在试探，自己可以用怎样的状态，能将东方恒拉回神智，令他清醒过来。
想办法脱险的同时，心里狂躁不已。
没想到她的一时心软，竟要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她什么时候能重归本体还未可知。但她已经能想象得到以后剧毒发作的时候，自己身心备受折磨的狼狈模样！
如果她会跟东方恒一样身体发生异化，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焦躁烦闷，想发疯！
“这点痛就忍受不了吗？你可知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
东方恒暗哑的声音透着绝对的凌厉与威压。夹杂着轻描淡写的嘲讽与冷笑，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王者之势，瞬间能将人震撼住，心生畏惧。
仿佛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强者气息。再狼狈，脸上再狰狞，也掩盖不住他骨子里的尊贵与高傲！
就在他话音一落，唇角勾起了邪佞的笑意。他松开了抓住帝千离肩膀的那只手，转而迅速扼住她的脖子。
被抓住脖子的那一刻，帝千离感受到了死亡正向她逼近。
失去理智的东方恒下手是真的狠，她顿时感到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她脸色异常难看，好似随时都会咽气而亡。
东方恒眼中交替着各种情绪。
有仇恨，痛苦，悲伤，愤怒，痴情，温柔，绝望。
正是有这些复杂的情绪干扰着他，他才没有直接下死手。
他深藏于心的不愿意被放弃的那份深情，减轻了他被心魔驱使下，痛下杀手的决心。
可是他心里已被仇恨和心魔侵占，那被压榨得所剩无几的深情即将会被埋进黑暗。失去理智的他只会被仇恨驱使，如果没人打破这个局面救下帝千离，很有可能下一刻，帝千离就会香消玉殒。
谰言不为所动。一贯清冷的表情中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其实想这个女人就这样死了也好。恒哥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杀了曾经欺骗他抛弃他的女人，对于他来无疑是一种解脱，很有可能心魔就此解除。
但她也怕等他恢复自主意识后，责怪她没有出手阻止他。
更怕他在得知自己亲手杀了那个女人后，心里更懊悔愧疚，对那个女人执念更深。
毕竟他在七层塔知道这个女人大概的遭遇后，就对她没有报复的打算了。甚至还一心想帮她重归本体，想将她留在身边。
纠结之下，谰言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出手救下帝千离。
风临刚要有所动作，在听到帝千离“深情款款”的忏悔后，不着痕迹地勾了一下唇角。他不打算插手，选择旁观下去。
“对……不……起……”
帝千离艰难地挤出这三个字。
缓缓的语调，真诚的眼神，让这三个字显得格外情真意切。
外加上她流出的眼泪，倒显得她楚楚可怜，惹人心疼。
泪珠，掉到了东方恒的手背上。
也不知是不是这泪珠太过滚烫，在眼泪滴落到他手背上的时候，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眼中的恨意与嗜血癫狂也消散了一些，掐住帝千离脖子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一点。
“呵～你终于承认了是吗？所以之前一直是在假装不认识我。只是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所有吗？不对！你又在欺骗我！你不是会说对不起的人！”
东方恒冷笑一声。扼住帝千离的脖子往后一推，使得她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
他噙血的眸子中泛着阴冷的笑意与阴鸷的仇恨，迸发着狂热的邪气与悲伤的愤怒。几种矛盾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阴森可怕，癫狂残暴。
就连谰言风临都觉得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帝千离狂妄又不可一世的形象早就在东方恒心里扎了根。他太了解她了，她向来不会低头服软，更别说给人认错道歉了。
果然她一直都在他面前演戏，试图蒙混过关，好让自己再次逃离。
“我没有骗你，以前是我错了，但我不是故意弃你而去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相信我好吗？”
帝千离忍受着背后被石壁剐蹭的疼痛，仰着头，梨花带雨地诉说衷肠。
相比于后背的皮外伤，她沾染的寒性剧毒，才让她痛苦难当。
这具身体太过普通，凡胎肉体根本无法抵御这剧毒的侵蚀。
她身体异常难受，像被扔进冰窟里面，忍受着寒冰刺骨的冰冷，寒气侵蚀她五脏六腑，让她浑身发冷，软弱无力。
她能那么自然地流下眼泪，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在痛苦与难受的夹击之下，她控制不住地哭了，这是装不出来的。
“呵！掉几滴眼泪就想让我相信你，真当我那么好糊弄吗？”
东方恒发出一声残忍的冷笑。眼中闪过一抹懊恼，转瞬即逝。唇角勾起的那道邪冷的笑意中，夹着几丝残忍与狠绝！
看着她痛苦软弱，忏悔真诚的样子，他差点就心软了。
他绝对不要再被她骗了。三言两语就想让他相信她，放过她，那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承的痛，就是自己活该吗？
“如果我死了你能解恨，那便杀了我。我已经中了无解的剧毒，与其每次发作痛苦不堪，倒不如死在你手上以此赎罪。你的不幸由我而起，便由我终结吧。”
帝千离说完，无欲无求地闭上了眼睛，已然一副生死看淡心如死灰的模样。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该生不如死才对！”
东方恒见帝千离一心求死，视死如归的坦荡模样，心中气结，更加狂躁。
可恨！
听她话中的意思，好像她中了剧毒，全是拜他所赐，她有多无辜一样。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被此毒折磨了六年。
他本就恨不得她死，可心里却非常矛盾，明明手上再收点力
就能让她马上断气，可抓住她脖子的那只手如同麻木了一样，使不出更多的力气来。
于是他干脆拿出一把匕首，贴在帝千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