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命运多舛
来的是一架国产313型救援直升机,是刚入列的新装备,直升机停在离救援队不远的河滩上,从机舱里跳下四名身穿绿色急救服的人。
四人跑到救援队身边,表明身份道:“我们是军区医院急救中心的,奉命来接伤员!”
并没有人通知会有直升机来参与救援,三名救援队眼神交流了片刻,没有抬担架的队员走上前,急声道:“你们确定是接我们的伤员吗?”
领头的急救医生亮出胸前的证件,问道:“伤员男性,叫王涛对吧!”
一旁的张婷连忙回答道:“对!是王涛没错!”
“那就对了,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交给我们!”
救援队见对方确实是军区医院急救人员后,松了口气,两名急救员接手担架,稳稳地抬着王涛往直升机跑去,一看就是熟手,脚下虽急,手上却非常的稳。
张婷也跟了上去,领头的急救医生见状问道:“你们救援队可以回了,不必跟过来!”
张婷此刻已经跟到直升机舱门口,螺旋桨吹起的烟尘和噪音让她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音,张婷用近乎沙哑的嗓音喊道:“我是伤员家属!我必须跟着!”
领头的急救医生见状,犹豫片刻,伸出手臂,把张婷直接拉入机舱。
螺旋桨加速旋转,直升机很快便在救援队员好奇的眼神中原地起飞,闪着航行灯朝西京市飞去。
救援队在河滩时,清理了王涛口鼻中的泥沙杂物,在直升机上,急救医生为王涛戴上氧气面罩,对骨折的肢体进行了固定,小伤口止了血,王涛腹部嵌着金属残片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无法在颠簸的直升机内处理,急救医生拿出两个血袋,就要给王涛输血。
“他是rh阴性血!”张婷看到血袋,想起王涛的血性,急忙提醒急救医生道。
急救医生点点头,指了指血袋上的标签,正是rh阴性血,张婷这才坐在一边不说话,同时心里琢磨着救援直升机上配的血型真够齐全的。
20分钟后,救援直升机停在西京市军区医院楼顶,早有接应人员在楼顶等待,直升机停稳后,几名医护推着急救床已经站在了机舱边,拉开舱门,王涛被小心翼翼地放上急救床,乘坐楼顶电梯直接送进了手术室,张婷也紧随其后。
五分钟后,张婷看着五六名医生跑进手术室,手术室的灯光亮起,她浑身脱力般靠在休息椅子上,此时她才想起来,应该给大伙打个电话
正在牡丹大厦加夜班的胖子接到张婷的电话,整个人都傻了,他慌忙冲出公司,拦了一辆出租车,甩给司机二百元,朝军区医院疯狂驶去。
夜晚的军区医院人不多,电梯等待时间不长,胖子冲进手术楼层时,看见蜷缩在椅子上抽泣的张婷,在手术室门外背着手不停转圈的张峰
张峰看到电梯里冲出来的胖子,冲胖子走来,喊了句:“这儿!”
胖子连滚带爬地跑过去,不曾想左脚绊右脚,重重地摔了一跤,张峰赶紧把胖子扶起来问道:“没事吧!”
胖子此刻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膝盖皮都呲破了,他双眼血红的盯着张峰,问道:“王涛呢!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张峰叹了口气,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胖子踉踉跄跄地走到张婷身边,颤声问道。
张婷把她所知道的车祸信息断断续续地讲给胖子听,胖子越听拳头攥得越紧,这段时间他也经常去蒲村厂区,也路过橘河桥,晚上很少见过渣土车经过。
张婷接过张峰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道:“急救医生说,王涛伤势严重,失血过多,而且还泡了水,呼吸系统也有损伤。”
“救活的概率有多少?”胖子强忍心中的悲愤说道 。
“医生说尽全力。”张婷摇摇头,看向了天花板,没有正面回答胖子的问题。
只能看医生的了,其他人能做的也只有听天命尽人事。
手术室的门,隔着生与死,承载着绝望与希望。
许多人在这里只是匆匆过客,只有在至亲被推进去的刹那,没有信仰的人也会变得无比虔诚,门外的人才会思考生命的意义。
此刻,张兴国带着两名刑警,通过天网监控,找到了肇事车辆,这辆前杠凹陷、大灯破碎的渣土车,正停在西京市西三环的一处工地旁,张兴国拿出警用pda,再次调取的监控录像,监控录像中,渣土车司机是一名戴着口罩,个子不高的男子,开到工地后,司机便下了车。
“小武,你去工地问问这辆车的情况,我们去找司机。”
“好的,头。”坐在帕萨特后座的小武下了车,张兴国把pda递给副驾驶的另一名刑警小韩,示意他继续往下看,自己则点燃了一支烟。
不一会,查监控的小韩说道:“张队,司机上了另一辆车,朝西郊开去了。”
“把信息发给交警支队,咱们先去,你指路!”张兴国说道。
王涛和张婷的事,在西京市警察局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张兴国极其护短,对女儿更是百依百顺,王涛也成了张兴国重点关注对象,经过一年多的观察,张兴国对这个未来姑爷也是十分满意,正所谓郎才女貌,本市冉冉升起的科技新星配警花,童话故事都不敢这么写。
耳边响起女儿凄然的哭泣声,张兴国把烟按灭在堆满了烟头的车载烟灰缸里,烟头摩擦出一溜火星,小韩知道张队今晚很生气,从烟头的数量来看,这回是动真火了。
上一次看见张队这种表情,还是张婷中枪的那晚!
张兴国发动汽车,按小韩的指引朝西郊驶去,今晚势必要将肇事司机抓到,就算不是故意杀人,交通肇事逃逸肯定是没跑的,至于是不是抢了交警支队的任务,张兴国此刻已经没心思细想了。
女儿的命,别和自己一样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