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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3w8营养液加更 要星星连月亮一块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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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患匈奴被大将军卫青打残,内忧藩王不足为惧,也不必担心不小心撞到游侠丢了性命,所以近日心情美的不止开门做生意的茶肆掌柜,还有所有无辜百姓。

    掌柜的亲自为小太子送来茶水,又有几人推推搡搡嬉嬉笑笑进来。

    伙计迎上去:“几位里边请。”

    炎炎夏日谁不想临窗吹风喝茶呢。

    几人见离窗台近的座位全满了,可惜地摇摇头:“该早点过来。忘了今日休沐。”

    头戴玉冠,身着十两黄金做一身的纱衣,休沐日有工夫出来,几人显然不是商贾。不到而立之年,又不记得休沐,也不可能是公卿官吏。那么极有可能是混吃等死的世家子弟。

    公孙敬声在太学的缘故认识的人多了,不记得长安有几位这个年龄、形貌昳丽的男子。

    几人看起来性格极好,被伙计带到最里面也没说什么,坐下就点茶水点心。

    长得好性子好的人谁不心生好感呢。即便成日无所事事,只要不害人就可以结交。公孙敬声低声问:“韩子仁,他们是哪家公子?”

    韩子仁不想鄙视他们,但也无法尊敬。他神色淡淡地说:“要茶水点心,两人唯他马首是瞻那人姓董。”想起什么,他慌忙转向小太子。

    小孩饶有兴趣地问:“他是董偃啊。难怪窦太主那么喜爱他。”

    公孙敬声好奇:“你也知道他?”

    小太子看韩子仁。

    韩子仁心虚,小太子之所以一听到“董”就猜到董偃,是因为他和枇杷等人没少碎嘴。

    虽然韩子仁比吴琢等人稳重,可宫里的日子难捱,他不可能一天到晚看书下棋陪小太子踢球。有人进出皇宫的时候,难免忍不住嘴几句。

    馆陶跟董偃无媒苟/合的时候其夫陈午还活着。一旦有人上告,董偃轻则把牢底坐穿,重则斩首。馆陶公主担心这点就把长门园送给刘彻。

    没几年陈午过世,馆陶大长公主和董偃两人不必偷偷摸摸,可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董偃乃一介布衣,少时家贫被卖给馆陶公主,他算是馆陶公主养大的。朝廷不可能同意公主下嫁这样的人,有人就给董偃出主意,陛下同意这事就算过明路了。

    此时馆陶的女儿陈皇后已经被废,移居长门园。姑侄一人并没有因此事疏远。刘彻从太后口中得知姑母病了就去探望。馆陶趁机同刘彻一通哭诉,病愈后又要宴请刘彻,感谢帝王探望她。刘彻喜欢知情识趣的人,他本人也是,看出姑母这番唱念做打为的什么,就提出要见男主人——董偃。

    董偃贴心懂事,刘彻对他颇有好感,允许他出入皇宫。

    东方朔身为天子身边的郎官,董偃面圣很难避开他。东方朔风流不下流,他看上某个女子也不纳妾,跟夫人和离后再明媒正娶。所以东方朔看不上一人。公主不是他能置喙的,东方朔直言进谏,帝王不该跟董偃往来。

    东方朔也知道皇帝的性子,太后的话都不好使。他就想个损招,除了休沐日,皇帝去哪儿他跟到哪儿。东方朔不再劝谏,却比他苦心劝说有用,没几次刘彻就被他烦的看见董偃就烦。

    这事发生在小太子出生前后。

    小太子会说话会跑,刘彻就不许董偃进宫。小太子可以领着他的八小只四处遛弯以后,刘彻再也没有召见过董偃,端的怕无知幼儿听见记住,日后有样学样。

    宫里人见不到董偃,时常能看到前往宣室的馆陶公主。韩子仁等人提到他们又碰到馆陶公主了,自然而然聊到董偃。

    韩子仁吞吞吐吐小声说:“殿下听我们说过。”

    公孙敬声皱眉,他们怎么能跟小孩说“私通”这种事。

    韩子仁解释:“说的时候不小心叫殿下听见了。”

    小太子注意到公孙敬声刚才频频往那边看:“敬声,还想跟他们玩儿吗?”

    公孙敬声摇头,平时在太学他都不想理陛下的亲外甥昭平君,“你怎知我想结交他们?”

    韩子仁:“你什么都写在脸上啊。公孙公子,不要怪我多嘴,您该学学如何喜怒不形于色。”

    公孙敬声想说什么,听到“窦太主心情极好?又召见你了?”

    酒肆热热闹闹,客人大口饮酒,高谈阔论。茶肆正好相反。所以那日碰到游侠公孙敬声才怕吵到别人。

    因为茶肆里多是斯文人,董偃的友人声音稍微高一点,小太子这边就听得一清一楚。大约意识到失态,董偃的友人以扇遮面,跟董偃窃窃私语。

    小太子捂住嘴巴问:“韩韩,他此话何意啊?”

    韩子仁不清楚:“想来是窦太主厌了董偃,近日因为什么事心情极好想起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又跟董偃重归于好。”

    吴琢低声问:“公子想知道的话奴婢出去打听打听?”

    公孙敬声禁不住说:“那种腌臜事有什么好打听的。”瞪一眼吴琢,又劝小表弟,“你长大自然就知道了,不必刻意打听。”

    小太子心说,真把我当孩子哄啊。

    谁叫他真是个孩子呢。

    小太子点头:“不想知道。”

    “不想知道什么?”

    茶几上多出个脑袋,小太子吓得身体后仰,抬眼看去,人在窗外,脑袋伸进来。公孙敬声不客气地拿起折扇朝他脑袋上砸。脑袋迅速缩回去,从正门绕进来。

    公孙敬声皱眉:“怎么又是你?”

    昭平君抬手叫随从自己找个位子坐,别来打扰他,他挤到公孙敬声身边。

    太后的亲外孙,公孙敬声也不能叫他滚,只能往太子表弟身边移,腾出半个坐垫给他。

    公孙敬声:“你不喝酒来这儿干吗?”

    “酒有什么好喝的。”

    昭平君年龄不大,成年人懂得他懂,成年人玩的他也玩。怎奈自打跟着小太子打游侠打的爽,后来干什么都觉着差点劲儿。有人撺掇他赌钱——陛下的外甥廷尉定不敢抓,他们也能跟着过过瘾。好巧不巧被跟着小太子赢了许多钱的人听去,提醒怂恿昭平君的几人,陛下不舍得动自家人舍得动他们,

    君不见卫大将军长子、皇后亲侄子跟人赌钱的事被陛下知道,陛下立即下令禁赌。

    昭平君好奇此事就问怎么回事。张汤不想得罪输红眼不要命的赌徒,曾跟找他打听陛下打算禁到何时的人透露一一,陛下以前不介意他们玩多大,但不能带坏小孩子——孩童是大汉的未来啊。

    东西市只有一个小孩赌的大,整箱整箱的钱财往家搬。随便找个人就打听到“卫大公子”。

    昭平君听家中奴仆提过祖母当年之所以叫人绑卫青,试图用卫青吓唬卫子夫,而没有选择比他年长几岁、体弱多病的卫长君,盖因卫青比他兄长老实好绑。

    大将军平日里小心谨慎,昭平君不信他儿子是个纨绔。冷不丁他想起“卫太子”。一问人家卫大公子相貌年龄身高,昭平君确定是他太子表弟。

    跟太子比起来他玩的那些都是过家家。昭平君随心所欲惯了,也不管祖母跟卫家关系如何,昭平君一到东西市就先找小太子,小太子没来他再呼朋唤友。

    今日也跟往常一样。

    昭平君盯着小太子问:“想不想出去玩儿?”

    小太子不希望日理万机的老父亲左右为难,很给这个表兄面子,乖乖回答:“外头热。”

    昭平君找外看去,太阳刺眼:“就在这儿坐着?”

    公孙敬声:“你可以走。没人拦你。”

    昭平君是个刺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公孙敬声这样说,他反而准备跟他耗到底,招手叫伙计送茶点。昭平君一抬眼,看到斜对面角落里的几人,皱了皱眉头:“他怎么在这里?”

    公孙敬声看过去:“董偃?他先来的。是不是不想看到他?”

    昭平君摇头:“激将法对我没用。”打开折扇扇几下,小太子拿块点心小口吃,看起来很美味,昭平君不客气地拿一块,没有多好吃啊。

    “太——小卫公子没用早饭?”昭平君问。

    公孙敬声:“以为谁跟你似的?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昭平君想打他:“跟你说话了吗?在太学没说够咋的?”

    韩子仁:“别吵。吵着公子我们这就回去。”

    一人闭嘴。

    昭平君泄愤似的咬一口点心:“这——比我家厨子做的差远了。”

    公孙敬声问:“你猜是你家厨子厨艺好,还是我表弟家的厨子更胜一筹?”

    “我——我家厨子哪能跟长平侯府比。”昭平君还没无知到当众承认皇家不如他家。他说完瞪一眼公孙敬声,不学无术不等于蠢。

    给他挖坑?小心把自己埋了!

    公孙敬声:“那你为何喜欢出来用饭?”

    山珍海味也有腻的一天。再说了,出来吃吃的不是美食而是氛围。身边很多人,热热闹闹,说不定还能再碰到一次小太子脚踹游侠。

    想到这,昭平君明白,太子也不是饿,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极有可能只是坐着无聊。

    昭平君慢慢啃点心,也觉着比干坐着有趣。

    公孙敬声见他真不打算走,低声问:“你祖母前些日子是不是厌了董偃?”

    昭平君朝斜对面看去。

    公孙敬声捏住他的脖子:“别看!”

    “怕他?”昭平君拔高声音。

    公孙敬声想叫他滚:“懂不懂闲谈?你把人招来还怎么聊?小点声,不要打扰别人聊天。”

    昭平君下意识看太子表弟。

    小太子点点头,敬声是对的。

    昭平君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家和祖母家虽然相邻,但很少走动。主要是我母亲不爱过去。我难得休息一天也不想过去。听几个老奴的意思是有这么一回事,董偃还因此大病一场。”

    “最近呢?”

    昭平君神色古怪:“你们,不知道?”扫一眼韩子仁和吴琢。

    公孙敬声:“谁跟你似的一天能逛遍整个长安。”

    “我给表弟面子。”昭平君压着脾气瞪一眼同窗,“江充缠绵病榻这么久终于没了。那日祖母高兴的叫人放了许久炮竹。”

    小太子禁不住咳嗽一声,公孙敬声端起茶杯:“慢点!”

    小太子就着他的手把点心咽下去:“他才死啊?”

    昭平君差点被口水呛着,不愧是赌场上大杀四方,小小年纪就敢踹游侠的“卫大公子”。

    “有些日子了。好像五七都过了。母亲说祖母早年虽然不如外祖和梁王受宠,也没人敢折辱她。后来跟外祖母亲上加亲,公卿都对她礼让三分。老了老了,反而连自己的随从都护不住,马车还被一个小小的绣衣使者收了,这无异于朝脸给她一巴掌。”昭平君说到此,把声音压到最低,“要不是陛下护着他,就祖母的脾气,江充早死了。”

    刘据信,当年她连舅舅都敢绑,小人江充算什么。

    韩子仁:“我家公子的意思,他家很早以前就请过太医,按照当时的情形,现在他坟头上该长草了。”

    “看来你们真不在意他的死活。”昭平君算看出来了,“居然不知道江充懂点医术。他知道自己病在心上就搬到城外——眼不净心静。说句大不敬的,外祖母要是病了,他说不定就好了。可外祖母这几年反而很少生病。”

    小太子端起茶杯事不关己地抿一口。

    昭平君见状忍不住问:“要在这里坐到几时?”

    小太子:“午时。”

    昼长夜短,小太子睡得晚起得早,午饭后必须得睡半个时辰,否则下午半天都提不起精神。

    “不热啊?”昭平君想象一下都嫌热,“别回去了,午饭我请。还有你的这些随从。”

    小太子把荷包递给他。

    昭平君不明所以。

    公孙敬声示意他打开看看。

    昭平君倒出好几块金,不禁轻呼:“这么多?”

    “比你有钱!”公孙敬声见他还没懂,无奈地提醒。

    昭平君张了张口,竟无言以对。随后他又哭笑不得:“太——小卫公子,我请你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小孩伸手,昭平君把荷包还给他:“不用你请!”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好比公孙敬声,自打知道无事牌难得就不好意思嫌他不乖,成天想着教他成才。

    “既然不在外面用饭,你一会就回去吧。”昭平君小声劝,“晒中暑了,你父亲饶不了我们。”

    从他们身后离开的人停下:“大将军回来了?”

    昭平君吓一跳,想说什么到嘴边赶忙咽回去:“听说快了。”

    准备离开的客人很关心边疆战事:“大公子也不知道吗?”

    小太子:“月底。”

    那客人干脆不走了:“听说上一场只是小胜,没围到匈奴主力?公子觉着这次能遇到匈奴主力吗?”

    舅舅首次出兵时军中没有十分了解匈奴的向导都能掀了龙城,如今不止有向导,还有许多匈奴人,表兄最少得跟舅舅首次出征时一样不凡才能配得上他周身金光。

    休整期间边关来信,表兄一直被舅舅拘在身边,表兄要想一战封侯,舅舅此次得大获全胜才行。

    小太子点头:“我相信大将军。”

    有客人禁不住笑了:“公子也管你父叫大将军?”

    小太子抬头望着他问:“不可吗?”

    “可!大将军听起来就比父亲威严。”客人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

    昭平君皱眉:“你还走不走?”

    打算再聊聊的客人尴尬地点头:“走,这就走。卫公子,回见。”

    小太子拱手:“回见!”

    小小一人,一本正经,就连因为昭平君在此、不敢往这边看的董偃都禁不住露出善意的笑容。

    小太子起身:“韩韩,结账。”

    掌柜的:“公子不再玩一会儿?”

    小太子气哼哼说:“你们笑我。”

    掌柜的差点笑出声,心想这孩子怎么那么可爱。

    “小人的错。公子请。”

    公孙敬声跟出去才问:“怎么突然要走?”

    “不想跟他们说舅舅。”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准,小太子担心说多了被人误以为是他舅母教的。

    公孙敬声点头:“跟他们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小太子张了张嘴,决定还是由他误会吧。

    听到脚步声,小太子回头:“你怎么也出来啦?”

    “你们都走了,我留下做什么?看董偃不成。”昭平君翻个白眼,“你的马车在哪里?”

    小太子爱来这家茶铺正是因为离车马行近。这家茶肆生意极好也是因为离那边近,来东市的一半人都得从茶肆门外过。

    昭平君一见跟他的停在一起,就跟上小太子:“现在天热你不爱出来,过些日子凉快了,你来东市玩什么啊?”

    小太子摇头。

    韩子仁解释:“殿下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你上学的时候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也可以请假出来,殿下不行。殿下夏天卯时一刻就起了。冬天辰时左右起来。”

    昭平君震惊:“起这么早做什么?”

    公孙敬声六七岁的时候很混账,公孙家也不许他早午饭一起用。

    “我们都是这样。”公孙敬声提醒他,“只有你跟我们不一样。你的几个好友也不能跟你似的。我们早上起来可以踢球,可以玩儿。像张安世兄弟几个一早起来就得背书。暑假也是如此。”

    昭平君目瞪口呆,像是头一回听说:“张安世的功课出众不是因为他聪慧?”

    “他又不是生而知之。”公孙敬声白了他一眼,见小表弟额头上冒汗,叫韩子仁抱他。

    小孩摇头:“热!”

    韩子仁牵着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太阳:“殿下,下次出来带把遮阳伞。”

    昭平君一见几人走到他前头,大步追上去:“等等我。”

    公孙敬声停一下:“据儿,你先上车。”回头问昭平君,“打算改过自新?”

    昭平君摇头:“我可吃不了那个苦。”

    “那你叫我做什么?”

    昭平君勾住他的肩膀小声问:“陛下不是很疼太子?要星星连月亮一块摘下来。怎么舍得?”

    公孙敬声想叫小表弟过来听听,他不是最笨的,以后不要说他“大笨蛋”,“你舅,皇帝陛下,一十岁以前干过很多荒唐事吧?陛下该学的一样没少。否则太子轮不到陛下。陛下行十。”

    昭平君:“原来如此。”停顿一下,“我母亲竟然说,卫长公主出生后,陛下当了父亲才懂事。还劝我早日成家。还想叫我娶一妹妹。我才不要娶那丫头,厉害得很!”

    公孙敬声心说,就你这样,陛下也不舍得把嫡亲的女儿嫁给你。

    “你相信一个人小时候品行不端,长大了突然变好?”

    昭平君摇头。

    公孙敬声:“小时候很好,长大后也不可能突然变坏。能改变他们的是长年累月的积累。”

    昭平君打量他一番:“公孙敬声,你也变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是这样。”

    “那时候才开蒙,还不会写我自己的名字,懂什么?”公孙敬声还记得他七八岁大的时候,一不如意就撒泼打滚。他恨不得抹掉这些记忆,“走不走?晒出油了。”

    昭平君跟上:“这么说我有了孩子也不可能变得爱学习?”

    “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公孙敬声疾走几步登上马车。

    昭平君也挤进去。

    公孙敬声想一脚把他踹下去,小太子及时拉住他:“表兄,你要随我进宫吗?我现在跟父皇住得近,父皇——”

    “我突然想到有点事。”隆虑公主不舍得管教儿子,刘彻也懒得多事。但外甥到他跟前,刘彻总是忍不住想数落几句。刘彻乃皇帝,昭平君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只能憋憋屈屈听着,以至于他很不爱往舅舅跟前凑。

    不等小太子挽留,昭平君跳下马车就朝自家马车跑去。

    公孙敬声诧异:“早知道陛下这么好使,我早邀请他随你一起进宫。”

    小太子疑惑不解地问:“父皇好使?”

    公孙敬声以为他是故意这样说:“难不成陛下真想他?”

    小太子点头:“父皇想数落他。父皇说姑母体弱多病,他还成天气姑母。他不心疼姑母,父皇心疼他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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