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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营养液加更 小太子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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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才从宣室出来又被召回去,他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

    天子身边坐着个小不点,小孩双手捧着快有他小脸大的杯喝水,卫青心下大安,小外甥也在说明只是些小事。

    得亏春望没有读心术,否则高低得问问,太子殿下在此跟事情大小有何关系。

    血腥大事,不该叫小孩听见。卫青这样认为的。

    刘彻已经不指望卫青在接人待物方面跟他行军打仗一样随机应变,可卫青也不能连宁乘的意见也听。宁乘一个术士,看风水不如他同僚,辞赋应对甚至不如东方朔,原来擅长溜须拍马。

    倘若卫青目下无尘,刘彻敢对天起誓,宁乘见着他只会卑躬屈膝。

    朝中又不是没有傲慢无礼之人。

    汲黯不讲究礼数,交友也不看秉性,同他亲近、鱼肉乡民的灌夫活着的时候,汲黯没有弹劾过他。换成旁人,他容不得半点过失。

    宁乘怎么不去提点汲黯——人往高处走,他的官越做越小,正是因为为人倨傲。还不是见卫青人老实,以后知道他别有所图也不会报复回去。

    刘彻无奈地摇摇头,放下玉笔,懒得费心同他绕弯子:“宁乘劝你以后谨言慎行?”

    卫青震惊,明明四周无人,陛下怎么知道的。

    “别管朕怎么知道的。”

    卫青张了张口,他没说话啊。

    刘彻淡淡地瞥他一眼,还用他明说。

    “你平时很傲慢吗?”

    卫青慌忙说:“臣不敢!”

    刘彻记得卫青麾下有个匈奴小王赵信,今年这场大胜也立功了,被封为翕侯。

    “春望改日见到赵信,提醒其,你已归汉,改了汉姓,且不可背叛汉家,临阵倒戈。春望一片好心为他着想,赵信是不是也得向春望道谢?”

    卫青下意识说:“赵信不会临阵倒戈。再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到此他忽然说不下去。

    “你也知道赵信才被封为翕侯,春望不该此时说这些?你对谁无礼?宁乘怎么知道你以后会嚣张傲慢?他开了天眼!”刘彻陡然拔高声音,卫青吓一跳,小太子轻轻放下杯,打个饱嗝。

    宣室内很安静,小太子的饱嗝显得格外响。

    刘彻好气又好笑:“据儿,干吗呢?”

    “舅舅笨!”小太子拿出他的小手帕擦擦嘴。

    卫青抬眼瞥外甥。

    那日在茶肆,刘彻就想发火。

    茂陵不是路途遥远在天边,搬了三年多还没搬完,刘彻几次想找负责此事的官吏,再不搬严惩,逾期一日罚一万。但被心腹劝住。

    这个时候卫青还想给最有名气的游侠郭解求情。

    “你想给郭解求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令人查查他是个什么东西?”刘彻冷声问。

    这事卫青理亏。

    刘彻:“据儿两岁,朕就令豪强迁往茂陵,郭解为何到今日才想找你求情?”

    “他试过的法子都试了一遍?”卫青试探地说。

    刘彻就知道他没查:“郭解早在一年前就知道有人把他加入迁移名单中。那时候没想过找你,盖因城中公卿侯可找的人多,你同他们半斤八两。明白了吗?”

    小太子点头:“父皇,明白啦。”

    “你明白什么了?”刘彻好笑地问。

    小太子转动脑筋:“舅舅是大将军,宁乘、郭解爱找他。”

    “对也不对。你二舅是大将军,所以无论君子还是小人都爱找他。”

    小孩惊得张大嘴巴:“这么多人啊?舅舅忙得过来吗?”话锋一转,“舅舅还有空和我出去玩儿吗?”

    刘彻朝儿子脸上拧一下:“成天想着玩。春望!”

    “奴婢在!”春望向前几步。

    刘彻:“把隔壁打扫干净,明日就令人把太子的物品搬过去。八月十六,上课!”

    “不要!”小孩大吼。

    刘彻瞪他:“找你祖母去。”

    “去就去!”小孩气咻咻往外走。

    春望试探地问:“陛下,奴婢去去就回?”

    刘彻颔首,春望追出去,挑两个小黄门跟上,送小太子回去。

    “你也退下吧。”

    卫青不安:“陛下——”

    “退下!”

    卫青退出去,见春望还没走远,大步追上去:“等等。”

    小孩回头:“舅舅是来送我的吗?”

    大将军不是,但卫青不敢承认,抱起小孩问春望,“陛下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大将军公务繁忙没有空学那些,陛下能理解。长袖善舞也不是几天就能学会的。陛下是气大将军明知自己不擅长,还不离那些人远点。”

    卫青诧异:“陛下气这个?”

    春望心说陛下其实担心大智若愚的大将军变得八面玲珑,小心思跟田蚡一样多,他不得不鸟尽弓藏。

    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可身边出主意的人多了,干净如白纱也会被染黑。

    偏偏刘彻不是宁乘,没有发生的事,极有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事,现在点明只会叫君臣离心。

    刘据、霍去病,甚至公孙敬声不想舅舅因为奸佞小人被人耻笑,刘彻并不在乎,谁人背后无人说?卫青面面俱到,一样有人说他虚伪。

    “陛下又不是不了解大将军。陛下希望大将军一心扑在军事上。大汉能打匈奴的人只有大将军啊。天天有人找您,您哪还有心思琢磨匈奴明年搬去哪里。”

    卫青不由得解释:“没人天天找我。”

    春望心累。

    小太子忍不住:“打比方。笨舅舅,我都知道打比方。”

    春望:“不是奴婢故意夸大。假如明日郭解找到你,陛下看在大将军劳苦功高的份上同意郭解的请求,您猜您家门槛几时被踏平?”

    卫青又不是真傻,春望掰开揉碎讲给他听,卫青还有什么不明白。

    春望:“大将军还想过回以前清静的日子得跟您夫人学。你不在家她大门紧闭,不回母家不进宫,皇后不止一次叫她带小公子来宫里玩,卫夫人回去就忘。大将军,您猜奴婢是怎么知道的?皇后跟陛下下棋的时候提过,她弟妹哪点都好,就是不爱出来。”

    卫青若有所思:“郭解当街拦着不让我走呢?”

    春望:“挑个随从陪他去衙门解释清楚,权当他不知道府衙在哪里。郭解如果长跪不起,你就使人把管这事的人找来。那些人都是人精,你不找陛下找他们,摆明着不想管。”

    “如果宁乘再拦我呢?”

    卫青在宫里走动身边没有奴仆随从。春望指着不远处的禁卫:“大将军喊谁谁敢不应?宁乘敢当着他们的面劝您不可傲慢?他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多大脸。”

    “多谢春总管。”

    春望拱手:“当不得。大将军以后不再理他们,陛下不生气,奴婢的日子也好过些。”

    小孩点点小脑袋:“我的日子也好过些。”

    卫青:“你怎么了?”

    “舅舅不惹父皇生气,我才不要上学。”小孩伸手两只小手扯他舅的脸,“坏舅舅,以后不许惹父皇生气。”

    卫青想说明明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他嘴角被扯住,只能哼哼唧唧。卫青不得不点头,是他坏行了吧。

    小太子松手:“舅舅,走!”小手一挥,直指东方。

    春望跟上:“殿下,太后这次可帮不了你。”

    “为什么啊?”

    春望:“太后希望殿下早日学会写自己的名。”

    “学会就不用上学了吗?”

    春望可不敢替天子做主:“可以跟陛下商议商议明年再学。”

    小太子觉着“刘据”二字很简单:“舅舅,我明年再去找皇祖母。”

    卫青送他回椒房殿偏殿。

    刘彻看着春望回来:“同他说了?”

    “奴婢差点说漏。”春望在刘彻身边久了,很了解他。春望甚至担心过他知道很多事,天子会不会叫他殉葬。春望不想杞人忧天,所以希望天子寿比南山,他死在天子前头。

    春望有个疑问:“陛下,大将军真不懂,还是装大智若愚?”

    “郭解还没求到他跟前,敬声同他一说他就想帮忙。你说他真不懂还是故意犯蠢?”刘彻瞥他,“据儿去东宫了?”

    春望:“奴婢跟太子殿下说,他学会写自己的名,太后才有可能帮他。”

    “信了?他可比他舅舅机灵多了。”

    春望点头:“但奴婢觉着殿下回去就会叫韩子仁教他。开课前学会就不用跟太傅学了。陛下,殿下的太傅定了?”

    “石庆。”

    万石君石奋的儿子,自小忠厚老实。

    春望禁不住担心石庆:“是不是换一个?”

    刘彻摇头:“据儿懒得欺负比他笨的。再说了,满朝官吏哪个有他会胡搅蛮缠。明察秋毫的张汤加人老成精的公孙弘也缠不过他。”

    春望想笑:“太子殿下哪有您说的那么刁钻促狭。”

    刘彻摇摇头:“他刁钻起来也好对付。这孩子朕近日发现跟滚刀肉一样。吓唬他他不怕,小小的人儿,你还不能打。这边给他一下,那边他就告到东宫。哄他他高兴听,不高兴左耳进右耳出。人家孩子一块糖,一个小木马能哄好,他不稀罕。”叹了口气,“一个他比仲卿家的十个卫伉还难养。”

    春望感慨:“太子殿下心如明镜啊。”

    “五岁小孩,不能提笔定乾坤,不能上马安天下,要心如明镜做什么?应付朕?”刘彻白了他一眼,“你退下吧。”

    春望下去歇息,让帝王一个人静静。

    刘彻越想越头疼,头疼明日怎么劝儿子搬过来。

    晚上,刘彻哪儿都没去,歇在自己寝宫。天亮起来,匆匆洗漱一番就去椒房殿偏殿找儿子。

    五天过得太快,今天又是休沐日。刘彻担心去晚了儿子溜了。小孩人小主意正,搬家不告诉他,孩子回来一准哭闹。

    刘彻跟儿子用早饭的时候不跟儿子讲道理。儿子很会装傻,也有可能听不懂。刘彻跟他讲父子情,他希望天天能跟儿子用早饭,晚饭也可以跟儿子一起用。

    大汉天子短命,刘据出生时刘彻二十九,四舍五入算老来得子。皇帝老父亲还不要老脸卖惨,小太子受不了,神色一松动,刘彻挥手叫宫人收拾,早膳后就搬。

    小太子想起他藏宝的木柜:“搬外头的。”

    只要儿子愿意搬,想怎么搬怎么搬。

    刘彻高声说:“听太子的。”

    张顺子找来多辆没有篷的马车运种庄稼的木框。

    枇杷等人要去寝室内收拾,小孩拦住,连同木柜一起搬。

    新家具味重,刘彻没给儿子准备新家具,只有不好移动的榻是新的。

    木柜里的物品拿出来木柜也得搬过去。刘彻认为儿子的主意极好,不必多此一举,所以他令人找一些布条绑着木柜,麻绳沿着布条绑——不会磨坏木柜,又找几个年轻力壮的禁卫抬下去。

    卫子夫还不知道这事。

    椒房殿正殿宦官看到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宣室方向去,慌忙进去禀报。卫子夫急匆匆赶过来,儿子殿内快空了。

    卫子夫很少埋怨皇帝,这次忍不住了:“陛下怎么也不使人告诉妾身一声。”

    刘彻把她拉到一旁:“别叫据儿听见。朕好不容易劝他松口,担心迟则生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又干什么了?”

    刘彻:“还是不想上课。太傅都给他找好了,总不能叫人一直在家等着。”知道她关心儿子的太傅,“出了名的老实人。”

    为了给儿子选太傅,卫子夫没少叫人打听朝中哪些人品行端正。

    “石庆?”

    刘彻不禁对她另眼相看:“每次见到皇后,朕都像头一回认识你。”

    卫子夫假装没有听出他明褒暗讽:“据儿太小,他愿意跟石庆学,也别叫他学太久。”

    “朕知道。”刘彻还想说什么,发现儿子往这边看,“据儿,找什么呢?”

    小孩跑过来。

    卫子夫不由得蹲下伸出手:“地上乱,你慢点。”

    “母后是来帮我搬东西的吗?”

    卫子夫点头:“据儿还缺什么?母后给你钱,自己买。”

    谁不稀罕钱呢,小太子眼珠一转:“什么都缺。”

    卫子夫的脸色微变,儿子真是给个杆就敢往上爬。

    刘彻别过脸偷笑,自己生的孩子什么德行不清楚吗。

    “百金够吗?”

    小孩好奇地问:“多吗?”

    刘彻转过头看到儿子的表情顿时知道他又在装了。

    东市比他还熟,不知道百金多少?

    卫子夫的神色一言难尽,这孩子没法要了。

    “很多。”卫子夫心说不是只有你会装。

    小孩比划自己的小身板:“有我高吗?”

    卫子夫想把他扔出去——有他高怕不是得万金。

    刘彻接过儿子:“别故意气你母亲。我们各给你百金。明日出去想买什么买什么。八月十六日乖乖跟太傅上课,休沐日朕再给你百金,留你置办笔墨。”

    小太子好奇地问:“母后不给吗?”

    卫子夫无奈:“我欠你的?”

    小孩摇了摇头:“我也没有要母后和父皇给啊。”

    卫子夫噎住。

    刘彻同情她:“子夫,少说两句。你母后的那份朕给。”

    “四百金?”小孩掰手数一下:“祖母给吗?”

    刘彻张了张口,被儿子的话惊得。

    卫子夫不同情他,叫你有钱。

    “儿子,你怎么还趁机敛财啊?”

    小孩眨了眨眼睛,机会不是你们给我的吗?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刘彻叹服:“据儿,朕这辈子没服过谁。”

    “因为我聪慧吗?”

    刘彻不想跟他说话,抱着他往外走。

    刘据的住所远不如宣室宽高,但是个独立的院落。因为很像朝臣在宫里歇息的地方,刘彻不希望任何人误会,就在大门上方加个匾额——太子宫。东方朔认为不可,那个小院只比民房大三四倍,哪能称“宫”。主父偃当日也在,直言太子年幼住小房子叫太子宫,等太子长大搬进大房子,可以继续叫太子宫。

    刘彻想好了,过几年就把东宫北边那片地翻新加盖,给儿子当太子宫。

    一个临时住所,哪有那么多讲究。

    刘彻突然觉着二人很聒噪,正好他要在西北设郡,那里人烟稀少,没有高高的城墙,时有狼群出没,很多官吏都不想去,刘彻叫二人把手上的事交接一下,除夕一过就启程。

    难兄难弟,无心争辩,刘彻耳边清净了。

    小太子比开春那会儿高了重了,刘彻很久没抱着他一口气走那么远,到太子宫外停下叹气:“朕老了。”

    “父皇不老。”小孩摇头,“母后抱不动我。”

    儿子搬家是大事,卫子夫不放心跟过来,闻言顿时想回去:“你是我生的吗?”

    “母后怎么了?”小孩装傻。

    卫子夫朝他脸上拧一下。

    刘彻拍拍儿子的小脑袋:“这张嘴欠的,父皇有时候都想给你缝上。”

    小孩一脸怕怕地后退两步,然后拔腿往屋里跑。

    天家夫妻慌忙跟上——院里人来人往很容易伤到他。

    刘彻不给儿子反悔的机会,说搬就搬,以至于隔天太后才知道。刘彻也不好意思跟他母后明说,他儿子要钱,所以太后的两百金也是刘彻出的。

    刘彻从东宫回来就跟心腹宦官抱怨:“朕哪是养儿子,养了一只吞金兽还差不多。”

    小黄门:“陛下可以提醒殿下省着点用。”

    刘彻不好说他还指望儿子运气好遇到宝,无奈地摇摇头:“算了。过几日他就没空出去了。”

    八月十五当天,小太子又跑出去了。

    这天不是休沐日,临近午时,卫青在宣室外看到小外甥的车:“明日就跟着太傅上课了,怎么还往外跑?”

    韩子仁替小孩回答:“以后就没机会出去了。”

    “没有休沐日?”卫青皱眉,陛下这是揠苗助长啊。

    韩子仁:“出去玩累,休沐日得休息。”

    卫青明白了:“据儿,太累就告诉陛下。陛下疼你,最不忍心看你累生病。”

    小孩今天去了很多地方,精神不济不想说话,点了点小脑袋。

    卫青见状放他回去。

    翌日清晨,小孩跟往常一样,跟花花在院中踢球。这个房子刘据喜欢,不用下高高的台阶,他的种植木框放院里就行了,也不用担心离寝室窗近招蚊虫。

    太傅石庆对这个地方不满意——教室对面是庖厨,虽然隔着很宽的院子,可宫女宦官来回走动小孩很容易分心。

    韩子仁等人很是满意,教室就在眼皮子底下,殿下休息的时候他们可以送水送点心。离得近,殿下早上可以多玩一会。

    太傅石庆这几年一直在外担任太守,没有见过卖东西的机灵小太子。虽然他这些日子不止一次听人说太子聪慧,也认为这是恭维话,所以“刘”姓名人的故事他全讲一遍,恐怕小太子记不住。

    公孙敬声帮小表弟打听过,石庆此人老实不会欺负他。小太子心说,谁敢欺负我啊。但他也决定不欺负老实人。可他真忍不住,当石庆终于在墙上的木板上写下“据”字,小太子趴在书案上睡着了。

    石庆傻了。

    这该如何是好。

    他料到小太子哭闹,毕竟才五岁。也料到小太子听不懂。唯独没料到这一幕。

    石庆犹豫许久,走到太子跟前轻声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醒醒,在这里睡冷。”

    小太子直起身,石庆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差点憋死,只见小孩半梦半醒,晃晃悠悠往外走:“韩韩。”

    担心小孩头天上课不习惯,韩子仁、枇杷等人都在院里等着,一听这话同时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殿下,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

    小孩冲韩子仁伸手。枇杷心里泛酸:“殿下最看重你。”

    韩子仁心说,因为你是女子,殿下不好往你怀里扑。

    “殿下,怎么了?”

    小孩枕着他的肩膀:“困困。”

    韩子仁也傻了,一动不敢动。

    枇杷问太傅怎么回事。

    太傅石庆反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樱桃:“殿下睡眠最好,沾到枕头就睡,一觉到天亮。以往都是吃过午饭才睡。或者出去玩一圈,身体很疲惫。”

    正房没高台,刘据今日都不用拉着奴婢的手下台阶,巳时左右该比往日精神才是。

    吴琢怀疑石庆做了什么,哄他:“我去请示陛下。”

    幸好离得近,吴琢片刻就到宣室外。儿子今日上课,刘彻等着帮石庆抓儿子,所以把廷议推到下午。这也叫吴琢很快见到天子。

    刘彻毫不意外地起身:“走吧。”

    吴琢诧异:“陛下知道殿下会犯困?”

    刘彻脚步一顿:“不是气得石庆不想教他?

    吴琢也不清楚怎么一回事,请他自己问太傅。

    石庆百口莫辩,他什么也没做啊。再说了,大汉就这一根独苗苗,为了百姓,他也不能故意刁难甚至认为幼儿无知就捉弄他。

    刘彻看到墙上的“据”字,忽然明白了:“一炷香讲两个字?”

    石庆以为天子嫌他讲的快:“才讲到据字。陛下不是说叫臣先教会殿下写自己的姓名吗?”

    刘彻重重地叹了口气:“石庆啊,朕的儿子聪慧。也怪朕,忘了告诉你,他认识“刘据”二字,只是不会写。一炷香完全可以教他四个字,包括会写。”

    “这是上午半天的课啊。”

    刘彻:“你可以跟他下棋,朕改日找个精通音律的师傅,你可以看着乐师教他识谱。你也可以趁机回去歇息。下午教他数学,陪他踢一会球,等等皆可。如果不擅长,朕可以找几个人,怎么安排由你决定。”

    “殿下才五岁,一日学这么多,身体吃得消吗?”

    刘彻揉揉额角:“再说一遍,朕的儿子聪慧过人。别的孩子记住一个字要一刻,朕的儿子只需要跟着你念几遍。”顿了顿,“韩子仁,从明日起叫那只大黑猫和花斑狗陪据儿上课。”

    石庆急了:“殿下,太子会分心的。一旦太子无法集中精神,以后学什么都事倍功半。”:,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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