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偷梁换柱 人不大心眼不少
霍去病:“……”
好想以下犯上。
赵破奴不客气地笑出声。
霍去病抡起拳头作势要捶他。
赵破奴后退:“又不是我说的。”
太子说的,可他能打太子吗。
霍去病只能捏捏太子表弟的小脸,还不敢用力。小孩嗷嗷大哭,即便陛下不同他计较,舅舅也饶不了他。何况小太子出去还想着给他买礼物,单单这份心意,霍去病也不舍得把他弄哭。
自出生到现在霍去病头一回收到同辈送的礼物,而且这礼物还送到他心坎上了。
霍去病吓唬表弟:“回头我就告诉姨母,小小年纪玩匕首。”
“以后不送你匕首。”小孩拨开脸上的手。
霍去病顺嘴问:“送什么?”
“送,送花。”小孩觉着这个主意好极了,乐得见牙不见眼,“病病戴花,变成大野鸡。”
霍去病听公孙敬声说过“大野鸡”,闻言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黑脸威胁:“说什么?”
小孩瓮声道:“病病戴花!”
“你——”霍去病不敢使劲,松手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唯恐劲使大了,小孩双膝跪地,一只手还拽着他的胳膊,“再说一遍。”
刘据又不是真小孩,哪会把人逼太狠:“病病打人!我告诉父皇!”
“知道怕了?以后送我什么?”
小孩气鼓鼓瞪着眼睛看他:“什么也不送。”
霍去病拿着他方才塞在腰间的两把匕首:“那我不给舅舅。”突然有个想法,“据儿,一把匕首多少钱?表兄双倍给你,你再给舅舅买一把,剩的钱归你?”
赵破奴忍不住夸他:“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
小孩瞪贪心不足的俩人:“没啦!”
饶是料到是这个答案,赵破奴依然有点遗憾:“可以叫匠人再做几把吗?你去病表兄有钱。”
外甥大了,跟同龄人出去玩的时候身上没钱可不行。卫青平日里很忙,怕顾不上,霍去病母亲卫少儿没什么钱,所以他令府里管家每月给外甥一笔钱,用不用全在他。用在什么地方也不必管。只因这笔钱跟世家子弟比起来少多了。
休沐日赵破奴会随霍去病前往长平侯府,自是知道这事。
卫青夫人也给过赵破奴钱,赵破奴不好意思要。霍去病大包大揽地表示,赵破奴的花费他包了。
小孩一脸无奈:“有钱也没有啦。”
霍去病赞同:“这种技艺的匕首可遇不可求。”
“那你还叫太子再买一把?”赵破奴说出来顿时明白,“你就没有想过太子可能买不到。”
霍去病大呼冤枉:“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太子不得已找个跟我的匕首差不多的送给长平侯,长平侯还能说不喜欢?太子才四岁,长平侯好意思为难殿下吗?”
小孩送卫青一只烧鸡,还叫他分霍去病一半,卫青都禁不住夸他,何况一把锋利、狩猎打仗都用得着的匕首。
霍去病瞪他:“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聪明。”
刘据考虑到霍去病还得上课:“表兄,不要天天想美事。明日我来找舅舅。”
“不用来了。舅舅回来我就给他。”霍去病轻轻扯扯他的小脸,“人不大心眼不少。”
小孩朝他手背上一巴掌,扭头走人。
赵破奴轻声问:“太子殿下生气了?”
“小孩气性大,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觉就好了。”霍去病见韩子仁等人守在门外,就没出去送他。
韩子仁蹲下抱起小孩:“霍公子欺负你了?”
小孩点头:“我不要和病病玩。”
韩子仁想笑:“那我们就不跟他玩儿。殿下,回去?”
“回去!”小孩小手一挥,吴琢叫驭手把车拉过来。
与此同时,廷议散了。
刘彻拿起儿子送的毛笔,怎么看怎么觉着用料非比寻常。刘彻按耐不住,令宦官研磨。
春望诧异:“陛下不是不用?”
“这么好的笔不用着实可惜。”刘彻不舍得,但他更好奇写字时的感觉。
这支毛笔没叫皇帝失望,他自出生到现在没用过这么好的笔。刘彻放下笔的那一刻禁不住说:“朕改日得问问据儿在哪儿买的。”
春望:“问殿下不如问韩子仁等人。”
刘彻摇头:“朕更希望据儿亲口说出来。”
春望笑着点头:“换作奴婢,奴婢也希望小殿下心甘情愿告诉奴婢。”
“你懂就好。”刘彻拿起毛笔,笔杆碰到手的那一瞬间,刘彻想起他的玉佩。恰好腰间有块精美的玉佩,刘彻左手握着玉佩,右手握着笔杆,由于天冷,左手乍一握住玉佩有点凉,右手攥住笔杆并不冰。
刘彻想确定是不是错觉,叫春望试试。
春望觉着陛下是“儿子送的礼物没有不好的”,所以他心里不以为意。可一左一右很明显,笔杆称得上真正温润,春望不得不认真感受一番:“这只笔用的玉是哪儿产的?”
“你问朕朕问谁。”儿子不是外人,刘彻大方承认,“朕没看出来。”
春望:“还真得问问小殿下。”
“近日不能问。过些日子据儿松懈了,差不多忘了,再问他他有可能说。这时候朕越想知道他越来劲。兴许还不许韩子仁等人告诉朕。”
刘据不下禁令,韩子仁等人也不敢说。
皇后得一副围棋,陛下只得一支毛笔。这事从他口中说出去,帝后吵起来,到时受伤的只会是他——看在太子的份上,帝后也不敢伤害彼此。
韩子仁认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回到住所,小孩回屋喝茶吃点心,很是舒坦的时候,韩子仁叫吴琢出去,他有事请示殿下。
吴琢很不高兴:“我不能听?”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还想知道吗?”韩子仁问。
吴琢只想好好活着,闻言立即出去。
韩子仁又怕隔墙有耳,小声说:“殿下,虽然陛下近日不爱去椒房殿,可一个月总会去几次。万一叫陛下发现您送皇后一副围棋,只是棋盘就不知道能做多少只笔,到那时怎么跟陛下解释?”
“再买一副棋送父皇,买只笔送母后啊。”刘据早就想好后招,他也想好何时买——韩子仁休息的时候。他是唯一知情人。
吴琢等人只知道一箱金子换一箱礼物。
公孙敬声更好糊弄,打个时间差,他第二次送礼物的时候不叫吴琢等人看见就不会暴露。
韩子仁前后思索一番:“这个法子也行。可是那样的棋盘不好寻吧?”
几种颜色很和谐,韩子仁相信帝后也不曾见过。
“不买一样的啊。”刘据柜中还藏着一副檀木做的棋盘。雕工跟此间工艺比起来,一样堪称鬼斧神工。打开柜子掀开布,韩子仁坐在刘据榻上就能闻到柜子里的紫檀香。实在买不到,偷梁换柱把这副棋盘塞盒中送出去。
韩子仁:“如果陛下的棋和毛笔加一起都不如您送给皇后的棋贵重,陛下一样不高兴。”
“不高兴不送。”
韩子仁噎了一下,然后笑了:“殿下说得是。陛下心底不满也是跟皇后抱怨,万万不敢叫你知道。”
小孩疑惑,为何不敢叫他知道啊。
韩子仁:“殿下长大就懂了。”
小孩不想知道了,脱掉鞋爬榻上:“我累啦。”
“去了那么多地方殿下也该累了。奴婢在此守着殿下,殿下放心睡吧。”殿内宽敞,门窗紧闭殿内也阴凉。韩子仁担心他着凉,放下帷帐,他在帷帐外守着。
半个时辰,韩子仁叫醒他。
小孩确实乏了,不想起,韩子仁给他穿戴齐整抱出去,叫樱桃打水给他洗脸。
皇宫一众准备用午饭的时候,卫青回来了。
霍去病听了信就去找他。
赵破奴往常不好意思往卫青跟前凑,怕说他攀附富贵小人行径。虽然他已经攀上卫家,也不希望因为他给卫家招惹是非。这就导致卫青看到赵破奴,想也没想就问:“出什么事了?”
二人脸色微变,赵破奴的脸微热,总不能说他想试试能不能跟长平侯换匕首吧。
卫青挑眉:“你俩闯祸了?”
“没有,没有。”霍去病可不想听他唠叨,“据儿送你的礼物。”
卫青还没伸手去接就禁不住笑了:“太子有心了。他什么时候又偷偷跑出去玩了?”
“谁知道。陛下几次三番要给他找太傅,他都不同意。平日里都忙,也没人看着他,一日出去两次咱们也不知道。”霍去病不待他再问,“舅舅喜欢吗?不喜欢送我吧。”
赵破奴暗暗给他一胳膊肘子。
他自以为做的隐秘,卫青看得一清二楚,难不成匕首里头另有乾坤。
长平侯不再犹豫,伸手夺走:“太子的一片心意,哪能转送他人。你是他表兄也不成。”说话间拿出匕首,冷光令卫青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赵破奴眼馋的想流口水。
卫青愣了愣神,不确定地问大外甥:“你说这是谁送我的?”
“太子殿下。”霍去病哪怕偷偷看过,哪怕他有一把,还是想要,以后上了战场,军靴或腰上一边别一把,多英勇啊。
卫青眨了眨眼睛,拿着匕首转向窗的方向:“这匕首用过?”拿近点闻闻,“有血腥味。”
俩半大小子相视一眼,这事可不小。
霍去病拿出藏在怀里的匕首:“舅舅看看我的这把。”
卫青又是一愣,回过神好气又好笑:“你都有了还惦记我的?”
“好东西谁嫌多啊。”霍去病没有半点羞愧。
卫青拿出来仔细仔细端详:“也用过。不是人血。”
赵破奴感到不可思议:“上面看不见一丝血迹,干净的能当镜子,您还能闻出是不是人血?”
“我闻到一股烤肉味。”卫青用他的匕首戳霍去病的匕首手柄里端,“看见了吗?”
赵破奴仔细看看:“像碾碎的花椒?”
霍去病惊叫:“暴殄天物!”
卫青:“这就可以解释为何这种工艺的匕首能被据儿买到。”
赵破奴嘀咕:“我一直以为殿下拿钱砸的。没想到竟然是卖家不认为珍贵才拿出来卖。”
卫青笑道:“民间高人多。我倒是希望这样的卖家越多越好。”说完把霍去病的匕首还他。
赵破奴递出自己的,请卫青帮他看看。
卫青心底诧异小外甥小小年纪做事如此周到,连赵破奴都有。他面上不显,拿过去打眼一瞧就还给赵破奴。
赵破奴哀求:“您要不再看看?”
“不必看。这把匕首我在西市见过一个类似的。这把挺好。”
赵破奴搁心里补一句,就是没法跟你们的比。
休沐日,赵破奴不去卫家,留在宫里,沐浴更衣后,去椒房殿偏殿陪太子玩儿。
刘据好笑,一把匕首至于吗。
赵破奴觉着很至于。
刘据承诺改日他去东市玩儿,下午赵破奴就跑回长平侯府跟霍去病显摆。
霍去病心说,太子表弟是陛下的儿子,不是仙童,怎么可能想要什么来什么。
刘据种下的菜出来那日清晨,他叫人搬两箱金币放车上,带两辆车出宫。
不希望父母发现,他从北宫出去。
春暖花开,宫妃出来赏花踏青,看到浩浩荡荡的车马,尹夫人跟邢夫人小声说:“太子殿下长得像皇后,性子倒是随了陛下。”
刘彻爱出去玩,天下皆知。刘彻希望儿子随他,所以就算知道儿子一日出去三回他也不会阻止。前提带足禁卫。
刘据也是清楚这点,每次出去都由着身边人请调禁卫。
韩子仁留在宫里帮枇杷等人整理他的卧室,势必腾出两个放柜子的地方。
张顺子帮韩子仁抬着笨重的柜子移到榻旁侧:“殿下这里头放的什么?怎么这么重。还用锁锁上。”
韩子仁:“陛下皇后太后赏的。殿下孝顺,怕长辈送的东西丢了或被碰碎了吧。我见殿下拿出来玩一会就放回去。反倒是他自己精挑细选的不爱惜。”
张顺子:“再放两个柜子的意思殿下买两柜子物品?殿下准备在宫里开铺子吗?”
韩子仁笑道:“有何不可呢?”
“卖给谁?”
韩子仁脸上的笑凝固,随后又笑开了:“我觉着殿下知道。回头问问殿下,不喜欢的或玩腻的东西如何处置。”
“赏给我们?”张顺子想得很美,韩子仁也忍不住心动,小殿下买蹴鞠都挑最好的最结实的。买珠宝玉器的时候更是不吝钱财。不然他今日也不至于拉走两箱金币。
刘据到宫外又买一副围棋,他要把水搅浑,回去送父皇一副,送祖母一副。他又买一些玉雕小玩意,往后时不时给表兄弟姊妹。他撒出去的够多,精明如母后父皇也会认为他头一回送的玉器只是运气好罢了。
刘据见多了珍品,到金银玉器店,一样就能看出成色如何。
吴琢有些方面不如韩子仁通透,讲起价来很是高傲,说一不二。店铺掌柜看出刘据衣着不凡,像是侯门小公子,很怕错过这个客人,不敢犹豫,以至于一个时辰,两箱金币就花完了。
刘据一行几十人,三辆车,很惹眼。吴琢怕被居心叵测之人认出来,不敢耽搁,上了车就劝刘据回去。
挑东西也累,刘据本想买点小吃也没买。
由于去也匆匆来也匆匆,一行人到偏殿才午时一刻。
韩子仁问刘据:“殿下,东西放柜子里吗?”
许多东西用木盒装着,刘据不许奴婢打开,叫他们直接放柜中。
韩子仁好笑:“奴婢看见也不会往外说。”
“不给你看!”小孩很固执,仿佛韩子仁今天看见,明日父皇母后就会知道,等他送过去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丝惊喜。
韩子仁点头说:“好,奴婢不看。大件放底层?”
刘据留下两个装棋盘的盒子:“放外头。给父皇和祖母。”
吴琢没见过公孙敬声买的围棋,韩子仁没有亲眼看到刘据买两副围棋,只看两个木盒大小差不多,潜意识认为里头都是围棋。
韩子仁闻言:“该早点送去。”
“过几天。”小孩摇头:“才送过,不送!”
韩子仁又禁不住想笑:“对,哪有三天两头送礼物的。”
小孩等公孙敬声来找他玩儿。
公孙敬声还不知道他已经送过围棋毛笔等物。到时候叫公孙敬声帮他把玉棋盘装木盒中。公孙敬声买的棋盘比他的重一倍,刘据试过,搬不动,上次换盒子的时候,他是用匕首撬出来的。
好春光好时节,公孙敬声爱出来,刘据只等两天他就来了。
午饭后,小孩就叫韩子仁等人出去。
公孙敬声下意识问:“才用过饭你就困了?”
“玩儿!”
韩子仁等人叮嘱几句就出去歇息——从早到晚照顾小孩,他们身体不累,精神也疲惫。”
刘据确定他们一时不会进来,打开盒子,又打开木柜,叫公孙敬声把棋盘拿出来。
公孙敬声:“我上次来的时候你身边人不是说送出去了吗?”
刘据心中一凛,谁那么多嘴。
“父皇忙,母后不许我去。在母后宫里。我拿回来了。”刘据说得含糊,公孙敬声听懂了,暂时放姨母住所,近日拿回来的,“那这次什么时候送去?”
刘据:“明日吃午饭的时候。”
这个时机不错。
陛下日理万机也得用饭。
公孙敬声帮他装好:“这个木盒好像不是以前那个。”
“那个在母后宫里。”
公孙敬声帮他把柜中乱七八糟的匕首玉佩等物收拾齐整:“你的婢女没给你收拾过?”
“不叫他们收拾。”刘据拿出雪白色无事牌,“给你!祖母说最最好的。”
王太后从未召见过公孙贺和卫孺,刘据不怕暴露。
公孙敬声不敢收:“太后给你的你好好收着。”
“我有啊。”小孩找出一块挂脖子上,“祖母说戴着好。”说完他拿下来丢木柜中,“碍事。”
公孙敬声慌忙往外看,庆幸没有外人,否则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得多伤心。
“有空盒子吗?我帮你放盒中。不想戴也不可以乱扔。”公孙敬声翻找一番,看到几个几个细长盒,“这不是装我帮你买的匕首的吗?你也没送给舅舅和表兄啊。”
刘据慌忙扯他一把:“不是你的。”挤开他跪在地上,打开一条缝拿出两个匕首,“是你的吗?”
公孙敬声看着像。
刘据把匕首拿出来,寒光刺眼,公孙敬声屏住呼吸。
买匕首的时候公孙敬声一一看过,他买的没有这么好。公孙敬声嫌骑马射箭类,可不等于他不爱好的兵器。公孙敬声咽口口水:“据儿,可不可以送我一把?”
做工太好,他拿出去显摆刘据没法解释。刘据塞回去:“父皇给的。”
公孙敬声不敢要了。
刘据挑一把早几天买的、镶有宝石的匕首,给他一把。
公孙敬声经过帮刘据买礼物,如今很有眼力见,看出比他帮舅舅和表兄卖的贵,满意地收下。
刘据前世的东西送出去一样少一样,虽然他以前看不上,但现在很珍贵,怕公孙敬声不懂乱送人,指着无事牌说:“不可以送给别人。”
皇太后的东西,他哪敢啊。
公孙敬声摇头:“我谁也不给。母亲父亲也不行。”
刘据关上柜:“睡觉。”
公孙敬声没想到能得两个好东西,兴奋地睡不着。
刘据午睡习惯了,不睡难受,气得踹他一下,半大小子消停了。
三月底,韩子仁几次催刘据,刘据叫韩子仁跟他一块去送东西。皇后得了一支韩子仁不曾见过的毛笔,三位公主得了三块玉佩。刘彻得了一副韩子仁也不曾见过的围棋。
卫青的匕首由霍去病代收——两把镶有宝石的匕首。赵破奴也得一把,比他上次收到的贵。
未央宫诸人送完,刘据去东宫,送给太后的围棋是他和吴琢那次买的。
太后日子清闲,时常跟宫女喝茶下棋,东宫最不缺围棋,每一副都比刘据买的好。可太后还是很高兴,孙儿才四岁,就知道送祖母礼物。
馆陶大长公主陪她解闷,太后想起来就跟她显摆孙儿孝顺。以至于馆陶大长公主一个月没来。再去东宫,刘据种的小麦都黄了。张骞给他的种子也已变老,他收获许多种子。来年再种就不必全部留作种子。
就在刘据身边人仔细收小麦的时候,宣室又收到边关急奏,匈奴入定襄杀人。
刘彻气得拍案,刘据送的毛笔差点掉下去。帝王吓一跳,顿时冷静下来,也没令人宣卫青。反正已经决定明年出兵,现在说再多也无益。
帝王震怒,春望等人大气不敢喘。希望他尽快消气,可春望没有别的办法,试探地说:“陛下,听说殿下种的麦开始收了。”
刘彻算算日子,民间种的早的小麦也该收了。
“今日才收?”
春望:“奴婢听椒房殿的人说,张顺子的意思,日头好多晒几天,收下来晾一日就不用晒了。”
“随朕过去看看。”刘彻见着儿子,心里还是有点烦。
匈奴就像夏天的蚊子,咬不死人,可是不理会,又会被吸血。
如今一旦打起来,损失惨重的只会是匈奴。因此刘彻很是不解,匈奴就这么不怕死吗。
刘据摸摸老父亲的额头,没生病啊。
“据儿叫父皇抱抱。”刘彻抱着软软的儿子心不由地静下来。
刘据确定他有事。可他今年四岁,有主意也不能说。刘据思索片刻把身上的无事牌挂他脖子上。
天热人易烦躁,无法修炼的刘据也不例外,所以这几日都挂着雪白无事牌静心。
刘彻松开儿子低头看去,纯白无瑕,感觉跟毛笔很像:“据儿何时买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