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戴罪立功
几天后。
代表永昌独立国前来和谈的吴怀宇一行抵达了帝都。
抵达帝都后，吴怀宇第一时间被单独带到了帝国总长府，其他人则被暂时安顿到了酒店住处。
原来，沈墨申早就下达了命令——吴怀宇到了之后，马上把人给带过去。
沈墨申对于吴怀宇这个被卓永旺倚重为身边第一智囊的角色还是非常好奇的。
根据秘密情报局上报的情况来看——永昌独立国实施的百分之九十的策略全部都是出自吴怀宇之手。
在吉州五省，说吴怀宇是卓永旺之下的第一人一点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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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省联军参谋长吴怀宇见过总长大人！”
“你就是吴怀宇？”沈墨申上下打量着一身便服的吴怀宇，笑了笑：“你刚才说什么？”
“五省联军参谋长？”
沈墨申对于吴怀宇的这个自我介绍很是意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卓永旺那边的职务应该是安全大臣兼任独立军的参谋长吧？”
“五省联军不是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吗？”
“在总长大人面前，吴某怎么敢用卓永旺此等乱臣贼子赋予的违逆之职！”
“什么？”沈墨申大为意外的看了看旁边的葛大强，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吴怀宇：“”
“现在我大概相信你此番代表卓永旺来帝都和谈的诚意了”
沈墨申随即问道：“难道卓永旺想通了？”
“他愿意向朝廷认罪，然后率吉州五省重回大乾治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这次的“和谈”还真就有的谈了！”
“回总长的话！”吴怀宇微微摇了摇头，正色道：“卓永旺此贼早就是铁了心要在反叛的道路上一条道走到黑了。”
“而且，卓永旺对总长大人的私人怨念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
“所以，但凡是能恶心到总长大人的，卓永旺就算是豁出命去他也会去做！”
“从卓永旺举起反叛大旗的那一刻起，此贼子就没想过要回头！”
吴怀宇一口一个乱臣贼子的称呼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吴怀宇压根就不是吉州那边来的呢
“不是你这次来不是代表卓永旺到帝都和谈的吗？我怎么听着你这用词好像不太像那么回事呢？”
沈墨申被吴怀宇的这个态度倒是给整不会了。
一上来还没等自己开口反讽呢，吴怀宇倒是先可着自己的主子骂上了
“总长大人！实不相瞒——吴某此来帝都只为三件事！”
吴怀宇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第一，请罪！”
“第二，揭露卓永旺此贼的诡计和罪行。”
“第三，将功补过，戴罪立功！”
“总长真是神机妙算”一旁的葛大强悄声对沈墨申言道：“吴怀宇此行果然是被总长猜中了——不为和谈，另有目的！”
沈墨申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你所指的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是怎么个补过法？怎么个立功法？”
“回总长！吴某此番前来带来了整个吉州的布防计划和吉城的防务图！”
“卓永旺此贼的所有部署、所有阴谋诡计，包括吉州五省的所有情况，吴某都将一字不漏的向总长详细汇报！”
“咦！这个好！这对朝廷而言可谓是一个意外之喜啊！”沈墨申看了看旁边的葛大强，笑道：“看来，这人咱们今天还真是见对了”
“这个吴参谋长是吧？”
“不敢当！总长您直接称呼小人名字即可，这叛逆封的官职小人不敢认领”
“有一说一，这态度真是够端正的。”
沈墨申笑道：“吴怀宇，你能做出这种正确的选择朝廷肯定是非常欢迎和欣慰的。”
“不过，据我所知——卓永旺为了把你们这些核心人员和他捆绑在一起，早就将你们的家人都扣在了吉城当人质了。”
“你这次拨乱反正，那你那些留在吉城的家人岂不是非常危险？”
“总长，小人深知国之大义，自古以来——有国才有家！”
“这个道理小人还是拎得清的”
“那就说说吧。”沈墨申闻言，直截了当道：“卓永旺突然唱这么一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总长，实不相瞒——卓永旺下令主动让出四省之地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对于这一点，吴怀宇倒是没有隐瞒：“是我建议卓永旺把所有的部队全部撤入吉州然后向朝廷议和。”
“我之所以向卓永旺提出这个建议，就是为了让大乾振国军可以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兵不血刃的和平收复四省之地。”
吴怀宇随即解释道：“如果卓永旺不将部队全部撤入吉州的话，面对大乾振国军的进攻，各省守军必定会进行不同程度的殊死抵抗。”
“因为，卓永旺在各省都派有大量的督战队，而防守各省的部队又多为本省兵丁，他们的家人都在当地，这就使得他们更加容易受到卓永旺的裹挟。”
“到时候，就算他们明明知道无论怎么殊死抵抗也无法阻挡大乾振国军的兵锋，但在家人的威胁之下，一定会有一部分人会做鱼死网破之争。”
“现在，卓永旺把各省守军全部都集中到了吉州行省，那这个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说到这里，吴怀宇不无得意的继续说道：“四省之地被大乾振国军接管之后，从四省撤入吉州的部队就等于是摆脱了被卓永旺威胁家人的后顾之忧。”
“如此一来，待大乾振国军合围吉州之时，这些人还有什么理由一定要跟着卓永旺一条死路走到黑呢？”
“这种情况下，只要大乾振国军随便说说道理喊喊话，就可以在吉州守军内部掀起一轮势不可挡的起义浪潮！”
“卓永旺倒行逆施、分裂大乾，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吉州五省自古都是大乾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绝大多数百姓对于大乾还是有归属感的。”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有的选了，我相信绝大多数五省百姓都是心向大乾的！”
“心甘情愿跟着卓永旺一条道走到黑的！有！但那也只会是极小的一小撮人。”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这些宵小之辈必定会沦为历史尘埃！”
“总长，吴某以前也是没得选！但现在既然有机会让我选——我吴怀宇绝不愿做那分裂大乾的乱臣贼子让后世儿孙跟着蒙羞”
“这么说，你等于是给卓永旺设了个局？”沈墨申听了吴怀宇的这番解释，恍然大悟道：“为了的就是给大乾振国军创造一个更加良好的收复条件和环境？”
“是！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可行的办法了”
吴怀宇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只希望能够为大乾的收复大业出一份绵薄之力以求心安，也算是为之前做过的那些错事赎罪！”
“虽然，以前那些事并非出自真心，皆是被卓永旺逼迫所为！但做了就是做了！”
“人必须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相应的责任。”
“对此，小人不敢推卸！只求现在所做的一切能够为以前所犯之错事找补一二”
说到这里，吴怀宇紧接着又说道：“总长，卓永旺现在一门心思都把希望放在了西罗诸国身上。”
“他想的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吉州的战事拖延到西罗诸国介入大乾事务的那一天。”
“而且，卓永旺也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夷国一个在沙罗。”
“吉州的局势一旦不妙，卓永旺既可以逃往夷国也可以逃往沙罗”
“卓永旺在夷国和沙罗都秘密转移了不少财产。”
“也就是说——他出逃以后依旧可以在大乾之外过着富家翁的生活。”
吴怀宇将自己知道的内幕毫无保留的主动向沈墨申交代着，那态度绝对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总长，小人身为卓永旺任命的安全大臣，在吉城也安排了一些内应和人手。”
“如果，朝廷想要在吉城进行点渗透行动的话，我的那些人可以提供一些便利和掩护。”
“倘若谋划得当的话，说不定咱们可以在吉城秘密活捉卓永旺此贼！”
“卓永旺身边的司机也是个突破口。”
“另外，吉城的警备司令杨国栋虽然是卓永旺的女婿，但私底下对卓永旺也颇有意见。”
“朝廷可以偷偷派人和这个杨国栋接触接触，没准也可起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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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吴怀宇所表现出来的诚意，并凭借一己之力为大乾振国军收复吉州五省创造了这么大好的局面。
沈墨申当即给了吴怀宇一个新的身份——劝降专员。
让吴怀宇把卓永旺派来的和谈代表团全部搞定，然后将计就计给卓永旺营造一个和谈顺利进行的假象。
当然了，这个差事完成以后，吴怀宇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等吉州五省的事情搞定以后，沈墨申并没有打算重用吴怀宇。
到时候，给他一笔奖励金也就算是功过相抵了。
回到酒店后。
吴怀宇立即将跟随他一起来的和谈代表团其他成员全部召集了起来。
“诸位，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卓永旺安排的眼线。”
“专门负责将和谈情况单独向卓永旺做一个汇报。”
“你们应该知道，来之前卓永旺曾与我结拜为异姓兄弟，让我全权负责此次和谈。”
吴怀宇的目光在房间内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按理说，卓永旺对我应该是非常信任的。”
“可实际上呢？”
“他却还是安排了后手——事实表明，卓永旺对我也并不信任。”
“信任只是他嘴上说的而已。”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瞒着我在代表团里安插眼线。”
“说到底这就是在防着我呢！”
说到这里，吴怀宇大有深意地转过身去，背手而立，语气中满是感慨之语：“我也不知道卓永旺安插在代表团里的眼线有几人，更不知道到底谁接了这个差事。”
“但我知道——这个眼线一定是存在的。”
“你们不妨想想看——连我吴怀宇，卓永旺都如此不信任，他还信得过谁？”
“咱们为卓永旺这样的人卖命值得吗？”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虚的。”
吴怀宇转过身来：“那些虚的我就不扯了！”
“卓永旺早就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吉州守不住人家随时都可以跑路。”
“可我们这些人呢？他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
“所以，咱们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吉州，逃离了火坑，如果再不为自己想一想，那才是真正的脑子傻掉了呢！”
“不瞒诸位——沈总长已经许诺，只要我们肯归顺朝廷拨乱反正、戴罪立功，朝廷绝不会为难我们。”
“吴参谋长，既然您带头把话挑明了，那我们也就直说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卓永旺肯定是蹦跶不了几天了，但凡有的选，谁又愿意陪着姓沈的一起沉底呢！”
“可是，吴参谋长应该知道——包括吴参谋长在内，我们的家人可都是卓永旺的手里攥着呢。”
“我们倒是跳出了火坑，但我们的一家老小可都还在吉城呢！”
“是啊！谁也不想陪着卓永旺一条道走到黑，但我们的家人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咱们又能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人被姓沈的赶尽杀绝吧？”
“我十三房姨太太都在吉城呢！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生了个小子，我自己死也就死了，可我不能让全家跟着我一起陪葬吧”
“行了！你们说这些给谁听呢？”
吴怀宇脸上露出一丝不屑：“都装什么装！”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为什么能跟着我来帝都？”
“都是我挑的！”
吴怀宇冷声道：“我为什么挑你们这些人跟我来帝都？”
“你们以为我是闲的吗？”
“行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什么德性我早就摸清楚了。”
“否则的话，你们也进不来和谈代表团的名单！”
“老韩，你有十三房姨太太在吉城呢，这不假！”
“刚得了一个小子这也不假，可那又不是你的后，你激动个屁！”
“帝都的大医院多着呢，赶明自己挂个号去查查，你丫的有没有生育能力自己不知道吗？”
“娶了十三房姨太太，这么多年都没生，现在就突然生了，你就没好好琢磨琢磨这件事？”
“你不觉得你那便宜儿子跟你管家长的很像吗？”
“老李，你的情况还用我说吗？”
“你老兄的名言就是——女人如衣服，你在外面的私生子自己数得清吗？”
“老周，你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家的那位母老虎你早就受够了吧？”
“我就明说了吧。”
“选你们来帝都我就看准了一点。”
“说白了——咱们都是同一种人！”
“我的老婆和一双儿女也在吉城，但我就比较务实。”
“老婆可以再娶，儿女可以再生！”
“只要咱们把命保住了，这些事算个屁！”
吴怀宇看了看被点破的众人，继续言道：“另外，我再给诸位吃一颗定心丸。”
“帝都方面可能这几天就会在吉城内部有所行动。”
“说不定卓永旺很快就会被押解到帝都了。”
“所以，咱们在吉城的家人其实问题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