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宁府上空的血月
绿色火焰？
张一揉了揉眼睛，再度望去，宁轩已经转身离开了。
原本挺拔的脊梁佝偻下去，充满了迟暮老人的气息。
“你在看什么？”
葛杰把手搭在张一的肩膀上，一同望去。
“哦，宁老啊。”
“我过来的时候，他就在竹林外面，我当时还跟他打招呼呢，他都没理我。”
“不过我也能理解，两个儿子全部战死沙场。虽然有儿媳妇和两个孙儿，但这份打击对他来讲，也是挺沉重的。”
“哎~我跟你说话呢，教教我呗。”
“先把师傅喊了，我再考虑。”
“臭小子，我又不是女人，你整天占我便宜做什么！要不我带你去翠春楼玩玩？”
“我给你说，里面可好玩了，有美酒有烧鸡还有”
张一越是不搭理，葛杰越是起劲，喋喋不休说着。
夜幕降临，两人从王禹家中走出来。
长舒一口气，还能看到水汽涌动。
“要说今年这天气也忒反常了，这会还冷！”葛杰紧了紧衣服，抱怨道。
“你是鹦鹉成精吧，说了一路，不累吗？”
“不累，还有点爽。”
“爽是吧？走，去宁府一趟。”
“去那做什么？”
“看看。”
仔细回想，似乎宁轩从回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
并非遭遇沉重打击，丧失了精气神和活下去的念头，而像是变了个人。
就拿昨晚来说，那场意外正好被宁轩目睹。
当时张一就瞧见宁轩的脸色很黑，眉宇间萦绕着一股散不去的黑气。
他还以为宁轩是气的。
可今天看来，似乎不是。
还有下午见到的绿色火焰，这是最让张一不安的地方。
不去看看，睡不着。
“我可以陪你走一遭，但你得教我那个东西。”
“算了，我自己去吧。”
“哎，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再商量商量。”
葛杰把手搭在张一肩膀上，跟着他往宁府走去。
夜色如水，薄薄水汽在低空漂浮。
宁府入口的灯笼已经换回了红色。
两个仆人看到张一出现，脸上对着笑容。
“张小哥，您又来啦？”
“归还一些东西，宁老在府中吗？”
“在呢，这时候应该在后院。”
“多谢了。”
进入宁府，张一带着葛杰直奔后院。
“瞧你这熟悉的样子，没少来吧？”
“老实交代，是不是惦记宁府哪个侍女了。”
“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好的？”
侍女值得他惦记吗？
可笑！
穿过院墙进入后院。
抬眼望去，就能看到宁轩赤着上身站在前方的演武场。
此刻，他又恢复之前所见的模样。
不怒自威，仿若大山坚韧不拔！
哪怕是年进六十，肌肉棱角依旧明显。
可见他是念‘抡语’的。
“两位大人还请等待，老爷不让任何人打扰。”
张一默默点头，跟着葛杰站在入口位置。
静默几分钟后，宁轩忽然暴喝一声，一拳轰出，直接打穿雾气。
哗啦啦~
拳头正对的树林疯狂摇晃，落叶如雨下。
一拳一脚，皆有破空声。
‘这就是武头吗？的确厉害！’
捕快继承国家气运，守夜人修炼云渺宗仙法。
武头，似乎是三个要素中唯一的凡人力量。
但凡人之力，依旧无限。
这句话，在宁轩给张一的书里提到过。
“嘁，这有什么啊。”
葛杰撇撇嘴，说道：“不是我吹，我上去跟宁老对弈，一招结束！”
“你被宁老一拳撂翻，他跪地求你别死？”
葛杰愣了下：“哎~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结果。小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滚，我只喜欢女人！”
大约半小时后，宁轩收拳停身。
甩掉身上的汗水，接过仆人递来的长衫，宁轩皱起眉头。
“你们来做什么？”
“宁老，我来归还书籍。”
张一拿出之前借的【鱼龙九变】和因为简化被焚毁，又重新复元的12本武道基础书籍拿出来。
“很抱歉，上次在书楼，我不小心把这些书籍损毁了，我重新制作了一份，您看对不对。”
宁轩接过书籍，随意翻阅两篇后再度合上。
“跟我来吧。”
穿过林间小路，进入石亭。
宁轩拔开酒盖到了三碗酒，一碗推到张一手边上，两碗自己端着。
‘这老头忒小气了，一碗酒都不肯给。’葛杰在心里嘟囔道。
“上次匆忙离去，没有表达谢意，这次补上，全在酒里。”
两口直接喝光，宁轩伸手去拿酒壶，葛杰抢先一步。
“宁老，这种小事让我来就行了。”
葛杰笑着把酒倒满，想留一碗在自己跟前，没想到宁轩直接全部拿走。
“你先出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不适合你听。”
我我去你大爷的！
早知道不献殷勤了，赔了笑脸出卖了劳动力，连一碗酒都没混上。
“老人果然没说错，越有钱的人越抠！”
“喝吧喝吧，喝死你！”
葛杰骂骂咧咧离开，石亭只剩下张一和宁轩两人。
“宁老，您去了松陵港，有什么收获没？”
宁轩摇着头喝酒：“你真能确定那鬼东西真进了松陵港？”
“能确定！”
“在何处消失？”
“云峰崖那边，正对着松陵港的东门。”
宁轩点点头，又喝了一碗酒：“我和林磊找了两天，就差把松陵港翻过来了。”
“宁老，我”
张一原本想把红月的事情说出来，可他自己都没有完整的消息，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不用担心，我身体还很硬朗，我要看着我的两个孙子成年娶亲才会合眼。”
宁轩大笑着招手，一直守在边上的仆人端着盘子过来。
揭开红布，白花花的银子在烛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整整一百两。
“宁老，这太多了吧。”
“若不是我有其他打算，我会给你更多。”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后面会很忙。”
宁轩离开了，张一看着盘子里的银子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起身，拿着银子离去。
将要走出林府之际，他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望着三层高的阁楼。
窗户用的是上好的紫萱纸，屋顶铺着琉璃瓦，檐角的铜铃似乎都是金子做的。
目光慢慢往上抬，漆黑的夜空映入眼帘。
繁星闪烁，月亮微红。
卧槽！红月！
张一死死盯着天空中那一轮巨大的红月，目光凝重。
天邪宗，汪昊鳞和鬼猴，等待红月出现
当初的线索，逐一浮现在脑海里。
沉默片刻后，张一退出宁府，望向头顶的夜空。
府外，明月皎洁如同玉盘。
步入宁府，明月殷红鬼魅邪异。
进进出出，白色红色无缝切换。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领域？’
张一皱了皱眉头。
“你在那里干嘛啊，一会进一会出的！”葛杰从巷子里跳出来喊道。
张一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 转身离去。
看来宁轩出问题了，得快点把线索拿到手，再想个应对措施。
“他在做什么？难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吗？”
葛杰想了想，也走过去准备尝试。
出身未捷身先死，两个仆人直接将他拦住。
“干嘛！”
“我想学张一，他”
“你以为你谁啊，张小哥比你厉害多了，赶紧滚蛋！”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