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人争吵
春风轻柔,草地早早便被侍卫们清理了场子。附近唯有女眷们准备风筝时摆下的瓜果点心小桌子,并不见其他男子外人。
虽说风筝比赛的场地并无外人,但附近都严加防守,随意看去都可以在附近看见有官兵把守着。
更兼叶靳因为担心有人再度趁机行刺叶昭昭,故而特意将禁卫军分成了三队,其中最厉害的最忠心的十几人,则作为暗卫暗中保护着叶昭昭的安危。
表面和谐安宁的草地,其实暗藏着奔涌的河水,稍有不慎,就会被暗流卷入,成为连尸首都找不到的碎肉。
叶昭昭一步步小心翼翼,走的磕磕绊绊但却无人敢议论。
小桃悄声为叶昭昭介绍着每个凑过来的女眷,叶昭昭虽然记不住,可她要做的也只是客套的点点头、敷衍的笑两下,除此以外,女眷们虽然想与她结交,但更多的还是没有那个胆子。
叶意梳走在最前头,她自己捧着风筝,走的飞快。唯有叶梦蝶能够追得上她,似乎在小声劝说些什么。
五公主与四公主的确是最为要好的关系。
比起孟浪张狂的叶意梳,叶梦蝶知书达礼、温柔似水,十分讨人喜欢。她们二人性子天壤之别,本不该关系这般亲昵,更遑论叶梦蝶几次在叶昭昭面前护下叶意梳这种行为,不难看出她们二人私底下感情甚笃。
叶意梳脚步一顿,似乎与叶梦蝶发生了争吵。
她一张姣好的脸蛋扭曲在一起,手指紧紧攥紧风筝,将风筝的表面都给攥出一条条纹路,瞧着随时都会被用力扯碎。
叶意梳突然冷冷回头瞪了叶昭昭一眼,随后便抛下叶梦蝶飞快的离开在了众人面前。
叶梦蝶久久怔在原地,直至叶昭昭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有些歉意地作揖道,“方才不曾听着动静,叫九妹反倒费心找我了。”
叶昭昭并不在意叶梦蝶方才将自己完全疏忽一事,她瞧着叶意梳早已走远的身影,笑问道,“五姐,你与四姐吵架了?”
叶梦蝶面露尬色,浅浅一笑,“平日里总是爱拌几句嘴,叫九妹看笑话了。”
方才还围绕着叶昭昭打转的女眷,见叶昭昭与叶梦蝶准备一起走,她们便一溜烟的都散了去,没有再继续绕着叶昭昭停留。
叶昭昭用眼神示意叶梦蝶与自己走去比赛的场子,期间故作不经意的笑道,“你与四姐关系甚好,平日里都见不着你与四姐红过眼。今日这是闹了什么性子,怎的吵成这样?”
叶梦蝶抿了抿唇,语气尴尬:“为那风筝一事吵了两句。”
清风拂动二人发丝,惹的叶昭昭不得不抬手拢了拢鬓发,才叫自己今日的发髻不曾散开。
叶梦蝶方才便注意到了。一向喜欢张扬显摆的九公主,今日这等大日子竟是穿的较为简朴,甚至可以用寻常来形容。这条水色长裙换做穿在任何一人身上,都会泯然于众生,瞧不出出彩之处。
但叶昭昭穿的灵动翩跹,倒叫人过目不忘,觉着十分新颖。
不过就算再怎么新颖,这一套衣裙还是比不过其他任何一位女眷所穿的繁复、庄重。如若不是叶昭昭,父皇必定要怪罪其不重视这次的春日宴,狠狠责罚了。
“听闻九妹先前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请了天底下最好的绣娘缝制百花裙。怎的今日没有穿出来?”叶梦蝶好奇问道。
一旁看似正忙于自己事的女眷们,在听到叶梦蝶的问题后,悄悄地都探了脑袋过来。
叶昭昭不避讳,直言道,“被奸人寻了机会给毁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叶梦蝶怔在原地,连忙宽慰道,“人没事就好,这一条衣裙也十分好看,九妹穿着叫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改日这云城,必然会因为九妹今日的穿着,掀起一阵水色着装的潮流。”
叶昭昭见叶梦蝶有些慌张的神色,忍不住打趣道,“五姐何故这么害怕?这百花裙又不是你弄坏的,我也不会迁怒于你。”
叶昭昭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她究竟会不会迁怒于旁人呢。
毕竟九公主一生气,整座云城都要闭门关窗,千万要回避九公主的正面怒火。稍有不慎,引火上身,届时家破人亡都有可能。
叶梦蝶听了叶昭昭的话,脸色变得有些煞白。她纤长柔弱的手指紧紧攥住衣摆,一双柔情的桃花眸如今看来却满是坐立不安。
叶昭昭试探地没趣,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害怕我,我就是说说。自从上次从孤山捡了一条命回来,我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
叶昭昭说话间,已经与叶梦蝶走到了举办风筝比赛之处。
侍卫们整齐划一的站在场地附近,而各家女眷的婢女们也早已带着风筝等候多时。
叶昭昭笑道:“每个人的生死都说是天注定,可有时候孽缘恶果是自己所铸。前些年我做的恶事太多,所以招致了恶果。此番我已经想明白了,我要多行善事,结善缘、除恶果。”
叶昭昭说罢,便与小桃前后脚捧着风筝走到负责记录比赛的史官前。
见到九公主出现,等候许久的女眷们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与叶昭昭介绍起自己的风筝。
她们都下足了功夫,看来每个人都将九公主的风筝会看的十分认真。
负责主持风筝会的乃大内总管魏公公。
魏公公是叶靳身边的大红人,虽是宦官,可颇得叶靳心意。十年来,叶靳为魏汝宣排除异己,建立了独属于魏汝宣的西宫厂。自有了西宫后,魏汝宣在朝中如日中天,就连左丞右相的势力加起来,也难以与之抗衡。
可叶靳并不打算压制魏汝宣的势力,反倒亲自捧着他。
有人说,魏汝宣生的白净柔美,年纪又才不过三十岁。十一年前入宫,跟在皇上身边贴身服侍,靠的并非是聪明才智,而是柔弱无骨的身子、含情脉脉的眸,才慢慢爬至如今的高位,从低贱的粗使太监,成了大内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