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扰乱记忆
眼见着造势造的差不多了。
段正才不疾不徐站出来，冠冕堂皇道：“段文彦，我把公司交到你手上，可不是让你胡作非为的！”
他说的大义凌然。
好像没有半点私心
可姜书睿却知道这男人有多么伪善。
骨子里都已经烂透了的伪君子。
呵。
恶心。
段文彦攥紧了拳头。
他孤立无援。
哪怕是那些中立的董事会，也不敢在此时贸然为他出头。
他不知道该如解释。
不说算无遗策，可他的决策的确很少失误。
只要是他看上的项目，绝对十拿九稳。
可是这段时间，他感觉力不从心。
无论他如何研究策划案、竞标书，研究到到凌晨三点。
用心程度堪比大学毕业论文。
可最终的结果还是不行。
除了能过几个不大不小的单子，维持着基本状态。
可以他的能力，绝对不该是这样。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造成的现在的局面。
因此，在面对众人的职责时，他也无从辩驳。
他的沉默，助涨了段正的气焰。
在段文彦之前，他是上一任段氏总裁。
但段文彦能力比他更胜一筹。
董事会曾经罢免过他一次。
哪怕他的党羽竭尽所能，也没能保下他。
正值壮年，却被儿子逼到退位让贤。
他可以接受一个优秀的儿子。
但绝对无法接受被自己的儿子压在头顶上。
自此，他就记恨上了段文彦。
这些年，他只能打理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
收益还算可观，但跟段氏比较，也只算是凤毛麟角。
虽然能够勉强度日，但哪里比得上如日中天的段氏？
现在，段文彦出了纰漏。
这是他借机夺回段氏的最好时机！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段文彦，你可知错！这是我和你叔叔他们费尽半生心血打拼下来的，都是我们的心血，却险些毁在你手里，你还有什么脸面继续留在这里？混帐东西！”
他眼底是昭然若揭的野心。
可偏偏还要营造出一副为了公司考虑的假象。
在场也都是心照不宣。
没有人会揭穿他虚伪的嘴脸。
所有目光都落在这对反目成仇的父子身上。
段文彦满腔怒火，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的确是他害段氏流失了几个大单。
他做对了无数次，所有人理所应当享受着他带来的福利。
现在却因为一点纰漏就这么对他？
他唇角勾起了自嘲的弧度。
见状，以段正为主的董事会气焰嚣张。
“是啊，还是老段总说的对，段氏可都是我们半辈子的心血啊，你怎么忍心毁掉他？”
“技不如人就早点退位让贤，当年老段总就做的很好，怎么到了你这，就是做不到呢？”
“果然，你们年轻人就是不如老一辈。”
这一刻，所有人都忽略了段文彦付出的努力。
他们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
他们并不关心谁为公司付出了多少。
他们只想让段正上位。
话里行间都在含沙射影，逼段文彦主动让位。
而中立的董事会们，大多数都选择了沉默。
当然也有一部分看不下去的，帮忙说话。
“话也不能这么说，小段总一直都做做的挺好的…”
“可能是最近状态不对，应该给再给他点时间。”
但是这样的言论，很快就被段正一派的声音盖了过去。
“谁支持小段总谁就把公司这季度亏空的利润补上？”
“毕竟一个季度的损失了这么多，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任由着小段总胡闹。”
一时间，千夫所指。
段文彦攥紧了拳头，正准备开口说话。
“够了！”
一道厉喝陡然响起。
人群中突然安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
与此同时，段文彦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横亘在他身前。
段文彦只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
还因为她因激动剧烈颤抖的身躯。
她挡在段文彦面前，矛头直指段正。
“段老先生，还是应该叫你一声老段总？”
“尽管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讨厌你的亲生儿子，但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可耻吗？段总他为公司付出了这么多的时候，你看不到，他为了研究方案连饭都顾不得吃的时候，你也看不到，怎么他只不过出了点纰漏，你比谁都激动？恨不能马上把他赶出公司？”
姜书睿一力维护段文彦，语调铿锵有力。
当着在场众人的面，一把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什么为了公司考虑都是幌子。
他就是为了夺走儿子的职位。
一时间，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眼观鼻、鼻观心。
段文彦为之动容。
在他的角度里，只能看到姜书睿娇小的身影，
但也就是这么一道娇小的身影，在所有人都在刁难他时，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前面，为了他、声嘶力竭。
甚至为了他，不惜得罪段正。
他心底五味杂陈，其中感动最甚。
这可是连舒婉都从没为他做到过的。
但，好像有一个人曾为他做过。
恍惚脸，两道身影好像重叠了。
那是他刚当上段氏总裁的那一年。
段正心里有气，隔三差五就会找他不痛快。
尽管，他早就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
可终于是他的父亲。
他懒得跟他计较。
但是，姜书睿却容不得他受一丁点委屈。
那时，姜书睿也是像姜月这样，义无反顾拦在他身前。
对着段正大放厥词：“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阿彦的父亲，你也要讲道理，阿彦他没有错，我绝对不允许你无缘无故欺负阿彦！”
那时的姜书睿，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可他是怎么做的呢？
他只是在事后，冷冷指责她多管闲事、刁蛮任性。
还狠狠羞辱了她一番。
小姑娘还算青涩的脸庞挂满了泪水。
那是被段正指着鼻子骂没家教，都不曾落泪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他的心口骤然疼了一瞬。
疼的他回神，定定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
姜书睿回头看他，对他鼓励一笑。
段文彦却越过了她，视线落在对面的段正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