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的像她
“我叫姜月。”她上前一步伸出手,那一张和姜书睿长的七八分像的脸,从微笑开始,逐渐展现出不同。
她的鼻尖有一颗小痣,姜书睿没有。
姜书睿不会笑的这么自然,像面对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毫不拘谨。她在段文彦面前,永远是小心翼翼,卑微怯懦。
爱让高傲的人低下头颅,不自觉低到尘埃里。
可她的眼里,甚至没有对段文彦一丝一毫的爱意。
有的只是客套和疏离,以及漠然的笑。
见段文彦不接她的手,姜书睿没有尴尬。
“你的未婚妻刚才当众打了我一巴掌,围观的人都有看见,”她勾唇,“段总之前在联系过我很多次,希望我作为一个律师,能为您拿下海兴那块地皮。”
“不过现在,我觉得我应该考虑一下合作的必要,毕竟,”她眼神若有似无睨过舒晚,后者气到发抖,“我不想把我的人身安全建立在这么危险的处境。”
多亏邵明松给她安排的身份,让她现在有恃无恐。
段文彦想要拿到那块地皮,注定离不开她的帮助。
这是必入的局。
段文彦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脸色变得难看。
经她提醒,段文彦总算想起她的身份。
国际知名律师顾问。
如果月底前拿不到海兴的投标,公司的那群老狐狸迟早坐不住。
看出段文彦想什么,姜书睿噗嗤一笑。
“逗你的,段总。”她的话轻挑又暧昧,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靠近。
三人的姿势怪异又亲昵。
姜书睿当着舒晚的面踮脚,靠近他,手指夹着名片点在段文彦胸口,而后松开。
她轻拍他的胸口处,笑的狡黠。
脸上的红肿并未影响她散发的魅力。
那是和姜书睿截然相反的魅力。
段文彦喉结滚动,压下眼底情绪,垂眸:“什么意思?”
“段总长的合我胃口,我很乐意给这次合作一次新的机会,只是,”她手指在他胸口轻划,“得看你诚意。”
说完这句话,她撤离开。
姜书睿见好就收,抬手招了一辆车离开。
舒晚看着这一幕,牙几乎咬碎。
“文彦,你看她……”舒晚撒娇。
“够了!”段文彦冷斥。
说完后他才意识到不对,按耐住火气,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语气放低:“咱们先离开再说话。”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吼她。
原因是因为那个和姜书睿长的八分像的女人。
舒晚忍住心底恨意,知道不能再惹他生气,乖巧道:“好。”
等上了车后,她才想到今天找段文彦的重要事情:“文彦,咱们现在去民政局领证吧。”
姜月的出现,让她有了危机意识。
只是一个和她相像的女人,就能让段文彦方寸大乱。
即使他没有说出口,可舒晚依旧猜得到。
指甲深入掌心,她知道现在不是提这件事的好时机。
可是她怕,她怕如果今天不去,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甚至开始怨恨起那个贱人为什么出现在公司门口。
她伏小做低依偎过去:“文彦,我知道错了。”
段文彦一直很喜欢她这幅菟丝花模样。
舒晚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他软下心防。
声音带了啜泣:“文彦,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那件事,本应该站在你身边的,应该是书睿姐姐。”
她观察着段文彦的脸色:“可是你不知道,这三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活不下去了。文彦,如果我没办法做你的妻子,那么我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必要呢。”
舒晚三年来得了抑郁症,寻死无数。
果然,当她提到这个,段文彦原本紧绷的脸色缓和几分:“晚晚,我不是这个意思。”
舒晚只是哭。
眼泪是她最大的武器。
“行了,”段文彦无奈道,动作轻柔用手帕擦拭干净她的泪水,故意沉下脸恐吓,“等会还要拍结婚照,难道你想拍一张很丑的照片吗?”
说话间,不知为什么,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隔多年,再次闯入他脑海中。
或许被那个女人影响了情绪,他竟然回想起很久以前姜书睿在自己面前,气鼓鼓的问:“段文彦,你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
那时段文彦翻动文件的手甚至没有停下一刻,头也不抬声音冰冷:“姜书睿,别得寸进尺。”
他不是没有温柔。
只是他的温柔全部给了舒晚。
车上,陌生的电话接入。
邵明松的声音从那边轻松传出来:“事情办妥了?”
“嗯,”姜书睿淡淡,“段文彦现在去哪?”
“书睿,看来你果然在段文彦心里没有任何位置,”邵明松声音很欠扁,“他现在开去民政局方向。”
“知道了。”姜书睿不咸不淡回了句。
这回轮到邵明松惊讶了:“你不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姜书睿冷笑,“如果因为我三言两语断了他和舒晚领证的决心,那么他才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段文彦。”
“那可怎么办?”邵明松惋惜,“难道你真的想看见那个你讨厌的女人占了你的位置,成了真正的段太太?”
“当然不,”姜书睿顿了顿,轻笑,“我让你安排的人,拍到舒晚打人的照片了吗?”
“我办事,你放心。”
“那就好,”姜书睿眸光微垂,指尖在车上轻敲发出有规律的声音,“让人放出去吧。”
“我不信,新闻发酵,段家那边施压,段文彦还能领下去这个证。”
“毕竟,段正可不满意他娶的这个老婆。”
“你还真是有心机。”邵明松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姜书睿做局巧妙,即使舒晚再小心,可在绝对的长辈施压面前,她还能阻挡?
姜书睿知道段文彦和父亲段正不和,以前的她,想尽办法为她在段正面前说好话。
而现在,变成她捅向舒晚的一把好刀。
民政局。
舒晚挽着段文彦的手下车,唇角是掩盖不住的得意笑容。
天知道她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马上她就可以彻底得到她想要的了。
明明是欣喜的时候,可舒晚的心不知为何七上八下忐忑着。
她忽略掉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文彦,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