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前尘旧事如烟似梦
粗粝的砂石拍打在看似脆弱的光幕上，发出“啪嚓，啪嚓”的声响。
荒古沙漠的夜晚，出人意料的寒冷，是那种浸入骨髓的冷。
谢小五和二狗围坐在火堆前，正喝着酒取暖。
这是一处破旧的石屋，四壁多有破损，屋顶也不知所踪。
石屋是二狗的说法，谢小五觉得这里更像一个厅堂，从那20多米长的梁柱，和模糊又复杂的雕刻痕迹，依稀能看出此地过去的辉煌。
“我知道你很多想问的，这次我……我尽量回答清楚。”
谢小五原本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从哪一个开口。
石屋里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声音。
“先说说，你和苍鳞吧，你们是什么？”
思忖良久，谢小五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二狗略显错愕，伸出爪子，眼含宠溺的把盘成一团的苍鳞，往胸口挤了挤。
“我们是什么？好问题，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妖吧。”
“我的记忆几乎遗忘了大半，我忘记了自己出生的年代，也忘记了自己曾经叫什么，旬月这个名字是我洞里那座大庙的名字，苍鳞是我在那条江里捡来的。”
“那时候的苍鳞也如现在这般大小。”
谢小五喉结动了动，最后忍住没有插话。
“曾经，洞里的大庙，悬崖下的江水，桃园，荒古沙漠还有很多地方都是互相连通的。”
“到我捡到苍鳞的时候，已经只有桃园和大庙互连了，那时，我和她虽然不能离开洞里的世界，可起码日子还算无忧。”
二狗说到这，眼神很是温柔，充满了回忆。
“渐渐的，她长大了，天生的神通让她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起初我还能骗她那是梦，是她天赋制造的假象。”
“随着时间的流逝，苍鳞变得越来越强，那个只有我和她的世界，终究不能满足她的探索欲望。”
“某一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独属于我们俩的世界，出现了联系外界的通道，我们偶尔能见到误入的生灵，可那通道是单向的，我们依旧被困在其中。”
“不甘心的苍鳞，使用天生秘法‘拟幻成真’，成功在外界创造了一具身体，开始了她在这个世界的闯荡，具体的你得问她了……”
“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存在暴露了，‘天盟’内四大宗门，‘妖庭’、‘监天道’、‘血灵门’、‘虚岛’齐至，一场大战，那个世界再次分裂，桃园被分开，我也成了如今的模样。”
淡淡的一句话话，却也隐约透露出当日战斗的激烈。
谢小五喉头哽咽，咽了咽口水。
“也就是说，洞里我以为是幻境的地方，其实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我看到的大战就是当年的影像？”
“庙宇，大江确实存在过，不过那是不是当年的影像，我不清楚。”
谢小五想了想，指着法阵外的漫天黄沙问道：“那么什么是神印之地呢？”
二狗像是陷入了沉思，又像是陷入了回忆，好一会它才说道：
“神印之地在我的那个年代叫做弃神之地，依稀能记得是仙、妖、魔、冥四大种族对神的杀戮场，也有可能是试炼之地，总之我还能模糊记得，那个时候我无时无刻都处在战斗中。”
“所以我才很早就提醒你，好好研究神道是什么？”
谢小五回忆起，出香炉山时二狗的话，心里一惊：“你是神？”
“什么是神？”二狗反问，随即面露嘲讽，“是那些不事生产永远高高在上的存在？”
没等谢小五回答，它继续道：“我已经说过，我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所以，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的判断，只能少说，让你自己琢磨。”
“至于‘弃神之地’被称作‘神印之地’，应该是我与四大势力那一战后的事情，那一战后，我没死却也非常的虚弱。”
“我爆了自己九层的神魂，也封禁了整个洞里的世界。”
二狗露出了苦笑：“我不是说过偶尔有误入洞里世界的生灵吗？那一战，我以残魂侥幸存活，之前就误入洞里世界的一个人类，对我很是照顾。”
谢小五撇了撇嘴，已经大概能猜到后续了。
“后面，他以助我收集神魂碎片为饵，骗取了我的信任。那小子也不愧天纵之才，在我教导之下，竟然别出心裁琢磨出通幽之法，汇聚了我部分神魂碎片，用桃园最中最大那株桃树的桃木心，制作了一件宝物将其暂存。”
“他是谁？”谢小五突然打岔，语意冰冷。
二狗摇了摇头，说道：“他现在八成到了‘念及达’的地步，以你的修为，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后面他成功偷袭了我，我不敌，正好苍鳞重伤归来，于是苍鳞用幻境给我拖延了时间，我再次拼尽全力挪移了山洞，机缘巧合山洞世界与香炉山融为一体。”
“而他通过这件宝物成功破开封禁，反而从外面封印了山洞世界，虽然他找不到具体山洞位置，可整个山洞世界确实被封禁了，‘弃神之地’也就是那时候，改成了‘神印之地’。”
“后面我与苍鳞就不知道外界情况了，直到很久以后，出现了叫做‘守印人’的修士，他们有信物能够破开外层封印。”
“五年前，香炉山峰断，我和苍鳞才得以离开山洞世界，却不能离开香炉山，山洞世界有两层封印，一层是我设下，另一层是他设下。”
前尘往事谢小五已经知晓了个大概，开始询问起最近的事来。
“寂灭天尊呢？刘家叔祖是什么情况，还有最后在香炉山打伤了你的那些人又是谁？”
“寂灭天尊，我真的不知道，或许要等苍鳞再次凝聚妖丹才可能知晓了吧，不过寂灭天尊既然能够吸收灵蕴，那一定是学会了神道修行之法。”
火光下，二狗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
“还记得我说过，你的神道修行不对吗？虽然我不知道真正的神道到底是什么，但你那种像是吸食天下万民的修行之法，一定不对。寂灭天尊似乎就是走上了这条路。”
“刘家叔祖，你得好好查，说不定与那个收集了我神魂碎片的他有关。”
“至于最后闯入香炉山那些人，我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我，能认识我的不是老家伙，就是远古传承。”
二狗眼中赤芒一闪而过，恨恨的说道：“出手那人，我再次见到一定能认出。”
谢小五不由心生感叹，二狗这一生，够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