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宁静的表象
卓雅一路疾驰到了圣殿。
圣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精灵，所有的人惊慌失措，伸长脑袋，打探圣殿里的消息。
圣殿是精灵女王同锁链岛的神明沟通交流的地方，又兼具会客和受戒功能，是精灵种重要的场所。
她扯过最近的一位精灵问道：“怎么回事？”
“卓……卓雅殿下！似乎有一块石头从天而降，落在了圣殿中，具体，我也不知道。”
他们是低阶的精灵，没有权利进入圣殿。
卓雅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幽谷之地的天气从来未曾变过，所谓四季如春特指的就是这个地方。
然而这天中午，先是一连串雷云的爆破声响，随后一片巨大的云遮天蔽日，这本就不同寻常。
谁知道后面，还有一块巨大的结晶，从天而降。
卓雅冲进圣殿，看见女王，自己的弟弟，还有六位长老皆在圣殿之中。
她平息了一下情绪，这才走到他们中央。
女王艾尔·瑟利亚看见了她，温和的冲她招手：“我的女儿，快过来。”
卓雅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精灵大长老，欧戈瑞。
欧戈瑞也冲她露出了温柔含蓄的微笑，却没有出声，显然不愿意打女王的脸面。
卓雅走到她的身旁，“出什么事了？”
女王丝毫没有在意她刚刚的表现，依然平静温和：“我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枚能量结晶落在了我们的圣殿。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会解决一切的。”
卓雅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长生树……许多叶子都白了。”
圣殿更加安静，连女王也不再说话，像是沉默了许久，卡尔·安罗耶才出声：“我们的灵魂会重新回到长生树，姐姐，不用担心。”
卓雅诧异的扫了他一眼，他这个愚蠢的弟弟，平时从不参与政见，一直尽职尽责的当一尊花瓶，面对这样的大事，竟然还学会推卸责任了。
卓雅上前一步，瞪了他一眼：“那块结晶现在在哪里？”
女王顿了一下，勉强撑起笑容：“我们会解决的，孩子，你带上爱丽去教宗大人那里玩几天怎么样？那孩子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卓雅听得沉默。
一半以上的长生树叶变成白色，女王甚至让第一继承人出幽谷之地。
这算什么。
精灵村可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他们永世受着神明的祝福！
她拨开众人，在大殿中寻找了起来，她现在等级是精灵村最高的存在，她不信连她都不能解决。
圣殿中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能量波动，最上面的圣水也依然淙淙的流着。
卓雅走到水潭边，看着里面的水纹，这是精灵的生命之源，滋养着幽谷之地的一切生灵。
会不会落进了水里。
短暂的猜疑后，她立即付出了行动。
她不顾在场人诧异的眼神抽出细剑，直捅进圣水之中。
只要她想，哪里有什么尊卑，撒尿她都做得出来，捅两剑又怎么了。
然而她的剑气直抵达泉底，没有任何阻碍，在泉眼处，斩出一道裂痕。
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姐姐，你太任性了。”卡尔从台阶下走上来，伸手拿过她手上的细剑，就着她的手，插回了剑鞘。
“姐姐天天在外面玩，一回家就闹出动静，太不应该了。”
卓雅一直见他不爽，哪里忍得住他向自己说教，伸出小腿，一脚踢在他的脚踝。
卡尔踉跄了一下，被女王扶住了。
“卓雅，带爱丽走吧，幽谷之地不安全了。”
卓雅站在台阶之上，看着圣殿中的所有人。
她好像一个外来者，不被欢迎，不被接纳，不配参与他们内部的抉择，她收起剑，撞开挡路的卡尔，一头冲了出去。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声，卡尔拍了拍女王的手背：“让姐姐和爱丽出去避难，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剩下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女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如果她认真听的话，会诧异于她的情人，竟然要一个人解决事端。
卓雅气呼呼的冲开人群，漫无目的的乱窜，最终走到了河边。
前方没有路了。
这河边还是上次她和张思来野炊的地方，时间奔流向前，而周围景色不变。
一草一木就像重叠一般。
卓雅坐在草甸之上，在地上挖了一个坑，丢了一颗火元素结晶。
这些年她也不是没有长进，她学会了只要不开心，就暴饮暴食……
打开随身带着的空间匣子，里面装的都是张思做的点心，还有一盘张思私心塞给她的大肉串。
空间匣子没有时间暂停魔法，里面的料理会随着时间流失变冷，到最后腐坏。
她当然不会任由美味腐坏，但每次食用之前，她都会加热一番。
拿出肉串，在火苗上来回翻动，没一会儿就滋滋冒油，香味一股股得钻了出来。
这味道鲜香迷人，很快让她短暂的忘记烦恼，专心致志的将注意力放在的吃上。
“管他世界毁灭，先吃为敬！”
她举起肉串，非常中二的对着天空比了一个中指。
忽然，她就感觉拿肉串的手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后侧一看，好家伙，她那么大的肉串只剩下一半了。
“是你！”
“嘎!”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那只秃毛的雪羽天祥鸟，比起初次见面肥硕但秃头的模样。
现在见面只剩下秃头了。
卓雅三口两口吃掉手中的肉串，将签子抛进河里，随后一跃而起，逮住了那只满脸失望的天祥鸟，一把将它按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听的懂，现在我问你答。”悠扬高贵的精灵语从她嘴里说出，神圣的音节像被神明亲吻过。
天祥鸟嘎了一声，扑扇了两下翅膀，宁死不屈，身上的毛更秃了。
“你儿子在我手上！”
这话像掐住了它的命脉，它悲哀的嘎嘎了两声。
卓雅满意的将它放开：“你知道那块掉下来的结晶在哪里吗？”
天祥鸟摇了摇鸟头，卓雅甚至从它那可笑的鸟脸上看出了无可奈何。
“任何结晶都能为世界提供能量，除了污秽的黑结晶，长生树的叶子全白了，所以那块结晶是妖魔种的黑结晶吗？”
天祥鸟又摇了摇头。
“是不知道，还是不是？”
继续摇头。
卓雅：“……”
细剑出鞘，削掉两片羽毛，天祥鸟惊呼起来，又瞬间乖顺了不少。
它偏动着鸟头，又比划着双翅，卓雅这次从它的动作里看了出来：“不是黑结晶，那为什么长生树……”
天祥鸟又开始比划，两只翅膀先做成树的模样，又在原地旋转转圈。
卓雅忍无可忍，掰断一截树指：“写！”
纵然是精灵村最尊贵的吉祥物，也惹不起精灵村一霸。
它没有用卓雅递过来的木棍，而是亮出自己的爪子，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