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下流
“就看一眼。”
“不要。”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就不能宽宏大量地原谅我吗？”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不原谅。”
啊，气性真大。
原本祂是真心实意地想把人哄回来的，可是哄着哄着，竟从落羽倔强的小表情中品出了几分有趣。
祂忍不住想要继续逗逗她。
就这样看她炸毛下去，也挺可爱的。
……真是坏透了。
祂可真是一个恶劣的神。
“这木椅子太硬了，你的腰会坐坏的。”祂凑在落羽耳边，笑道，“不过你可以坐在我的腿上，如何？”
落羽冷哼。
还担心她的腰会坏掉？有些人现在一副假模假式的样子，昨天晚上可根本不是这样做的。
坐他腿上？谁要坐他腿上。
落羽火气未消，依旧拒绝：“不如何。”
可楚河却佯作没听到的样子，抱着她的腰就把她提溜起来，一个轻飘飘的旋转，就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
落羽侧着身子，两腿悬在半空。
腰上却被男人遒劲有力的胳膊拢住，挪动不了分毫。
“你怎么坏成这样？撒开手呀！”她没好气地控诉，眉毛拧的皱皱巴巴，想要睁眼去瞪，可又不是很敢。
“小黑，咬他！”
小黑“嗷呜”着发出警告的低吼，它弓起背，叫个不停，蓄势待发的凶蛮模样。
但是仅此而已。
小黑平日里总是冒着傻气的小脑袋难得聪明了一次，它感觉不到主人的愤怒，也并不认为主人有什么危险——
主人只是在假装生气而已。
如果它真把那个男人咬伤了，主人反而可能会骂它一顿。
小黑圆溜溜的眼中闪烁着出智慧的光芒。
它才不会上主人当。
“嗷呜，汪！”
小黑对着空气一个猛扑，凶狠地撕咬，狂野地乱叫。听起来卖力极了，然而杀伤力为零。
主人闭着眼睛，主人看不见它。
小黑最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毕竟空气咬久了，腮帮子也是会疼的。
落羽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她听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她为小黑找借口：兴许小黑是怕误伤她，才没敢放开爪子攻击吧。
找完借口，还是要自食其力。
落羽去挪楚河的手，她脸都憋红了，然而后者的手臂仍如铁钳般纹丝不动。
不远的地方，陆卫国仍在吼叫。
混杂与其他乱七八糟的声响一起，吵的落羽脑袋嗡嗡地发涨。
她不由急躁起来，蹬羚般扑腾着两条腿，腰也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她的努力似乎起作用了。
男人锢住她的力道忽然松了几分，虽然依旧硬悍，但远不如之前那么牢不可破。
有希望！
落羽大喜，挣扎的力度变得更大了些。
“别乱动。”
楚河忽然在她耳边闷哼。
落羽却一时没能想明白他的古怪状态因何而起，她只想到自己即将取得自由，兴奋地越发加大了挣扎的幅度……
然后她木愣愣地僵住了。
——有什么东西，在烫她的屁股。
“下、下流。”
“嗯，下流。”
“你们这群老东西，来打我啊？！有本事打死我啊？！”陆卫国大叫。
一间屋子，截然不同两种氛围。
旁观者的宋至推了推眼镜，感到叹为观止。
“唉，你们不要再吵啦。”漫长的沉默后，没有参加战局的葛大爷终于开口，插嘴劝架。
他以一个调停者的身份站出来。
奇异地，一团糟乱的现场居然顷刻间安静的下来。
仿佛某种规则倏地降临在此处，止住了在场每一个的动作。
“要我说，你们双方都有错。”
劝架中典型的、和稀泥式的开场白。
“老李，你的责任最大。当年小宋刚来这栋楼时，就是你管不住说闲话的嘴，带着一整栋楼的人孤立小宋，让人家小姑娘吃尽了苦头。”
李奶奶的气势弱了几分。
“其实你心中也后悔过不是，不然，你之前也不会让萌萌喊小宋下来吃饭。”
李奶奶老脸通红。
她确实有和小宋和好的意思，但年纪大了，端了这么久都架子，想要一朝放下还真是不容易。
“还有你，小宋。你也不是完全没有错。”葛大爷又开始说和起小宋，“楼里的人是对你不好，你心中有怨气也是正常的。”
“但是你当年放的那把火，可是带走了整栋楼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这是命债，你逃不掉的。”
小宋躲在陆卫国身后，不说话。
安静时，她的长发再度遮住了面容，让人无法得知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葛大爷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要我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能放下就都放下吧。纠纠缠缠几百年，死了还不安宁。”
李奶奶干咳一声：“小宋，我早就想请你来家里坐坐了，萌萌喜欢你，总是吵着要吃你做的饼干。”
她借孙女萌萌，委婉地低下了头。
小宋紧紧握住了陆卫国的胳膊，不说话。
陆卫国嫉恶如仇，爆呵：“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这些老妖孽，合伙欺压……”
这陆卫国真是有病吧。
知不知道见好就收？
宋至眼皮狂跳，骤然起身，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置身事外。
按他的理解，长发女和老人团和解，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自此落幕，幸福大楼的故事也会随之划上句号。
当幸福大楼失去了故事，他们玩家也就失去了待在这里的必要。也就是说，游戏会提前结束。
陆卫国没意识到这一点也就算了。
他居然还想当搅屎棍，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重新变回混乱。
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至几步冲到陆卫国身后，一个犀利的手刀把他劈晕了过去。
长发女子哪里能忍，张口就要咬宋至。
宋至制止住她：“和解吧，你与他们和解了，这个男人才会平安。”
两人不清不楚地掰扯了几个回合。
最后宋至也不知给对方灌了什么迷魂汤，长发女子竟点了点头，答应与李奶奶和解。
游戏提示片刻不耽误地跳了出来。
「检测到剧情重大改变，本场游戏将提前结束，感谢各位玩家的参与。」
「……将在十秒后为您脱离游戏世界。
倒计时：十、九……
八、八八八八、八……
滋、滋滋……」
「检测到游戏系统重大故障，将于24小时后重新为您尝试脱离游戏。此期间，所有玩家将不再受到来自游戏的伤害。」
还能这样？
这个想法同时弹出在落羽和宋至脑中。
而落羽早在听见倒计时的一刹那，得意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现在，她与楚河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后者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狐狸：“今天晚上也留在我家吧？”
落羽的气因为楚河的脸瞬间消了一半。
她努力回想这个男人的种种恶劣行径，勉力维持着心中所剩无几的怒火，最后拒绝道：
“不去，你家地板太硬，睡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