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结束的友情
无限地狱，特殊监牢之中。
艾斯不再开口，只是默默吃光了眼前所有的食物，没有浪费一点。
对于里昂的说法，艾斯也明白，他只是无法接受罢了。
人都是如此，道理都懂，可一旦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便也无法一笑置之。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老爹不同，白胡子海贼团的大家不同！
艾斯很清楚海军本部的强大！正因如此，他才绝望！
一旦开战，以老爹目前的身体状态……
万一……万一……
沉默半响，艾斯忽然抬头，直视里昂的双眼：
“里昂……你为什么会来……”
“还你人情。”
艾斯愣了一下，将两人之前短暂相遇的记忆，再度回忆了一遍。
“你这家伙……我可没觉得……你欠我什么人情……”
里昂摇了摇头，难得认真起来：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这辈子，最不喜欢欠人情，既然欠了你的，就一定会还。只可惜，你要我做的事情，我的确做不到。”
“哈哈……这样吗……那我……换一个要求好了……”
“你说，我听着。”
“如果可以的话……在合适的时候……结束战争……”
“……”
里昂眼皮抽搐了一下——艾斯……未免也太看的起我了吧？
这场战争的规模，绝对会是世界最高级别！
可以说是【顶上战争】！
里昂倒不是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他只是太清楚战争的恐怖了。
之前，阿拉巴斯坦的王城战争，还只是几十万普通士兵的战争。
若非天降大雨，浇灭战争双方的怒火，结局，也非人力所能改变。
即便让当初的里昂，拥有现在的战力，重新经历一次。
除非放开手直接屠杀，将战争双方的愤怒转化为恐惧。里昂也没有任何其他方式，来结束已经白热化的战争。
就算是【催眠】，也只对情绪稳定的普通人有效。一旦杀红了眼，【催眠】也无可奈何。
这便是战争的恐怖！
群体杀戮的极端情绪，将会轻易摧毁个体的理智！
这个要求，他还是做不到啊……
这次，轮到里昂沉默了。
“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这只是我的希望……你不欠我什么人情……随意就好……”
“呼……我无法向你保证什么。毕竟，现在的我，也是七武海之一，归属海军一方。”
。。。
空气仿佛凝固，艾斯缓缓闭上眼睛，苦笑了一声：
“真是的……你还不如瞒着我……”
虽然早有预料，但当里昂真的说出口，才刚刚见识过其恐怖实力的艾斯，心中更加复杂难言。
“这种事情，没必要瞒你。到那时，你在处刑台上，会看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了……没关系……我们是海贼……”
这一句话，代表了艾斯的态度。
无论是谁，当他挂上骷髅旗，扬帆出海的那一刹那。
他的生命，便彻底“自由”了。
而自由的代价，很大概率，是死亡。
身为海贼，生命，只能交给自己保护。若是责怪其他人，为何夺去自己的生命？岂不可笑？
在艾斯心中，那才是海贼的耻辱！
只不过，海贼不会抱怨，但会报仇。
若是亲眼看到里昂，杀死自己的同伴……
真的是……该死的命运……
————
探监结束，两人于沉默中对视，一起喝干了最后一瓶酒。
里昂起身，走出监牢；
艾斯重新靠回墙壁，任凭锁链重新将自己半挂起来；
里昂不知道，艾斯的人情，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还上。
结束战争？说真的，这几乎不可能。
但他知道，今日过后，两人之间意外的友情，也许，也就不复存在了。
白胡子海贼团，在艾斯眼里，是亲人。
但在里昂的眼里，他们只是海贼。
接下来的顶上战争，里昂会全力出手，不会留手！
全世界都在看着！
海军纵使有万般问题，但这一战，海军决不能输！
代表正义与秩序的海军，一旦失败，其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大海之上，无数蛰伏于黑暗之中的恶劣家伙们，都在静静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无数被海军庇护的村庄、城镇！数以亿计的普通百姓！
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真正的地狱！
大混乱时代开启，他们还能指望谁来保护他们？主持正义？
海贼吗？？？
海贼中的“善人”，如同海军中的渣滓一样，才是真正的极少数！
像路飞，艾斯这样单纯的家伙，大海之上，又有几个？
黑白，绝不能就此颠倒！
……
简单拜会，不知从哪钻出来，还带着一股“诡异”味道的署长麦哲伦之后。
里昂直接告辞，离开了推进城。
其实，在他看来，艾斯未必会死。
毕竟他只是个引子，导火索而已。
就算身价55亿贝利，是四皇白胡子的二番队队长。
但只要“正主”白胡子死去，海军成功震慑住，其他不安分的势力，重新平衡大海，目的达成。
其他残党余孽，就算逃走，其实也无伤大雅。
当然了，这是里昂自己的看法。
至于战国那个心思复杂的厚黑老头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是否隐瞒了其他什么关键的信息，里昂就不得而知了。
隐约中，里昂有种遗漏了什么的感觉。
但他仔细回想了许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没办法，只能作罢。
顶上战争即将开始，也许是有些紧张吧。
半空中，里昂掏出海军本部马林梵多的永恒指针，跃过无尽血海，朝着目的地极速冲去！
在他脚下，无数海王类残缺不全的身体，仍在不断浮沉！翻涌！
那是无数嗅着血腥味而来的凶猛海洋生物！正在大口吞食死去海王类的血肉！相互厮杀！
平日里，它们只是大型海王类的甜点而已。
但现在，霸主死去，它们却并未畏惧，反而趁此机会拼命搏杀！壮大自身！
血腥味，便是它们最大的动力！
而人类呢？有何它们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代替血腥味的，被唤作【权力】【名声】【财富】【力量】罢了。
说到底，不一样也是【欲望】？
物竞天择，赢家通吃。
人类和它们……
其实，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