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海贼之殇
海面波涛渐静，风暴过后的海风吹拂，有些微甜的气味。
【美男子号】重新扬帆起航，缓缓驶向香波地群岛，这也是他们原本的目的地。
一场闹剧，但总算可以摆脱小船的煎熬，还算不错。
里昂对【美男海贼团】不算太了解，只是在司法岛的时候，看过他们的一份资料简介——欢迎所有因长相而备受排挤的可怜家伙们上船。
至于劣行一栏……
击败追击的g-4支部少校【火药】维果；
毁坏一家美容中心，但有给赔付；
多次霸王餐记录，但有刷盘子抵债；
无证经营香水，并进行大批量的销售，不过消费者反馈很好；
多次公开场合发表演讲，宣扬“自信美，才是真的美”扰乱公共秩序；
嗯……怎么说呢？
即便是在上万份海贼资料之中，他们都属于最“顶级”的那一类了。
不过……【火药】维果……
里昂沉思片刻，一个一脸怒容，带着科技拳套的海军少校，出现在了脑海。
当初击杀【邪恶小丑】希斯之后，g-4支部派来的那个少校？
不会也是被那招“撩阴腿”给阴到了吧？
“德雷·夜。”
“美男在这里！”
“……你是怎么击败维果少校的。”
德雷·夜四四方方的眼睛一瞪，似乎很惊讶里昂知道这件事情：
“嗨！没打过。但那家伙是个好人，把我给放了。”
“放了？”
里昂回忆了一下当初遇到维果少校时，他那火药般的脾气……
啧，那种暴脾气的角色，都拿这群家伙没办法吗？
果然极品。
“那你的绝招呢？”
听到这句话，德雷·夜一脸惆怅，似乎又陷入到了往昔的追忆之中，无法自拔。
他缓缓伸出两指。
一旁的娃娃脸大胡子，连忙蹲下给自家老大上烟，点烟，一气呵成，似乎已经演练过无数遍一般：
“呼……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风儿微微喧嚣……”
“说重点。”
“那家伙不但手上有钢铁，裆里居然也有？！简直无耻至极！！！”
“……啊……我知道了。”
里昂有些无语，自己的好奇心非要那么重干嘛？简直浪费时间……
“喂！里昂！前面有正在交战的海贼船欸！”
佩罗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飘在瞭望台的顶端，看到远处的海面之上，有两艘碰撞在一起的海贼船。其中一艘破烂不堪，大火肆虐，明显已经被击败了。
里昂闪到船首，看向远处海面。
他的眼瞳微微一缩——怎么是他们？
————
“喂！小心点！别搞死了！这家伙可值四千八百万贝利呢！”
“忒！你当我第一天做这行啊？！这家伙可是动物系能力者！在拍卖行至少也能卖个上亿！！！要不然谁废这劲？倒不如客串一把赏金猎人，直接送海军悬赏部得了！”
“嘿嘿，也对……动物系能力者，这可是意外大收获，情报里可没有。只可惜，被悬赏的家伙只有他一个。”
“情报里是说还有三位悬赏干部，不过看他们这副鬼样子，那三个家伙，应该早死在大海上了吧？”
“真是可惜，没悬赏的家伙卖不上价……喂！你们几个，不要管那些垃圾了！一起烧掉就好！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就赶快回去！”
“嘿嘿嘿！喂？还有意识吧？现在后悔当海贼了？”
皮肤黝黑的光头巨汉，伸手拎起了地上满身血污的男人：
“【掠食者】霍格，你这家伙也是海贼里的败类，只会抢劫不会杀人的废物。到头来，却连点财宝也没留下。唉，你太可怜了，我都懒得折磨你了。毕竟……太无聊了。”
霍格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任由巨汉拎着他的脑袋，将他转了个方向。
破败烧焦的甲板上，十几具散乱的尸体，正逐渐燃烧着……
噼…啪…
他一向灵敏的鼻子，已经嗅不到任何的味道了。
鲜红的视野里，也分不清，那究竟是燃烧的火焰，还是流淌的鲜血。
都死了吗……
又一次……
说起来，我为什么要出海呢？
而他们，又为什么选择上了我的船呢？
大海贼时代……为了【梦想】与【自由】……
狗屁！我只是想捞几票大的！回家安心当富家翁！
小的时候就因为贫穷，而被人瞧不起，害怕被伤害而四处躲藏！
我就是这样的废物！就只是个意外吃下了恶魔果实的废物！！！
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为人了吗？！！
我就是个怕死的家伙啊！！！
一滴眼泪缓缓滑落，从那只再也无光的眼睛里……
“呦？哭了？”
黑人巨汉咧开大嘴，舔了舔左臂的狰狞伤口，终于满足了。
这家伙才没有情报里说的那么怂！一直隐藏着动物系能力者的身份，差一点就撕下自己的一条胳膊！
要不是这个废物的战斗经验太差，自己这帮子人，说不定还真就阴沟里翻船了！
只不过，这家伙的气息怎么越来越弱了？
难不成是刚才出拳太重？不会吧？这家伙好歹也是动物系啊？这么不耐打吗？！
“嗯？喂！给我清醒点！你这家伙好歹也算动物系，应该没这么容易就死了吧？！喂……”
“别晃了，他就要死了。”
“黑老大！远处有不明海贼船靠近！欸？！你是什么人！！！”
在黑人巨汉与瞭望小弟的身旁，一个带着丑陋黑白鬼面的男人，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那里。
他一身白衬衣、黑西裤的打扮，仿佛上流贵族去参加郊游一般。
与这艘鲜血四溢，正不断燃烧着的破败海贼船，毫不搭调。
“后悔了吗。”
面具之下，年轻的声音轻轻传出，似乎不是在询问，只是在确认、
曾经在这艘船上，同样的位置，里昂曾问过他一次，同样的问题。
“嗯……”
一样的回答啊。
里昂抬头看去，桅杆主帆上的海贼标志早已被涂掉，画上了一堆乱糟糟的黑线。
他们自认为，自己已经不是海贼了，却依然要为曾经的罪孽买单。
他们忘了，海贼就是海贼，这是一辈子的印记，涂抹不掉的。
这就是成为海贼，所要付出的代价。
如果连这点觉悟也没有的话……
就不要挂上海贼旗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