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地底世界
阿图尔从秘境中返回，感觉到雪球正坐在自己头上，忽悠新收的两个小弟。感觉到阿图尔的动静，雪球立马跳下来，“你咋这么快就过来啦？这还不到半小时啊？”
阿图尔心想我每次入定你就这样折腾我呢？他白了雪球一眼，没有跟它一般见识，反而盯着伯克洛来回看，让后者一阵紧张。
“我有个关于传送的问题要问你。”阿图尔盯着伯克洛的眼睛，“是不是只要找到深渊的坐标，再给你提供足够的元素能量，就能返回深渊啦？”
伯克洛沉思了一会，说:“我不知道你说的坐标是什么，但是如果我能找到深渊的信号，又能补充足够的元素能量，我就可以打开传送通道。”
阿图尔接着问:“传送通道是什么？能不能跟我描述一下。”
伯克洛又想了一会，说:“在你们的大地下面，有很多通往深渊的通道，这些通道通常都离地面很远，如果有足够的能量，我就能临时打开地面和这些通道的阻隔，快速回到通道中。然后顺着这些通道就能回到深渊了。”
阿图尔想了一下，接着问道:“也就是说你并不是直接从深渊传送过来的，而是从深渊传送到通道的指定位置以后，再通过临时打开通道和地面之间的阻隔，才来到地面上的？”
这句话有点绕，伯克洛在脑子里转了很久，才明白了阿图尔的意思，它点点头，表示阿图尔的理解没有问题。同时向阿图尔解释了传送回深渊的方式，就是将以上步骤反过来即可。
阿图尔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那么，这个传送的过程危险吗？如果能量不稳定或者操作不当，会有什么后果？”
伯克洛说：“如果能量不稳定或者操作不当，就打不开通道，对我们而言就回不了家。但一旦通道成功打开，我们就可以返回深渊，你们反而可能会面临一些小问题。”
阿图尔奇怪地问:“为什么通道打开了，我们会面临问题？”
伯克洛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在打通地面和传送通道之间的岩层时，会使通道和地面联通，而通道内都是炽热的岩浆，一般而言，它们在往地面流动的过程中会慢慢降温，最后冷却成为岩石。但有的时候，岩浆冷却的速度不够快的话，会形成小规模的火山爆发。”
阿图尔听了伯克洛的话，理解了深渊生物的召唤方式。黑暗之心通过特殊的仪式向深渊生物传送坐标，深渊生物通过岩浆通道到达离坐标最近的地下，然后打破岩层来到地面。但这个过程不可控，很容易造成小型岩浆喷发。难怪在吟游诗人口口相传的诗篇中，深渊恶魔的出场往往伴随着烈焰和地震。
阿图尔接着问:“是不是每次召唤都需要深渊之主指派任务人员啊？”
伯克洛愣了一下，说:“伟大的深渊之主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深渊里有专门负责召唤业务的部门，他们会第一时间选择离目的地最近的生物完成召唤任务。”
伯克洛的话让阿图尔不禁感到惊讶。他从未想过深渊还有专门负责召唤业务的部门。看到他的神情，伯克洛又接着说道，深渊并不是一个混乱之地，有着严格的秩序和严密的分工。深渊的主要任务是拓展领地，地底还有很多很广阔的地域是不属于深渊之主的领土。而深渊元素生物的主要任务就是不断拓展领土，并将其改造成深渊的一部分。
阿图尔又问起深渊的组织体系，伯克洛之前提到的深渊之母和深渊之主又是怎样的存在。
伯克洛说，深渊之母是深渊中的至高无上存在，所有的深渊生物都是从深渊之母的怀抱中新生，而消散的元素生命，也会回归深渊之母。深渊之母是整个深渊的源泉。而深渊之主是深渊之母最早和最优秀的孩子，他掌管深渊的一切事物。
深渊有新生部、拓展部、建设部、分配部和近百年才成立的外交部，召唤业务只是一项非常小的业务，这个部门也是属于外交部的边缘部门，要不是看在每年有持续的元素能量收入的份上，深渊才不会接这项业务。
阿图尔对深渊严密的组织体系震惊了，他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是个高度组织化、有秩序的地方。他开始重新审视深渊，并对深渊的探索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他向伯克洛询问了更多关于深渊的事情，伯克洛也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伯克洛告诉他，深渊的新生部是负责迎接和教育新生元素生物的部门，拓展部是负责扩张深渊领地的部门，建设部是负责建造和维护深渊设施的部门，分配部是负责对深渊领主的功劳进行核定并对领地和子民进行分配的部门。外交部则是负责与其他势力进行交涉和协商的部门，而召唤业务则是属于外交部的一项边缘业务。
阿图尔感叹道，深渊的组织体系真是严密有序，让他大开眼界。伯克洛笑了笑，说道：“深渊的秩序和严密分工是必须的，因为我们的领地不仅广阔，而且充满危险。只有通过组织和协作，才能保证我们的生存和发展。”
阿图尔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对这个地底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问道深渊的国度有多大。
伯克洛回答道：“深渊的国度是无限的，我们称之为‘深渊之底’。‘深渊之底’中有无穷无尽的岩浆，只要有岩浆流动的地方就是深渊的领土。我们的使命是探索和开拓领地，同时让岩浆充满开拓之地。”
他又问为什么外交部是近百年才成立的？难道之前深渊不需要外交么？
伯克洛解释说，深渊在地下世界实力强大，罕有敌手，但是最近几千年，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水元素国度，让深渊的力量受到了严重的挑战。这个水元素国度的子民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极端强大，它们不断扩张自己的领地，与深渊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伯克洛表情严肃地说道：“这个水元素国度是我们最大的威胁，他们的能力和战略让我们感到难以应付。我们已经多次尝试打败他们，但都以失败告终。所以我们不得不成立外交部，和他们友好协商。后来，我们发现外交部还是很有用，除了水元素国度外，一些其他地底种族也可以通过协商解决问题。”
阿图尔注意到伯克洛的话，他问到“难道这个召唤业务也是你们外交部协商的？”阿图尔好怪地问道。
“根据新生部的教育课所说，这个召唤业务是外交部在一次和水元素的外交事件中，被对方裹挟到一个叫神圣帝国的地面国家，和一个叫什么巫师的人签订的契约。如果不是水元素作保，深渊是不会跟弱小的地面种族签订契约的。”伯克洛说。不过这个契约也给他们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元素能量，虽然不多，但是稳定。而地面种族大多数时候召唤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老鼠，契约也就一直保留下来了。
阿图尔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神圣帝国的巫师签订的契约，为什么会在黑暗之心教派中流传？难道神圣帝国和黑暗之心也存在合作？但是阿拉贡明明在千年前几乎将黑暗之心消灭了，怎么可能会有合作呢？这些问题都指向了神圣帝国的巫师，看来事情并不简单啊。
阿图尔又突然想到，艾欧种族也是数千年前来到的这个星球，会不会跟伯克洛所说的水元素国度有什么联系。于是他问道：“这个水元素国度是最近几千年才出现的么？”
伯克洛点点头，如果不是他们，深渊是不会产生妥协的想法的。
难道这个最近几千年才出现的水元素国度就是艾欧种族？阿图尔继续询问伯克洛，但对方表示自己还年轻，没有和水元素国度接触过，都是从新生元素教育课上了解到的信息。
看来这个问题只能过后再去问问小不点了，他又问伯克洛深渊领主是不是一个很大的官。
伯克洛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了阿图尔所说的“官”的意思，他说深渊中有很多领主，有的领主很强大，他们的领地和子民都很多。而有的领主比较年轻，他们往往个人战力强大，但是领地和子民比较少。而伯克洛自己属于后者，因为它新生也才几百年，还没有太多的机会为深渊立下功劳，所以才会接这个召唤的活。
阿图尔又问除了深渊的火元素生物和水元素国度的水元素生物外，地底世界还有哪些主要的物种？
伯克洛回答很简单，深渊中除了水元素生物以外，就剩下打得过的和暂时打不过但以后能打过的两种。
这个回答让阿图尔目瞪口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深渊会在最近几百年才成立外交部，因为他们以前根本不需要外交。看来，是水元素教会了他们沟通的技巧和交流的艺术。
通过和伯克洛的交流，阿图尔开始意识到，深渊并不是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一个黑暗、恐怖的地方，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秩序和文化的世界。他越发对深渊世界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酒馆的晚餐开始了，阿图尔带着一大两小走出房门，来到小院中。艾欧娜和弗莱尔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候了，艾伦吩咐着侍者给烈焰暴龙烤了几块大牛排，雪球也凑上去一起吃。
艾伦给小不点和伯克洛准备了元素宝石，小不点开心极了，化成一滩水懒洋洋地躺在盘子里。而伯克洛没有小不点这样的技能，他只能像人类一样，用嘴进食这些元素宝石。这导致伯克洛对小不点的崇敬之心又大大增加了。
阿图尔将自己向塞拉菲娜和伯克洛了解到的关于深渊的信息跟众人做了分享。包括艾伦在内的几人都惊叹不已，他们从没想过原来在地底还有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还有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物。可惜的是，他们并不能听懂伯克洛的话，只能让阿图尔帮他们传话。
几人不停地问这问那，让伯克洛一时之间招架不住，居然还有人问深渊生物分不分男女？有没有家庭？有没有凄美的爱情故事？小孩跟父母谁的姓？拜托！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元素生物又不是有性生殖，为什么会分男女？既然没有男女哪里会有什么家庭和爱情故事？新生元素生物不都是深渊之母怀抱中出现的么？至于名字，不就是新生时第一次发出的声音么？
听到这个答案，众人都有点凌乱，艾欧娜问道:“这样不会产生很多重名？”
伯克洛回答:“确实有很多叫‘啊啊啊’‘哇哇哇’之类的名字，但是每个人的发音都不一样，所以不会有重名。”伯克洛接着说道:“像‘伯克洛’这种伟大的名字，除了深渊之主和几个强大的领主外，就只有我拥有了。这意味着‘伯克洛’会变成伟大的深渊领主！”
众人听到伯克洛的话，都感到非常惊讶。他们都没有想到，在深渊这样的国度中，竟然还有如此……具有仪式感的起名方式。他们又好奇的询问伯克洛各种问题。
在解答了一众好奇的少男少女各种奇怪的问题后，伯克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几乎要被重塑了。他原本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小领主，为了拓展领地坚定的奋斗着，为了补贴家用，接取了一个小小的召唤任务，哪想到会有这么多事？地面上的世界果然太复杂，还是深渊比较简单。
不过说起来，刚才吸收的元素宝石能量充沛，他感觉再来个几块，自己就应该能打开元素通道了回家了。不过，自己不能白白拿人家的东西，伟大的深渊之主在和人类签订契约后，就明确要求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己可不能违反这个要求。于是，他向阿图尔询问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报酬不用太多，每次来一小块元素宝石就可以了。
阿图尔和艾伦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奸诈……睿智，于是艾伦对伯克洛说，元素宝石是稀缺物品，很难搞到，所以呢伯克洛每次出手只能给很小的一块元素宝石，比刚才的那种还要再小一点。
伯克洛回忆了一下刚才元素宝石的能量，大致估算了一下，大约相当于自己全力出手5次。那如果每出手一次换一颗稍微小一点的元素宝石，似乎也不亏。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不如就待在这，赚点外快吧。于是他点头答应了艾伦的要求。
众人都已经吃过晚餐，聚在院中闲聊。阿图尔向小不点水元素国度和深渊的战争，并询问这个水元素国度是不是艾欧种族。小不点说自己听姐妹们说过，刚降落到这个星球的时候，为了改善居住环境，艾欧种族进行过一些探索，似乎遇到了一些当地土著。她们尝试着交流，但是土著们很暴躁，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
小不点说：“这些土著们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并不友善，他们对我们抱有敌意和恐惧，然后就对我们发动了攻击。当时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这个星球的环境和生态，所以并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只能被迫应战。”
阿图尔问：“那么你们最后是怎么胜出的？”
小不点回答：“我们并没有胜出，而是利用一些特殊能力让他们离开。我们并不想伤害他们，所以并没有进行反击。”
阿图尔听了之后有些惊讶，他问：“你们不进行反击？难道你们不怕他们再次攻击你们吗？”
小不点说:“这些土著运用能量的方式很原始，基本对我们没有用，但是他们不停地过来烦我们。就像一群苍蝇老是围着你转，烦都烦死了。我们就让一些姐妹去专门拍他们了。”
阿图尔很好奇小不点所说的拍是什么意思，小不点表示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艾欧种族派了一些人专门拍这些土著元素生物，为此她们还衍生了一个比赛，看谁拍的远。有好几次拍到了深渊深处，她们为此还专门跑过去查看结果，搞得对面紧张兮兮的。
“不过后来他们重新联系了我们，进行了友好的交流，现在已经建立了……嗯，良好的关系。”小不点说道。小不点笑了笑，说：“我们相信，和平与合作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我们并不怕他们的攻击，因为我们有着强大的能力，但我们也不希望伤害他们。我们试着去理解他们的文化和信仰，与他们建立了互信和合作的关系。”
“文化和信仰？”阿图尔疑惑道。
小不点说:“是的，了解了他们文化和信仰，才能更好地相处嘛。”
阿图尔很好奇深渊的文化和信仰是什么？小不点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似乎听姐妹们说过，他们还属于野蛮扩张的阶段，整个种族数量十分巨大但实力十分弱小。基于文明保护的要求，艾欧种族并没有过多干涉深渊的发展，只不过她们的比赛项目从拍元素变成了猜元素——猜每次深渊之母的怀抱会新生多少元素生命。以致于每次深渊之母新生元素生命之时，就会有大量水元素在旁边观礼，搞的深渊每一次都如临大敌。
阿图尔对艾欧种族独特的比赛项目感到不可思议，小不点表示大家实在太无聊了，总要找点事情来做，地面上的文明还在刀耕火种，地底的文明就跟二愣子似的，交流是没办法正常交流的，只好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阿图尔听了之后，看着小不点的表情都有点奇怪了。小不点看到他的表情，问他出了什么事。阿图尔说:“你现在看着我不会也像看二愣子吧？”
小不点摇摇头，阿图尔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听她说道:“你们地面上的种族还没有二愣子进化快呢。”
阿图尔听到小不点的话，有些不服气，他认为地面上的种族虽然不如深渊种族强大，但是他们有着更高的智慧和技术，能够创造出许多强大的工具和武器。
小不点看到阿图尔的神情，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她说道：“我知道你们地面上的种族很聪明，但是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你们利用能量的方式非常原始，比深渊的利用方式更加原始，所以按照能量利用率来看，你们比深渊更加原始。”
阿图尔听了之后，也有些理解伯克洛讲过的话了，如果不是水元素作保，他们确实不会主动和地面种族合作，毕竟也许在他们看来，地面种族也是一个落后的种族吧。
阿图尔之前还担心着深渊会不会哪一天入侵地面世界，通过这次交流，他明白了，深渊压根看不上地面这三瓜俩枣。
小不点看着阿图尔神情有所放松，她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地面上的种族在能量利用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是你们也有你们独特的优势，比如说……”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神秘地笑了笑，“你们的思维能力很强，具有创新性和冒险精神。”
看到阿图尔还没理解，小不点又举了一个例子:“比如你们现在面对的黑暗之心，这个组织就很有创新性。我之前交给神圣帝国的元素符号，就被他们改良了，降低了使用限制，虽然单个巫术的能量变小了，但是整体上能使用巫术的人变多了，这个组织的能力也就变得更强大了。”
阿图尔没想到小不点对黑暗之心还有这种评价，她又接着说:“那个神圣帝国的巫师们，把我们教的东西当做圣旨一般，半点改动都不敢，我都后悔和他们合作了。”
阿图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小不点的意思，地面种族在能量使用方面的水平的确不高，但拥有创新思维和冒险精神，这将是地面种族实现突破的机会。
时间慢慢过去，即将到和阿方索约定的时间，阿图尔决定自己一个人去这位神秘的贵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