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背叛
趁着在场诸人注意摇动剧烈间,莫尔索悄悄向露西耳语了一句：“怎样？要加入吗？”()
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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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先是反应了很久，才察觉到莫尔索在继续先前的话题：要不要加入末日沙龙的问题。
她先是仰头小心地偷了眼菲茨杰拉德大人，确定对方因【白鲸】突如其来的摇动表情阴晴不定,暂时没把精力和关注点放在她身上，才推开莫尔索，瞪了他一眼，用嘴型恶狠狠地回：“才！不！”
莫尔索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不过,在这个气氛紧张的当口,露西的警觉神经也被调动了起来，在莫尔索退后前,反手又抓住他,用气声问：“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问我？”
对方顿了一下，随即微笑,也用气声和口型回：“因为,我要，跳船，逃跑。”
露西一个用力把莫尔索的领子揪地更紧,一边装作【白鲸】摇晃地太剧烈，用左手扶住身侧的房屋立柱,实则控制住莫尔索不让他轻举妄动：（气声）“你疯了？！这里离海平面有几千米，这个高度摔下去,哪怕有海水缓冲,你也必死无疑！”
莫尔索朝她歪了歪头,笑眯眯指自己。
露西卡了一下,平白无故地，她明白莫尔索这动作的意义：‘可我的异能力是死而复生耶？’
虽然从刚认识起就发现了，但今天这一日,露西尤其被莫尔索憋地难以流畅说话。
但是莫尔索说的没错。
无论菲茨杰拉德大人和奥尔柯特的怀疑成不成真，至少目前她和莫尔索相处下来，没发现莫尔索有任何紫砂倾向，而既然莫尔索主动要跳船逃跑，那么他就一定有办法从高空坠落中生还。
无论是接应的飞艇……还是货真价实的死而复生，总之，莫尔索有办法活下去。
想到这里，露西犹犹豫豫地即将松开手。
在她完全松开手前，却有另一只手伸了过来，牢牢攥住莫尔索的左肩膀，身后的声音是一阵低沉的男声：“不要动，莫尔索，我不想对你动粗。”
这声音很熟悉，属于先前上甲板的武装侦探社的入侵者几人之一。
“喂！”露西愤怒地要大声吼这个侦探社的入侵者，却被一只枪口对准，还有一句话：“这位小姐，我也不想对你动粗，请你放开莫尔索。”
露西气极反笑：“不放又能怎么样？！”
于是这一下子，露西的手反而攥紧了莫尔索的领口，还把他扒向自己的方向。
“该放手的是你！无论擅自入侵【白鲸】还是什么别的，总之你给我撒开！然后转身，从你身后的破洞跳出去！随便死在哪吧！”
露西气的不行。
被少女夹枪带棒地迎面骂了个透的国木田：“……”
这种上课途中遇到问题少女顶撞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但是莫尔索的异能力真相成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莫尔索走，于是按住莫尔索肩膀的手同时用劲向他的方向
() 扳动。
成了两人角力场的莫尔索：……
那处，被奥尔柯特点明【白鲸】当前的爆炸很大概率来自武装侦探社搞的鬼后，菲茨杰拉德再次和人虎硬碰硬撞在一起。
激烈的战斗使得【白鲸】这间高居最顶层的会议室很快成了一地破烂，司汤达莫名被两拨人抛在了脑后。
谷琦的脑袋晃了晃，看见在场唯一空闲的人居然只有司汤达后，当即上前去帮势单力薄的中岛。
司汤达：……其实我也不想和你打，但是读者们都看着呢。
在破开一个大洞的【白鲸】会议室内，那背对苍蓝色晴空的男人的眉角似乎永远没有扬起来的一日，那如晨间的麦草被露水打湿低头的弧度，使他的剪影完全和纯净的苍蓝色分割开。
只有那双眼睛，在背光的剪影中，摇摇憧憧目视着不远处三人混乱场面中心的少年，期间有一点烧曳的火光。
在国木田、露西二人察觉到之前，只有原本一副‘别这样啦……’的软绵绵少年倏地压眉沉声喝道：“让开！”
露西下意识松手，只有国木田抓着莫尔索的肩膀朝向自己这边。
恰好让过了莫尔索原处一扫而过的黑影。
衬衫的一角有点海水蒸发后留下的海盐结晶。快到哪怕全程睁着双眼，也无法辨认剪影的模样，只能从熟悉的衬衫道出黑影的身份。
“……司汤达？”
以快的不可见的速度瞬间出现在当处的司汤达缓缓站稳，侧头向国木田，阴影中的半张侧脸模糊不清，只有他嘴里的话清晰地字句可识：“将加缪交给我。”
国木田忍不住在胸腔沉沉叹了口气。
是啊，那名少女算什么，阻拦他带走莫尔索的阻力，从头到尾都只有这一个最是清晰。
他一边叹息，一边字句清晰地否决道：“我无法把他交给你。司汤达，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以你刚刚的表情和脸色看来，莫尔索的异能力的确和……复活有关，是吗？”
司汤达不答。
反而是被他挟持的莫尔索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怎么可能回答让你坚定把我带走的话？”
“莫尔索……”国木田叹气道：“你不要说话了，我无法分辨你嘴里的话究竟是真相还是虚假。”
“当然是真相咯？”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抢来抢去的倒霉鬼，莫尔索脸上却一副无谓：“我从不说谎。”
国木田额角压住青筋：“那你最开始是怎么进入侦探社的？我不知道原来社长的旧识原来和你认识。”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莫尔索仰头朝他道：“——比如那就是真相呢？”
国木田眉心一跳：“什么？”
莫尔索经常微笑，无论何时何地，这时也一样，虽然嘴中语气就像在默念一处遥远地界上发生的故事：“就算我的能耐再大，武装侦探社社长昔日同僚的联络手段，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横滨的土地上，我既无法武力胁迫对方，身上也没有能诱惑对方
的砝码……你猜我怎么能做到？()”
国木田还来不及细问，那边中岛和谷琦拼死拖延的菲茨杰拉德，突然以一股风度被烧掉一半的愤怒语气朝露西命令道：把莫尔索扔给司汤达，让他们直接离开！()_[(()”
露西混乱地大声应是。
国木田再度举起了手枪。
司汤达摆出了第二次进攻的架势。
然后，一切就是那么巧的，国木田事先操纵的爆炸并没有结束，晃动再次出现，四个人同时处在一种不同的动势中，被这一遭突如其来的摇动打破平衡，其中，以承担了主要压力的国木田为重——毕竟除了那本手账异能力，他本身只是个普通人，两个敌手当前危险重重下，他下意识放开一只手，单手按住身后的墙壁维持平衡，就是这一瞬间，莫尔索被露西抢了过去。
露西还来不及眼睛一亮喊：“好了！”
她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枪口。
不是来自武装侦探社入侵者摆摆花架子——举了半天，一次枪也没开——的吓唬人，而是真的将手指压在了扳机上，持枪人的眼光很平淡，平淡到他举的不是枪，而是什么别的东西。
那漆黑而深邃的眼睛颜色，露西过去曾在其他人的眼睛里见过——某位国家雇佣杀手的眼中。
枪，口对准的是莫尔索。
露西下意识将莫尔索护在了身后，以一个全幅保护的架势，像一只树叶盖在莫尔索身上，然后避开了这枚应声而开的子弹。
菲茨杰拉德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脸色倏地沉黑下来。
不过他还维持了自己的风度，只是平静地询问露西：“蒙哥马利，你在做什么，抓住了莫尔索后交给司汤达，让他们快点滚蛋。”
露西还一副空白的神色，只是下意识护着莫尔索，面对仍要继续朝他开枪的司汤达，下意识展开了异能力。
在熟悉的玫红色光芒再次蔓延的瞬间，莫尔索听到了菲茨杰拉德愤怒的宣告声。
不过，下一秒，安妮房间那股淡淡的香甜气味覆盖了【白鲸】上的混乱味道。
“……”
“……”
不属于物理法则的声音在这里飘扬。
莫尔索拍了拍露西，示意她放开自己。
露西后知后觉地放开莫尔索，蹲坐在了自己的小腿上，脸上是少见的茫然。
她在菲茨杰拉德大人的面前违抗了命令，无论先前的任务如何能圜转，只有这次，这条决不能跨过的红线被她穿越了。
“莫尔索……？”她茫然地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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