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 一下子改了太多章,开始要验证码……
青年又冲上来了。
他向着与谢野而去。
与谢野虽说只是医师,可她本身的身体素养丝毫不逊色国木田,在青年冲上来前已经就着短暂地停滞反应过来,判断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迅速转身朝门口跑。
“敦!让开!”她这么朝门口的中岛说。
中岛睁大了眼,似乎要说什么,可是没说,选择直接冲上来。
与谢野后颈稍稍略过了一阵小风,中岛插在他们之间,才把无声无息已经到与谢野半指之隔的青年退开。
对,退开,青年没有要和中岛打的意思,而是一个闪身让开了他。
又是一手抓去,与谢野被宫泽拉了一把还是躲闪不及,失去重心间手中的茶杯扫出去,画了一个弧线,碎裂在地。
现在不是关注茶杯的时候,与谢野看都没看一眼,就撑住扶柜跑去了一旁,那里是毗邻医务室的手术室,而且是与谢野的手术室,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刀锯。
宫泽拦在了青年和与谢野之间,他距离吃午饭不久,异能力无法完全发挥,但在现场的几人间已经是最高战力,他右腿用力,用最蛮实简朴的一拳朝青年的脸上砸上去。
在那之前,青年的腿先画了个半圆,裹挟着力道,把宫泽卷倒,宫泽‘啊……’地叫了声,被青年的腿半压在墙上,巨大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想用手臂撑起也做不到。
他第一次感受这种束手无为的力道,一时‘欸’了一声。
“宫泽!”
国木田开枪了,连续三枪,青年才避开。
他跑到宫泽身前,头也不回地确认道:“没事b、”
他还没说完,青年突然冲了上来发难,他闪身躲开子弹,顺势用手心包裹住枪口,咔的一声。
□□碎了。
等等……这是在小于一米的距离内的超近度射击,就连这也能避开……!
国木田的惊愕刚转到一半,青年像刚刚对宫泽那样,一肘压迫他的颈侧,把他压制在地。
国木田面朝地板,身后是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的手背反后拧在了一起,肩胛骨死死朝后弯着,一膝顶在后背的脊柱中间,叫他双腿无法使力偷袭。
这是很精确的警用压制动作。
要是从旁边看去,国木田一定才是那个被警方逮捕的袭击犯。
中岛撞了上来,他化成了半人虎,且速度很快,的确逼开了青年。
但是青年站起来后,平淡的视线瞥了他一眼,中岛又撞上去,竟然被侧躬身躲开了,随后青年只朝揉着胳膊站起来的宫泽和国木田冲过去。
“喂!回来!”中岛朝他吼道,“你的目标不是我吗?!”
青年头也不回。
可是国木田和宫泽的身影突然如细细密密的尘埃般飘散不见了。
再回头,中岛也不见了,周围是空空荡荡的医务室。
“幻象吗……”
青年停住,低语道。
幻象外,与谢野一脚踹开手术室门,提着一堆木据凿子跑了出来,把木据和凿子分别分给了谷崎和宫泽。
国木田压着胀痛的左肩,撑着墙壁站起来,示意不需要,他又从手账本撕下一页,化成□□。
“小子们,尽管冲上去,”与谢野的眼神阴恻恻的,钉住医务室中间谨慎不动的青年,“只要打个半死,我尽管救的回来,别怕不小心杀了俘虏套不出消息。”
那阴恻恻的视线叫谷崎抖了一下,和宫泽小声凑近:“与谢野生气了……”
在幻象的加持下,武侦众人能看见青年的位置,青年却看不到众人,的确一时落在了下风。
他的眉心一直蹙着,低郁的视线扫视身旁,却仍被不知从何而起的攻击逼得步步后退,只能在最后一点时间用直觉抬臂挡住袭来的武器。
他身上频频挂彩,那件沾了灰尘的衣服被锯子锯开,像锯开皮肤,血液渗出来,很快蔓延了他的半件衬衫。
似乎是好迹象,青年也如诸人所料地被逼入困境,呼吸渐渐急促。
终于在某一次的肩膀受伤后,青年用手指抹了下其上的液体,红色的血沿着指缝流下去。
他不打算再躲了,他停在了原地,似乎对即将袭来的危险无动于衷。
“放弃抵抗了?”
谷崎才终于有余力擦擦额头。
“终于……他是有多厉害啊,在细雪里看不见我们还躲得这么矫健。”
“嗯,在我们那边,据说经验丰富的人经常会有一种不凭借五官的直觉。”
宫泽说,“比如我隔壁的目下伯伯常常不去果园就知道今天能收多少苹果。”
国木田和中岛则一直谨慎地看着不动弹的青年。
他们下意识地觉住不对。
“不对。”国木田蹙起眉,“他没有放弃抵抗,他在……念叨什么?”
“安静!”
诸人安静下来。
才听见青年的确如国木田所说,在嘴里念叨些什么。
细微如耳语的喃喃在刻意静寂下来的医务室环绕:
“我决不是被我的同阶级的人审判……”
“……我在陪审官的席上,没有看见一个与我一般出身的人……”
青年抬起眼,黑黢黢的眼睛被眼皮压住一半,只剩幽暗的静岑。
那并非浩荡海面的波平浪静,而是荒郊野岭外的弃林般幽暗的层叠。
在层层包裹的林叶最深处,有一支摇曳的火光。
愤怒、斥责、讥讽、怒火中烧,通通在火光中壮大。
那呐喊几乎要穿透眼帘:
——“而只是些令人气愤的资产阶级的人!”
【s卡[光学]玻璃工匠使用已使用凸透镜的减幅功能作用于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细雪]】
不知是谁把灵感叼进了中岛脑海,他呼吸一窒,突然如有所感地喊道:
“散开!是异能力!”
已经来不及了,青年比化成人虎的中岛还迅猛,一把冲了上去,手腕直直锢住了谷崎的咽喉。
谷崎狠狠撞在墙壁,就在青年刚刚生撞出的裂缝前,头晕目眩,眼前爆出银花和恍惚。
谷崎的手在青年的铁腕旁抓挠,却无能为力。
青年掐着谷崎的脖子,阴郁的视线侧转过来,直面其余的几人。
谷崎被抓住,几人一时无法轻举妄动。
国木田只好用谈判地方式试图團转现状:“我们双方不动,好吗?!”
青年继续阴郁地盯住诸人。
国木田紧紧按住手账,“你的目的是什么!告知我们,我们会在尽力的前提下协调!只要你善待人质!”
他以为青年会说出‘抓走中岛’一类的要求,这是无法协调的,但是可以多拖延些时间,等社长回来。
可是青年的视线更阴郁,尽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根据法国民法典第一版四章《犯罪及同罪论处情况》第三十四条所言,藏匿罪犯的行为人一律构成窝藏罪。”
“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窝藏、”
“住口!”青年抬起眉眼,那中的视线怒火中烧,低吼道:“罪无可赦的重罪犯提供安全藏点的一群无耻之徒!”
“你,”国木田瞪大眼睛。
他电光火石地意识到什么:“你不是港口黑手党的人。”
“你在说什么,”青年狠蹙起浓薄的眉眼,他的身形也同眉毛一样单薄,却叫众人刚刚领会过恐怖的力道。
他严喝道:“我乃法国宪兵第201x年入伍警,如今位列第七兵列队四大区……”
不能再说了,多说多错,后期留下的身份把柄也越多,有没有什么能叫司汤达停下来……
司汤达突然看见中岛犹如要细听一般,往他这垮了一步。
司汤达突然住了嘴。
他黑黢的眼睛盯住中岛。
中岛倏地成为医务室诸人的视觉中心。
他‘啊?’‘欸?’的茫然了两声,低下头仓促地去摸身上是否有何不妥。
司汤达的视线又低侧地撇开了。
诸人居然从那眼神里看出了一点复杂、一点怜悯,和五味杂陈。
国木田咳了一声,吸引注意力:“你不是来抓中岛的?”
“我原本是要抓他……”
被中岛打岔了一下,青年愤怒的潮水缓缓落了回去,变回了原本低淡的均衡线。
“我有自己的任务压身,但一时捉襟见肘,偶然看见了他的高额赏金,所以顺手一做。”
‘有自己的任务’、‘偶然’、‘顺手’……
这些字眼叫国木田都沉默了。
医务室一时没人再起话头,身上的关注度逐渐被拉走的谷崎选择自救。
他颤幽幽地伸出一只手臂,拍了拍司汤达的臂侧。
“……!”
司汤达小小睁圆了眼睛,才回过神来。
但是他只稍稍松了掌,没有彻底放开的意思,清低地吐声说:“抱歉……我还要理清你们和窝藏罪之间的实情动机,暂时不能放你回去。抱歉。”
谷崎卡着喉咙呼吸,低低地咳:“咳,你能松开、咳,我就已经、很、咳,感激了。”
该死的刚刚真的以为会命丧在这,再也看不见直美了。
谷崎在心里默默流下了两条面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