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话可说
母亲正十分狼狈的坐在地上，周可眼睛红红的，正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的看着母亲。
我把源源放了下来，小孩子看到周可，就跌跌撞撞的朝妈妈奔去。
周可看到我，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把我当做空气一样就抱着源源离开了。
我赶紧蹲下扶起母亲，母亲“诶呦”了两声，才慢慢站了起来。
母亲的一只鞋子也因为这一跤而甩了出来，正孤零零的躺在一台麻将桌的桌底下。
老人家最爱美，头发也剪的整整齐齐的，平时出门梳的一丝不苟。此时却有不少发丝散落了下来，看着有些杂乱，与往常容光焕发她，截然不同。
我帮母亲仔细检查了伤口，她的膝盖上，还有小腿上都磨破了皮，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我看着有些心疼，毕竟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身体大不如从前了。如果周可力气再重点，老人摔狠了，也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
我扶着母亲一瘸一拐的走着，围观的群众发现没有热闹可看，也渐渐地散去了。
母亲给我抱怨了一路，说周可怎么当着众人欺负她，给她难堪，怎么推她的。母亲说周可不安好心，想杀了她，想置她于死地。
母亲说，如果我不教训周可，那她也不想活了。她活了五十几年，第一次被人这样羞辱。
我听着母亲的描述，一路上憋了一肚子的火。
回到家里，周可正懒洋洋躺在床上玩着手机，仿佛刚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
卧室里传来电视的声音，源源正坐在床上乐呵呵的看着动画片。
我把母亲扶在客厅的凳子上坐好，尽量让她与这个疯女人保持一段距离。
我走过去，低着声音，冷冰冰的朝周可说道。
“给我妈道歉！”
周可不为所动，当做没有听见我的话一般继续刷着手机。
我抢过她的手机，朝她警告道。
“快给我妈道歉！连我爸都没打过她！你凭什么打我妈？？”
周可的手里一空，不得不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我。
“摔破了皮就演成了这样吗？”
我死死的盯着她，不理会她说的话，只单单挤出两个字。
“道歉！”
周可站起身，指着母亲控诉道。
“那老不死的怎么说我的你知道吗？你都不问…”
我听到“老不死”这三个字，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没有等着她继续说完，扬起手一巴掌把她扇到了沙发上。
这一巴掌几乎用了我全部的力气，打的手掌都有些发麻。
周可因为惯性直接摔倒在了沙发上，她艰难的爬了起来。
周可的脸部通红，山根也被指甲刮破了，她被打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鼻腔里一股热流，鲜红的液体正缓缓的流了出来。她没有防备的抬起头，但液体还是滴在了她的白色短袖上。
殷红一片…
我看着周可还在不停地流着鼻血，赶忙抽了几张餐巾纸递了过去。
周可没有接，而是低头让血滴进垃圾桶里。不一会儿她又一脸痛苦的捂着被我打的那边脸，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带血的牙齿来。
源源听到外面动静，踩着小板凳下了床。他踩着小碎步跑了出来。
小孩子不明白此刻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周可满脸血的坐在沙发上时，还是吓的哭了出来。
母亲看到，两步并三步的跑过去将源源带回了房间。
我看着母亲迅速步伐，想着老人家应该没有摔到什么大碍。是我太心急了，不该趁孩子还在，就对周可动手。
周可整个脑袋晕晕沉沉的，再加上脸疼的厉害。她的耳朵还在不停地嗡鸣，连源源出来哭的声音她都没听到。
她缓了好了一会儿，鼻血终于止住了。
周可这是第一次被王宣打，她抬眼看了看在一旁低头抽烟的王宣。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只觉得嘴里一股血腥味儿，刚刚牙齿掉的地方疼痛至极。
她的整张脸正在慢慢的肿起来，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曾在网上看到的一个表情包。
那个偷吃蜂蜜，反被蛰的蜂蜜狗的图片。
周可觉得自己现在一定跟它一样可笑。
她拿着手机，也没换身衣服，就这样出门去了。
这个家，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呆了！
周可心灵的疼痛已经盖过了肉体上的疼痛，她已经对这对母子无话可说。
夜晚，她在外面漫无目的走着。她衣服上的血迹引的人们连连观看。
中途还有几个热心的路人，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周可都一一摆手拒绝了。
她出来的急，只带了手机，没有带包和身份证。
周可也没打算离家出走，如果她要离开这个家，她一定会带着源源一起走。
周可只是短暂的不想看见这两个人，仅此而已。
她迫不得已的拨打了刘馨怡的电话。
周可想让刘馨怡看到自己这幅凄惨的样子，希望她可以大发善心的收留一晚。
没多久，刘馨怡就接了电话，电话的背景不像在家里，像在车上。
她看到周可肿起的脸，连忙打趣到。
“怎么了，小可你拔智齿了吗？”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的她就跟别人交谈了起来。
周可心里一阵苦涩，自己遭受过的家暴，在闺蜜眼里确实轻易可以开的玩笑。
自己衣服上的血迹这么明显，她怎么会看不到呢？
“我被王宣打了”
周可打算直接说出自己找她的目的。
只见电话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刘馨怡才从视频里探出头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周可的语气也没有开始那么欢快，渐渐地正经了起来。
“不怎么办，就是心里有些难过。”周可说完，刘馨怡立马松了一口气，对王宣骂道，仿佛王宣就在她身边一样。
“王宣这个滚蛋，怎么能动手呢？”
“你放心，我改天一定替你好好骂他！”
刘馨怡说的这些话周可一句都没听进去。此时此刻的她，更需要的是能有个安静的地方，和身边有个能关心她的人。
周可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身边好像没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