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滑县
幽州市街道上平坦的青石板上马蹄声，宣泄着我胸中积聚的窒息，贺安感到轻松愉悦，自己终于明白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崔志舸和杜子尚被他的情绪所感染，也莫名地高兴起来。
“将军心情很好？“杜子尚问道。
贺安微笑着回答：“今天高兴，是因为我终于明白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杜子尚犯愣，挠了挠头，迷惑地说：“难道将军以前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吗？“
“是的，以前并不清楚，只是一直在做一些琐碎的事情，没有明确的目标。但是今天，我弄明白了。“贺安回答道。
崔志舸迈着快步走到贺安身边，问道：“那将军想做些什么呢？“
贺安瞄了他一眼，反问道：“崔志舸，你最想知道做什么？“
崔志舸笑道：“将军，我只想跟着您做个亲兵，攒点钱，娶个媳妇，生几个孩子，等孩子们长大后继续为将军效力。“
听到崔志舸如此认真地谈论他的理想，贺安忍不住大笑起来。接着，他转向杜子尚，问道：“那你呢，杜子尚？“
“我？“杜子尚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没怎么认真地考虑过，将军这样一问，反倒让我犯愣了。嗯，我在从军之前有个妻子，她生了个女儿。但那时我非常贫困，她们母女过得很艰难，吃穿都成问题。所以我选择从军，至少在军中她们还能有口饭吃。现在幽州局势动荡，我不知道她们母女是否安好，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她们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衣食无忧，快乐幸福地生活。“
贺安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继续说道：“说得没错，你们都希望过得更好一些，我也是一样。但是要让生活变得更好，我们必须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能依赖他人的施舍。“
崔志舸急忙道：“将军，您说错了，我们跟着将军，只要将军过得好，我们自然也会过得好。“
贺安略微一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崔志舸、杜子尚的立场不同，他站在更高的位置上，对未来的期望也不同。他们可以依靠自己，但他自己却要靠谁呢？贺氏吗？贺安冷笑一声，宗族？
他骑马加速，小步奔跑起来，胯下的马似乎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们跟着贺安，也情绪高涨。
“杜子尚，我给你几天假，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和女儿吧。崔志舸，继续做你的亲兵，如果看到合适的女子就娶了吧，我支持你。哈哈，既然你们依靠我了，我自然要让你们过得更好。“贺安兴奋地说道。
崔志舸和杜子尚感激地道谢，他们对贺安的崇拜和依赖越发深刻。
第二天，贺安迎来了五万两银票和两名文士。年纪稍长的文士杨武率先自我介绍，表示是奉命前来襄助贺安的。他一身整洁的打扮，仪态得体，从言谈举止到礼节，无一疏漏，显然是个在朝廷中有一定地位的人物。
“在下杨武，前来助少主一臂之力。“杨武恭敬地施礼。
贺安微笑着纠正道：“我不是小候爷，你还是叫我将军吧！“
杨武略感意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贺安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个文士，他年纪三十左右，穿着随意，头发只是随意地束在一起。这个文士自称丁秋生，自嘲地说自己只是个不得志的秀才，以前在候府做些文书工作，只是为了谋生，被人嫌弃。听说贺安需要人手，他便自荐前来。他表示愿意帮助贺安处理一切文书事务。
贺安笑了笑，这个丁秋生倒也坦率，但他的态度显得有些自负，似乎对杨武不屑一顾。两人在目光交汇时，贺安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和。
“敬远候派来的人选真是奇怪，派了两个不和谐的人来，是嫌我这里不够麻烦吗？“贺安心中冷笑，但嘴上却说道：“先生言重了，战刀营初创，困难重重，能有两位先生愿意来助我，贺安感激不尽。如果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两位先生见谅。“
杨武连忙道：“将军客气了，我们来这里是愿意与将军同甘共苦的。眼下将军正如凤凰展翅，必将飞得更高更远，能与将军共事是我们的荣幸。“
贺安轻轻点头，表示同意。他吩咐崔志舸将两位文士安排好营房，丁秋生负责文书事务，杨武负责策划。贺安希望他们能为战刀营带来新的变化。
接着，贺安召来卢胜三人，询问士兵的训练情况。士兵是他们的立身之本，训练的质量至关重要。
“将军，按照您的指示，我这边编制了五百人，已经完成了分组，目前正在训练中。大约一个月后，他们应该能达到老兵们的水平。“卢胜报告说。
贺安对此感到高兴，卢胜自己也升职为校尉，他们的努力有了回报。但刘忠和程鸣却有些心不在焉。刘忠手下有两百人，虽然都会骑马，但他自己却没有一匹马。幽州是边州，大部分人都会骑马，但要能在战马上作战却需要更高的水平。程鸣更惨，贺安让他负责战刀营的侦查队，他手下的兵虽然精锐，但人数却不足百人，因为这些人不仅需要武艺高强，还要机智灵活，选拔出来的只有一百多人。在三位校尉中，刘忠和程鸣显得有些落寞。
“会好的。“贺安安慰着他们。尽管他也知道眼下的困境，但他鼓励他们要向前看，相信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虽然这么说，但贺安知道幽州现在是方柴两家的天下，自己插足其中，必然会引起对方的不满和反对。他清楚自己将面临艰难的日子，眼下军资还要依靠自己。贺临之还在幽州盯着，他需要等待钦差离开后，整个幽州军开始整编，才能了解整个局势。现在只能先安排好工作，相信日后的困境他会有办法解决。景文帝九年八月二十日，战刀营的高层聚集在贺安的营帐里，进行了他们成营以来的第一个正式会议。这次会议的目的只有一个，钦差已经离开，幽州军的整编即将开始，战刀营的前途和如何应对问题成为了焦点。
卢胜三人带兵方面尚能应对，但这次讨论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除了张大嘴巴、支起耳朵听之外，崔志舸和杜子尚似乎除了做两尊门神外，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因此，讨论主要由贺安、杨武和丁秋生三人之间展开。
杨武表示：“将军，我不觉得柴一德和方池明走得太远。毕竟这次他们也是依靠海耶斯的帮助度过难关的。投桃报李，我想将军的处境应该不会太难。”
贺安点点头，表示认同：“路先生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短期内还可以应付，但我担心这次整编，幽州军每个营的晌源之地会有所变动。幽州军通常只能依靠朝廷提供三成的军资，其余七成需要自行筹集。晌源之地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柴义德要为难我们，恐怕会从晌源之地入手。”
杨武继续提议道：“将军，我们一定要争取到一个好一点的县，至少要是通过一个具有中等县，这样学生才能进行筹集到足够的粮食和军械，战刀营才能不断发展迅速壮大。”
丁秋生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杨武立即回过头，生气地质问道：“你笑什么？我们在议事，你却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
丁秋生笑道：“这还用得着多想吗？幽州军的分配肯定会按照地方的富庶程度来划分。最富庶的地方当然会被分给柴义德，而我们战刀营很有可能被分到最贫穷最艰难的地方。”
贺安不满地瞪了丁秋生一眼：“丁先生，我们在议事，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必嘲笑。”
丁秋生端正了神色，认真地说道：“将军，事实就是如此。这次将军升职，贺家帮助了柴家度过难关，这是一场交易。交易已经完成，将军升了官，柴义德安然无恙，两家各得其所。然后，桥归桥，路归路，柴方两家肯定会想方设法拔掉将军这颗钉子，让将军无法立足，然后自动离开。”
贺安面色阴沉：“如此明显，不怕我贺氏反击吗？”
丁秋生笑道：“柴方两家与贺氏并非朋友，他们的势力也不比贺氏小，有利则合，无利则分，有什么好奇怪的。”
贺安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战刀营最有可能去哪个地方？”
丁秋生从贺安案头拿出一张幽州地图，指点着说道：“请将军看，幽州最富庶的地方是幽州城周边，那里肯定会被柴义德分到。而眼下幽州军中最具战斗力的部队是董寺安部，他们肯定会被分配到充州城、融州城和柳州城等三个军塞，这三个地方虽然离南蛮最近，但也是最富庶的地方，还可以与南蛮进行贸易。至于浥城，虽然是偏远之地，但守护着幽州侧翼，所在的曹县也不错。这些地方肯定会归董文安的杀狼营。而滑县，已经成为南蛮入侵的目标，一旦有事发生，董寺安肯定会出兵援助，所以将来滑县很可能成为我们战刀营的驻地。”
贺安惊呼道：“滑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