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在你还没有抛弃我之前
看来必须要重新开始调查凰小邪这个人的根底才行。
只要稍微存在点联想就必然会在意，一个普通的弃婴身边不可能携带有此等至宝。
当初不知道还好，可现在已经知道，那就必须要查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能是某个乡野村妇无意间在某个山林里捡到的吧，那也太巧合了。
而且根据这至宝已经认主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是一般人知道的知识。
总归这小子只要不遇上什么生命危险，那玉佩就不可能展示出它应有的力量。
能得知那可以干涉灵魂的功效，也需要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得知。
再说了，根据赵清诚与凰小邪相处的十几年时间里，他清楚的了解凰小邪这小子的性子。
狡猾，懂得变通，在特殊的事情上也会耍些小聪明，总体而论就是不会吃亏的性格。
在知晓那玉佩威力的情况下，他自然会尽量的不将那玩意显示在世人眼前吧。
不过就算是不知晓其威力，他也一直将其隐藏在衣物下就是。
所以得知凰小邪有块这般玉佩的，在这整个世间应该就只有赵清诚与他本人。
“也不知什么情况，身为掌门的人这个时候居然不在宗门。”
现在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找不到着。
如此发出牢骚般的呢喃，赵清诚轻轻叹出口气，无奈摇了摇头朝着那存在有知识的方向掠去。
……
“所以一直从你身体里冒出的寒气，从出生起就有了？”
用夸张的音量，伴随着惊讶说出，我靠真的假的，你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感叹。
与曲冥幽一同行走于山峰阶梯上的凰小邪睁大着双眼。
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种情况凰小邪光是经历一次就不想再有第二次了，这家伙居然从出生就扛到现在？
开什么玩笑，凰小邪此时看向曲冥幽的眼神忽然泛起一丝敬佩。
对于暂时无法习惯的态度，曲冥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
配合比往常更加有活力的心脏，血液极快的运转着，使她的面部与耳根浮现出微微的红润。
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双眼不由自主的转动，有些晕晕的脑袋木讷的追随着前方凰小邪的步伐。
好不容易能与他正常交流的时刻，自己却怎么都不能好好的从嘴里吐出词汇。
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般无法发出太高的声线，久久挑选好的话语含在嘴中却又硬生生的咽回肚子。
也不知是因为攀爬阶梯，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曲冥幽的呼吸变得紊乱起来，双手无言的纠缠在一起逐渐变得苍白，她为这般无能的自己而感到气愤。
真是太窝囊了。
尽管期间前者时不时的回头与她搭话，但曲冥幽却很难以正常的语调给予回应。
只能在每个问题之后，从喉咙里缓慢的挤出几个文字作为回复。
接着他们之间便又一次的陷入沉默，一个问一个答，周而复始。
饶是以凰小邪的语言组织能力都找不到一点可以打开话题的缺口来。
那绝对不是冷淡，而是对自己一种极度不自信的表现。
唯唯诺诺的样子，怕在哪里可能会不小心得罪对方，连口中的话与身体的动作都不敢太过于舒展开来。
这是长期被外界压迫无法反抗才会形成的模样。
“我说你啊，可以再放松一点的。”
“放，松？”
“啊，我知道这种事情一下子应该会很难。虽然我自己说不太合适，但是为了往后能够正常交流还是要说一声。
不用太过于拘束，我这个人没有什么雷区，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嗯。”
依然是刚好入耳的音量，凰小邪无奈的摇摇头。
只能慢慢来了。
受到长期压迫夺走自信的人，想要重新拾回这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刺激是必须的，要不然灵魂就会永远的与自卑融合，无法再次将头抬起。
身体略为僵硬的跟在后面，一直都将面孔对着脚下地面的曲冥幽就是最好的例子。
使她一直处于这种状态，虽然可能有着其他的原因。
但一定跟她从出生便携带的怪病有着莫大的关系，而其他的原因也很有可能是在这上延伸出的问题。
所以为了让接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自然一些。
凰小邪在脑子里思索过后，组织好语言清楚地从嘴里表达出来。
“也许，我说的是也许，你身上的怪病我可以帮你治好。”
“……”
凰小邪言语一出，一直回响于身后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同样停下迈出的步伐，他稍微偏过头看向身后抬起头的少女。
啊，那双眼瞳果然很好看，就是面容依然难以让人接受。
仅存于两个的空间陷入沉默，凰小邪心底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这种无礼的想法。
脑子里好似炸开般，眉头上抬，眼眶放大。
当曲冥幽察觉到时，她便已经将那连自己都讨厌的脸庞抬了起来。
刚刚他说了什么？……啊，好像是说他可以治好我。
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
花费好一会儿时间才将刚刚对方表达出来的话完全咽下，曲冥幽不敢相信的眼神完美的传达给凰小邪。
一瞬间甚至认为那是凰小邪为了给予自己放松感而说出的谎言。
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这种无畏的希望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绝望吗？
那种绝望曲冥幽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对的，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不需要。
因为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是名为父亲的人对曲冥幽所说的话，同样也是许多为她看病的人所说的话。
所以只能放弃，家族的地位，他人投来的厌恶，同族人给予的欺凌，最后被丢弃自身自灭。
说着，没事的，我会想办法将你从病魔中解救出来。
温和令人充满希望的话语，到最后变成现在这么孤身一人的自己，静静等待倒计时的最后时刻。
现在连你也要这么对我么。
曲冥幽没有因自己能够得救的可能而感到惊喜。
反而面孔逐渐扭曲起来，肩膀颤抖着。
黑色的感情又一次从脚底喷涌，将她的整个脑海填满。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这么死在你的面前，在你还没有抛弃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