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不一样的赎金
上午见官，下午见商，朱常瀛又花了两日在澎湖各地转了转。
弄清了自家有多少存银存粮。
结论，有银无粮。
瀛州米粮的定价机制决定只有王府名下商行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再有就是用免收关税换来的一些商贾配额。
高价收粮只能是万不得已的办法，现在则没有必要。
可若无粮，大批量接收移民也就无从谈起。
朱常瀛不是神，他也没有办法，就只能把这件事悬着，看将来有没有解决的契机。
回过头，这又要准备礼物，派人入京送礼。
南洋一行的缴获颇多，西洋画、座钟、玻璃油灯、鲸鱼油等等，此外还有一些南洋特产，比如香蕉酒，椰子酒什么的。这些玩意的价值难以衡量，胜在稀缺，送入皇宫就正好。
皇帝老子该舔还是要舔的。
年年给皇帝老子送礼，朱常瀛早已经习惯了！
这一日，朱常瀛刚刚下衙，正准备回家陪老婆时，卫兵前来报告。
说是有自称马尼拉使者前来求见。
朱常瀛暗道等的你好苦，手里这么多马尼拉、低地人战俘，用来搬砖头也不怎么好用，还是换东西来的实在。
不一会儿，两个红毛夷被带进办公室。
朱常瀛看到其中一人，就笑了，“弗德理弗斯，好久不见！”
弗德理弗斯嘴角抽了抽，就感觉好像也没有多久。
“尊贵的大明瀛王殿下，这位是迭戈，代表马尼拉总督前来出使。”
‘迭戈？’朱常瀛就感觉这名字很熟悉。
迭戈微微躬身，很严肃的说道。
“大明瀛王殿下，我代表西班利亚帝国驻马尼拉总督乔蒂同您谈判，希望双方能够放下敌对，共同维护明西贸易稳定。”
“这自然是好事啊。”朱常瀛淡淡微笑，请二人入座，随即问道，“不过本王很好奇，促使你们放下仇恨，选择合作的原因是什么？”
“财富！我想殿下应该同我怀有同样的看法，对么？”说这句话时，迭戈自信满满。
“确实如此！”朱常瀛点点头，“既然乔蒂总督心胸如此宽广，那不如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明西间的贸易条款吧。”
迭戈面色一怔，随即笑道。
“殿下，在谈判之前，马尼拉总督乔蒂希望您能归还船只，释放战俘，这样我们之间才能对等的展开谈判。”
朱常瀛手托着下巴，表现出一副很傲慢的样子。
“释放不了，他们作为泥瓦匠的手艺很好，也表示十分愿意为本王效劳。”
迭戈眼眉挑了挑，拉着长长的语调说道，“殿下，马尼拉有很多大明人，他们或者经商，或者做工，我们相处也很友好。”
朱常瀛暗道果然来了！
虽然在大明朝廷看来，未经大明官准出海的就是乱民，死不足惜，但朱常瀛不会这样想，也不能这样去做。瀛王府之所以迟迟没有对大明私商全面征收关税，就是要尽力拉拢过来一些，而不是剿灭了事。
在朱常瀛看来，这些私商也是可以令大明崛起的一股力量。
朱常瀛笑了笑，“好吧，你把驻马尼拉的大明人拉回来，我们可以交换！”
迭戈一时愣住，竟被朱常瀛给整不会了。
迭戈准备好了各种预案，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简单就同意了。
但真的可以交换么，显然不能，马尼拉不能没有大明人。
“不要玩这种外交把戏了。”
朱常瀛淡淡说道，“我对你们的了解可能比你自己还要多，身在马尼拉的大明人是在为你们做事，就像西班利亚人为英吉利效劳一样，你们的皇帝会在意这些人么，抓住之后恐怕都会被吊死示众吧？
然而本王不会如此残忍，却也不会接受你的胁迫。说说吧，马尼拉打算用多少赎金赎回战俘？”
迭戈沉默了片刻，说道。
“土著人，每人两个银币；西班利亚士兵，每人十个银币；军官，则要看军衔而定。请问殿下，您手中有多少我们的人呢？”
这个数量，朱常瀛还真不知道，把头偏向曹化淳。
曹化淳随口说道，“土著人723个，西班利亚人227个，其中有军官32人。”
听到这个数字，迭戈既庆幸又愤怒，但无论如何，他要把这些人弄回马尼拉，西班利亚人在马尼拉实在是太过缺少了，即便是个废物也很宝贵。
“尊贵的殿下，请您允许我见一见他们，或许您认为我们的赎金太少了，但请相信，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积蓄，加起来也会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
“在没有见到赎金之前，本王是不会允许你们交谈的，不过可以允许你远远的观望一下。”
朱常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的赎金，土著不如一只羊，你的同族也不如一头牛。迭戈，你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要他们去死呢？算了，你也不用试探来试探去的，本王给你开价！”
“一个西班利亚普通士兵，6000斤精米，军衔每升一级，则加米1000斤。至于土著就算了，价高你们不值，价低本王不愿，就留下来为瀛洲效力吧。”
“大米？”
迭戈再一次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听说居然有人打算用战俘来交换粮食的。
按照这位大明亲王所说，需要700吨大米来交换战俘。很贵么？其实不贵，也就价值九千多枚银币，赎金远低于欧罗巴同行业水平。
只是我特酿去哪里弄辣么多大米啊！！
迭戈还要继续纠缠，但显然朱常瀛已经失去了交流的兴趣，挥了挥手，就把人请了出去。
送客回来时，曹化淳就憋着笑，“殿下，那个叫迭戈的家伙险些被气的撞墙。”
朱常瀛冷冷一笑，“还有呢，你还看到了什么？”
曹化淳神色一紧，“奴婢很可能，马尼拉会误判我军缺粮，难以远征？”
“就是这样。”朱常瀛很严肃的对曹化淳说道，“永远不要被人的表情所欺骗，你应该懂，不要只顾着看笑话。”
迭戈回到了船上，他坐在指挥室里埋头沉思。
“弗德理弗斯，你说一名统帅会将缺少补给这样致命的情况轻易透露给敌人么？”
“一定不会的，除非他是个蠢货！”
“你认为这位大明亲王是蠢货么？”
弗德理弗斯耸了耸肩，“迭戈，你认为一个蠢货会从低地人同我们手中夺走丁香之岛么？”
“是啊，他不是个蠢货，这让我很疑惑！”
“那现在怎么办？明国人已经明确拒绝了我们再次谈判的请求，返回马尼拉么？”
“不！我们要去一次香山澳。”迭戈脸上泛起冷笑，“或许葡萄利亚人对这位大明亲王更加了解。”
“那战俘呢，乔蒂总督给我们的使命是赎回战俘！”
“让他们继续做泥瓦匠吧。”
迭戈无所谓的说道，“不然能怎么样呢？我们带来的银币没有用，难道要返回马尼拉为明国人运送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