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一个战俘也没有留下
一支荷兰舰队正在同邹启怀部对峙,三艘盖伦战舰、四艘蜈蚣船、两艘福船这个配置很联合国。
贺承志部已经迎了上去,在邹启怀部两点钟方向策应。
14比9,数量占优,火力占优,质量占优,我倒是要看看荷兰有什么本事来翻盘?
至于怎么打就是邹启怀同贺承志二人的事了,海军将领都是在海上泡出来的,我这个半吊子指挥官不瞎掺合才是明智的做法。
领导嘛,就应该摇扇子,不然也锻炼不出来合格的海军将领。
荷兰城的战斗持续将近一个小时,可谓神速。
吴天佑的神助攻,功不可没。
当我在卫队簇拥下踏入这座堡垒时,不禁有些傻眼。
这特酿除了城墙已经没剩下啥了。
几座联排高脚木屋一看就是库房,正在烈火中渐渐支离破碎,里边存着的货物也将付之一炬,丰厚的财富就这么被烧了。
堡垒中最为高大的一座建筑被炸的面目全非,碎裂的砖石铺满了半座堡垒,不出意外,这座建筑应是教堂,也是存放火药的地方。
目光所及之处,也就还有五六间房屋残存。
喘气的至今还没有看到。
哦,错了,有头驴子还没死,不过也快了,肚子上插着一块木板。
巨亏啊,看样子战利品将会少的可怜。
我问最早参加战斗的那位哨长,“战俘呢,不要告诉我一个也没有。”
那哨长一脑门子官司。
“回禀殿下,库房同西洋庙都是红毛夷眼见不敌,自己点的。至于战俘么一个没有留下。”
“都杀啦?”
“卑职也不想啊。”哨长无奈的指了指还在城中四处乱窜的土著,“这些人入城之后就杀红了眼,言语不通,卑职也管束不住他们啊。”
这个确实没办法责怪他。
就在我眼前十几步距离,一个土著正对着一具荷兰夷尸体掏心掏肺呢,是真的掏心掏肺,不清楚此地是怎样的风俗,将敌人开膛破腹,肠子拉出来挂在脖子上,似乎是在证明自己的勇气?
此刻,这名土著手里抓着半片肝脏,正咔滋咔滋咀嚼着,特别的有滋有味。
实在是看不下去,要吐了!
我把脑袋歪在一旁,问吴天佑。
“那个叫朗布的人呢,你把他叫来!”
吴天佑也被这景象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茹毛饮血啊,只有话本里才有!
“卑职这就去找!”
城堡虽然不大,但土著人战斗起来显然也没个规矩,就是猛冲猛打,如今正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就更加的忘乎所以,肆无忌惮,都特酿抢疯了!
我正琢磨着如何赶走这群盟友呢,忽听有轰隆隆的炮声传来!
于是急忙登上城头观战。
这是一场真正的战舰对轰,烟雾弥漫,炮弹如急风骤雨。
看态势,荷兰舰队试图接舷作战,以弥补火力不足的劣势,而我方舰队则拉开距离,展开战列线,持续炮击。
我喜欢这种战争,因为不对称!
红毛夷在南洋土著面前耀武扬威,但在我瀛王军面前,还是放下身段,好好做人吧。
我只是有些奇怪,战力对比相差悬殊,荷兰夷为什么还要这般拼命呢?
哦,城下的死尸说明了一切,这应该是荷兰夷在南洋战斗减员最为惨重的一次,更要命的,非但没能打下蒂多蕾,还丢了特尔纳特。这让唯利是图的商人如何能善罢甘休。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这样想,我多多少少对他们有了一丝理解。
而我的责任就是叫他们理解的更深刻一些。
正这个时候,吴天佑终于将朗布带了过来。
这人身穿皮甲,浑身浴血,便披散的头发也被血水黏为一缕一缕的,胸前赫然挂着两颗还冒着热气的手雷,看错了,是心脏!
这是个什么玩意啊,若是没有心理准备,我是一定要呼叫大师兄的,‘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这么辣眼,实在是令人难有好感。
“朗布首领,你要约束你的士兵,并尽快把所有人都叫到我面前集合!瀛王军将接管这座堡垒。”
当朗布听过吴天佑翻译之后,眼神闪过几丝冷光,但瞬息间又被隐藏了下去。
“大明瀛王殿下,我们是盟友,为您夺下这座堡垒提供了巨大帮助,我的勇士很多都战死了。尊贵的殿下,您应该给予为您效力的勇士以荣耀同财富。”
“你说的没有错,朗布首领!”
我冷着脸对他说,“你会得到丰厚的回报,你手下的士兵也是如此。但现在,必须停下这种毫无意义的破环,立刻,马上!你要知道,你们现在焚烧的,是我的财产!”
朗布的表情告诉我他的内心在挣扎,我倒是很希望他突然对我拔刀,如果这样我还能少分一份战利品。
然而理智还是迫使他微微躬身,最终在吴天佑的监督下执行我的命令去了。
刘时敏盯着这厮的背影,极为笃定的说,“殿下,这土蛮有不臣之心!”
我心说人家甘心臣服才是怪事,当家作主自己说的算才是想当然的吧。不过这厮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二鬼子,便装都不会装。
两刻钟之后,朗布带着他手下在一片废墟上集合。
这就没办法看,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着点人体零碎,从头到脚就像粉刷着一层红油漆。肩扛手提着一些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
我笑着对朗布说道。
“你的第一个夙愿,报仇已经了结。现在,本王帮你完成第二个夙愿,带着你的人去收回自己的领地吧,但没有我的准许,不可挑衅你们的王!”
转头,我又看向吴天佑同一名哨长。
“你们两个带兵同朗布首领一同去,记着,我们只是要防止王室出兵,至于领地内部事务,就不要干涉了,由朗布首领自己拿主意。”
吴天佑听我说完,同朗布叽里呱啦的说了好一会儿,朗布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只看向城楼上吊着的十几具干尸,缓缓说道。
“我要把他们带回去!”
我点点头,“这是应有之义!”
打发了朗布,城中就都是自己人,这才放下心来打扫战场。
虽然存储的货物被烧光了,但我相信还是有一部分财富掩埋在废墟之下的,这个就不需要同盟友分享了,何况这个盟友并不十分的可心。
海上的战斗仍在继续,我重新登上城头观望。
没有意外,敌军的一艘蜈蚣船被击沉,两艘福船被围困,荷兰舰队扛不住了,正在转向逃走。
这让我有些无语,气势汹汹的来,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跑了呢?玩命到底啊。
而瀛王军则有一艘战舰受创,正在脱离舰队退往港口。
邹启怀部在追击,贺承志部试图迫降两艘福船。
大事已定,但我仍旧贪心不足,我看向刘时敏淡淡一笑。
“去把特尔纳特苏丹请过来吧,就在这废墟之上款待他。”
临近午时,沈兴率领的第二梯队才姗姗来迟,而随着他们的到来,清理战场的速度陡然提升。
此战,瀛王军战陨十三人,朗布的手下死了四十几个。
而敌军数量真正是让我有些无语的,荷兰夷才三十几个,土著二鬼子也不过百人。
就说红毛鬼有多猖狂吧,三十几个人就控制一座有着两万多人口的岛屿,偏偏还挺安稳。
而弄懂了其中的内在逻辑,也就理解为何傲慢的欧罗巴自以为世界中心,将整个世界视为一场牌局了。
而这场牌局的赢家,将决定今后数百年的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