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救世之术
当夜,刘时敏便去问明这位沈令誉擅长医治何种疾病,最好还是独门绝技。
夜已经很深了,我已洗过只等着他回话。
人都没有走,就在我的卧室里等着。
回来时,刘时敏的脸色不是很好,他说话吞吞吐吐的。
“沈郎中确实有一项独门医术,但但咱们没法子用,沈家夫人说说他可以医治天花,也不是医治天花,只说用了他的法子,这辈子便不会患天花了。奴婢觉着沈家人疯了,为了救人在胡言乱语!”
他这样说,我可就不困了!
我激动的问他,“这话是谁说的?他家夫人,还是哪位弟子?”
“是沈家夫人所说,她说这门医术是祖上传下来的,传男不传女,就只有沈郎中同他家长子会这门医术,门下弟子都是不传的。”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周总管没有胡子,但帽子也被气歪了,“若天下有这般神妙医术,太医怎不知?便是太医院不知,京师郎中何止千人,这种神术怎不会流传开来?”
刘时敏很无奈。
“我也是这样问的,他家夫人说此法虽妙却也担着风险。按她的话说,若气血不足的人使用此法,轻则重病一场,重则人就死了,便是气血足的,也会轻微不适,有些小恙。
她还说,行此法以四至十三岁为最佳,太小太大则风险倍增。所以这法子很少动用,只沈家族人知晓,外人却是少有人知道。”
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了,难道真是种痘?
我怔怔看着刘时敏,“她还说了些什么?”
“再有就是针灸跌打了,他医术高明不假,但这也算不得独门医术。”
“有没有说沈家人用了预防天花之法,而人又在京师的?”
刘时敏有些懵,“奴婢没有问啊,殿下,这人急糊涂了的,她在胡说啊。”
“你先不要管她是否胡说!”
我很认真的对他说,“你再去一次沈家,直接去问,若有人,就直接给我带回来!对了,将沈夫人也请来!”
“好!”
刘时敏转了一个身,又无奈的转回来,“殿下,皇城门都关了”
“那那那你明早上起来就去,要快去快回!”
周总管还要再劝我,我却摆了摆手,“一切等明日见了人再说,现在争论真假没有意义。”
就这样,几人满怀狐疑的散去。
夜深人静,小卓走进来一边铺着被子一边问我,“殿下真信天花有法子可医?”
我说,“这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正因为无法可医,才要亲眼见一见去辨别她所说真伪啊,万一就是真的呢?”
小卓甜美的笑着,“我也是这么想的呢,不过这法子也不顶用啊,又不能用来救沈郎中”
说着说着,小卓的手就颤抖起来,她抿着嘴唇问我,“殿下不会是想不可以,奴婢不同意!”
我笑着安慰她,“你想多了,我还不至于为了救一个人那般拼命,但换了你,我还是可以拼一拼的。”
小卓甩着圆润的两瓣躲去了房里,她不理我了
很惆怅,小卓又被我挑逗的小脸红了,但我啥都不能干。这不是在折磨人么,以后这毛病要改!
第二日一大早,刘时敏便带着两个人来到府邸。
一位年过四旬的妇人,想必就是沈夫人,一个是年十四五的少年人,为沈家族人。
沈夫人看着憔悴至极,精神萎顿,见我就跪,哀哀怯怯的求着我救人。
我示意小卓将她扶起来,拿了把小杌子给她坐。
我对她说,“沈夫人暂且安心,本王昨个派人去问过,沈郎中在狱中尚未提审受刑。”
听我这样说,哭成泪人的沈夫人方才止住垂泪,她欠身万福,“殿下的恩德,沈家铭记肺腑,民妇代拙夫谢过殿下了。”
“你也先不要急着谢我。”我面带为难的对她说,“夫人久居京城,当对朝廷的法度多少有所了解,本王位虽尊贵,但却不宜插手政事。”
听我这样说,沈夫人的面色变得更加灰败了。
想想也是,在这大明,我的身份地位已是天花板级别,若我都不能将人救出来,别人则更加不可能。郭正域都被抓,沈鲤尚且在自保,谁会在意他这样的小人物呢。
名气大又怎样,在权力面前也只能垂死挣扎。
这沈夫人许是误会了,她又跪地哭诉,“请殿下一定救人则个,沈家薄有家资,愿悉数奉上,只要拙夫能囫囵个的回来。”
小卓扶起她重新落座。
“我这样说并非图谋你家的钱财,而是实话告知你此事的难处。沈夫人也不要心生绝望,虽然艰难但本王对沈郎中也是极为钦佩的,这人自然要救。只是怎么救,本王还没有拿定主意,所以才将沈夫人请来。
我接下来的问话,夫人要实话实说,或许沈郎中才能有一线生机。”
沈夫人抽噎着说,“殿下只管问,民妇不敢隐瞒丝毫。”
我斟酌了一下,问她,“夫人言说沈郎中有预防天花的方子,可知这方子详情?”
沈夫人说,“民妇只见过拙夫如何给人医治,但方子却不得而知,只他们父子知晓。”
“那好,你便说说沈郎中是如何医治的。”
说话间,沈夫人从身边仆人手中接过一长条状的木盒,打开木盒,她从盒子里拿出一根尺余长的纤细银管。
“拙夫给人医治时,用此银管的一头蘸些药粉,然后将药粉吹入患者鼻腔。若顺遂,受粉者低烧两三日痊愈之后,便不会再生天花了。若不见低烧,则需再加大粉量,重复施行一次。”
我原以为这法子是割破皮肤将药粉撒进去,没想到竟然是鼻吸,难怪沈家夫人带来的人两臂看不到种痘的疤痕。
但我可以确定这是真的,真的是一种接种方法,只是究竟有多大功效暂时还无法验证。
而至于沈夫人眼中神秘的药方,应该是天花的粉末。以毒攻毒,这是后世通行的防疫方法,这一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我追问她,“夫人可带了药粉来?”
沈夫人面色一紧,“拙夫对药粉看管甚严,不许旁人碰触,便我也不知他放在了哪里。”
我猜想沈夫人是知晓药粉就是天花结痂后研磨的粉末的,但她不说,这也可以理解。
想必从沈夫人口中也再追问不出别的了,我安排人将沈氏送回。
转回头,我告诉小卓,“今儿的午饭就不要准备我的那份了。”
小卓仔细把我看了一圈,关切的问我,“殿下是哪里不舒服么,奴婢这就去请郎中来。”
“呃,不是!”
我拉住小卓,对她微微一笑,“我这就要准备生病,非但午间的膳食不能吃,晚间的也不能,如此,这才有生病的样子。”
小卓还要再说些什么,周总管、刘时敏、曹化淳几个也一脸的难以理解。
我却摆了摆手,对他们说,“这个人我救定了,谁也莫再多说,只按着我的法子去做!”
我很认真的对周总管说,“关宫门之前,老总管要去皇祖母面前说话,就说我患了头疯,头痛欲裂,不能进食,要太医来看!”
头疼这个病,是无法验证真伪的,也只有这个法子最为可行。
至于能不能成,就要看我的演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