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妈，就这点钱，连个衣服扣子都买不了，你打过来又有什么用。”
软饭alpha培训班刚结束一天的课程，季哲彦走在街上讲着电话，“你赶紧想办法让他再多打点钱过来，好歹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不可能手里就这点闲钱。”
“行行行，我先撂了啊，有omega给我发消息了，我得回一下。”
宋沛在一旁不方便插话，于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四处乱看着，结果目光就不由自主地锁定在了一位独自喝酒的alpha身上。
那位alpha坐在窗边吧台的位置上，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酒吧别处都略显拥挤，但这位alpha身边却空无一人，通身的气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生人勿进。
从宋沛的角度只能看到alpha的侧颜，跟平日里在软饭班里常见的暖男型alpha不一样，眼前的这位眉眼中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不耐。精通omega心理学的宋沛知道，这模样不会让omega感到害怕，反而是会——
感到腿软。
这风格不错，倒是可以试着效仿一下，宋沛琢磨着。
接着，那alpha起身离开的座位，看样子应该是打算去洗手间。而随着对方身形的移动，拥挤的人群居然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宋沛：震撼。
令他更震撼的，是对方后颈上的隔绝贴。那款上课老师专门介绍过，三千多一盒，一盒里面没几个。
三千多的隔绝贴宋沛也不是买不起，但这玩意就是个日常消耗品。类比一下就跟花三千多买了包消毒湿巾一样，除非家里有矿不然没人会花这冤枉钱。
“看什么呢，跟个傻子似的。”季哲彦的手在宋沛的视野里晃了晃，“不是要去吃夜宵么，磨蹭什么。”
“我……”宋沛喉结动了一下，“刚刚抓到了一条隐藏肥鱼。”
肥鱼，软饭培训班中的黑话，意指有钱有势的alpha，如果是有钱有势的omega，则是用肥羊来称呼。
“肥鱼？”季哲彦顺着宋沛的视线方向望过去，上下打量着，“在这种低阶的酒吧？逗傻子呢。”
“他用的是黑石牌的隔绝贴，”宋沛指了下后颈，“那玩意五六百一张，可不就是肥鱼。”
季哲彦不屑，“那哪好说，没准就是贴出来装逼呢，alpha不是最爱干这种事情了。”
“有点常识大哥，黑石这个牌子也就咱们这种人能认出来，他在这样一个酒吧里贴，装给谁看？”
季哲彦听了这话，透过玻璃窗往吧台处看了几眼，什么肥鱼都没看到。
“行了，有肥鱼你自己去捞吧，你倒是不忌口，”季哲彦摆摆手，“我反正只吃肥羊，鱼这玩意儿吃不好容易卡嗓子。”
“我先过去点菜了，你要是不来跟我说一声。”
“你先去吧，”宋沛点头，“我过去看一眼。”
酒吧。
肥·季辞远·鱼刚结束一圈巡视，重新坐回自己的专属座位开始摸鱼。比较迷惑的是旁边突然冒出来个alpha，季辞远估摸应该是第一次来的顾客，还没听过他信息素可以绝育的故事。
没有理会这位纯良的顾客，季辞远点开手机刷起了租房信息。他现在的小区安保不算特别好，之前仗着自己是个alpha，并不怎么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但现在手里有了闲钱，觉得还是换个安全的地方住比较好。
然而，也不知道大数据是不是因为他的手机连过闻浅那边的wifi所以被迷了眼，点开租房的网站，刷出来的前三页都是买房信息，单看照片就是普通人买不起的款式。
本着看一眼又不花钱的原则，季辞远点进去看了一下售价。
不错，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价格，打扰了。
在旁边偷偷围观的宋沛：不愧是大佬，别人闲着没事干刷微博，他闲着没事干看房子，失敬失敬。
【闻浅：[图片]】
【闻浅：小白嘴里抢过来的。】
季辞远点进去图片，一枚闪存躺在闻浅的手心里。那是季辞远用来登录公司账号时用的闪存驱动。
看不到文字只隐约看见图片的宋沛：可恶，这就是大佬养的omega吗，这么细皮嫩肉的。
【孤家寡人：现在你那放着吧，我明天回公司的话，用公司wifi不需要用这个驱动。】
【闻浅：方便语音么，我在刷记录懒得打字。】
季辞远准备打字的手一顿，他记得闻浅对刷游戏记录这事好像没太好偏好，上次好像是因为腺体疼得睡不着觉才去的。
这是，又疼了？
季辞远自己没带耳机，扭头瞥了一眼旁边的顾客，对方正带着个airpods抖腿，明显沉浸在音乐中的模样。
问题不大，季辞远一个语音通话拨了过去。
宋沛：想不到吧，我耳机没声。
“你啊，把我忽悠睡了也就罢了，走之前也不知道叫醒我，”闻浅那边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我醒来都下午四点了，作息直接乱套。”
“少甩锅，”季辞远，“我看你的缺觉程度，就算一口气睡到晚上八点翻个身还能接着睡。”
“几点不是重点，”闻浅打了个哈气，“重点是醒来之后没看到你。”
季辞远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什么意思。”
“一听就是当年生理卫生课用来写数学作业了，”闻浅那边的键盘声停了下来，“压制后的omega最是虚无的时候，那感觉就像是你午觉睡醒之后发现已经黄昏，家人都在大洋彼岸，唯一能够陪伴自己的宠物还在昨天去世了一样。”
“也就是坚强如我，才能这么平静地给你打电话，换个别的omega分分钟闹给你看信不信。”
宋沛：不亏是大佬家的omega，这满嘴跑火车似撒娇法一听就不是一般人。
感叹过后，宋沛偷偷去瞄一旁的大佬，只见alpha一脸深思的模样，似乎真的在回忆卫生课有没有讲过类似的内容。
宋沛：？
大佬你清醒一点。
“行了，也不是为了这个才给你打电话，”闻浅又道，“本来想着给你带两盒隔绝贴的，结果睡过去了，都没来得及给你。”
季辞远啧了一声，“我又不是买不起隔绝贴。”
“不一样，这个给你专门是定制的，可以保养腺体。”
“那还挺高端，”季辞远摸了下后颈，“下次见面再给我吧，也不差这一两天。”
宋沛在一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哦，还有个事，司机跟我说你最近在找房子住，”电话那端传来喵呜喵呜的猫叫声，“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要不先到我这边住着？”
“你别总欺负小白，”季辞远没好气道，“而且我为什么要跑去跟你住。”
“我现在可是一条命都被你拿捏在手里，见不到你人我心里虚，”闻浅那边又开始噼里啪啦敲键盘，“将心比心，照顾一下我们omega脆弱的神经吧。”
季辞远：……一点也没感受到你心虚。
“泳池，影院，游戏室，桑拿房，”闻浅循循善诱，“定制三餐附带理疗按摩，来不来。”
季辞远没出声。
闻浅使出绝杀：“小白任你揉搓。”
季辞远秒回：“在家等着我。”
电话很快挂断，季辞远心情颇好地规划起未来的搬家计划，不经意间一转头，就对上了身旁alpha炙热的视线。
那视线中，有震惊，有惶恐，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崇拜。
季辞远：……？
“培训的这六个月中，我迷茫，我彷徨，我不知所措，”宋沛热泪盈眶，“老师常安慰我，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让肥羊追着自己跑，我从来不相信，直到我今天遇见了您。”
“我简直如迷途的羔羊寻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一般，这一切都是因为您的出现。”说着宋沛赫然起身，冲着季辞远就是个九十度鞠躬，“前辈——”
“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