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少年帮派

    整个初中的时光，丁晓光还是是无比自豪的，丁晓光的母亲王秋月也是十分骄傲的，因为丁晓光成绩长期处于年级第一的位置。那时及以前的岁月，丁晓光是典型的学霸，而初中那段学习岁月，丁晓光俨然是学霸中学霸。

    但那时候的丁晓光，内心已经开始走向狂野，比起做学霸，丁晓光更愿意做个学渣，因为做学渣，就能够混帮派。丁晓光极其讨厌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他特别希望能去感受团团伙伙的温暖，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

    丁晓光喜欢帮派的原因是想成为一名混混，而成为混混后就似乎拥有了同龄人不可企及的光明正大的特权——明目张胆地泡妞。那个年纪，泡妞才应该是青春飞扬的标志。

    学校的各个角落都是各个大大小小帮派的聚集场所，而公共厕所貌似是所有帮派的最爱。每每在厕所门口啸聚山林的都不是要上厕所的同学，而是许多帮派分子，在此开帮派会议，众人泯然于烟雾之中，谈吐粗糙，随着烟雾一起盘旋在空中的还有牛皮，久久不能消散。丁晓光那些年一直搞不懂那些混混们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能够做到一边吸着烟气一边吸着厕所扑面而出的氨气，而且还能神情愉悦地商量着帮派的发展大计。

    丁晓光曾无数次在上厕所之际想接近一个长期在厕所外蹲守的小帮派，这个帮派的名字显示出了它是一个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做派却能直抒胸臆绝不拐弯抹角的帮派——死磕团，这个名字叫着叫着就变成了屎壳郎。

    丁晓光见证了这个死磕团从弱小到强大最后到消失的过程，虽然他一直是以一个奇怪的身份存在——帮派的编外人员。这种编外的身份日后在丁晓光的生活中不断的出现，令人啼笑皆非。

    丁晓光在初一刚入学时就知道了死磕团，但一直没能加入，有过几次尝试，但均以失败告终，因为帮派成员一致认为团内如果混入了学霸，那是对混混的一种侮辱。在初一即将结束时，丁晓光以帮助帮派人员写作业的条件被老大破格吸纳成为编外成员，至于如果想转成正式成员，还附加了另外一条件：先考察一学期。

    死磕团老大名叫姜涯，为了体现自己是个足智多谋的帅才，他对外一直自称姜子涯。姜子涯认为，作为老大，别的能力有没有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能力一定是要会蹭。蹭流量这一点可能真的算得上是姜子涯在那个年代超前的能力。蹭个姜子牙的名号，那绝对对帮派来说是打响名声的重要一步。毕竟只有名声在外，才能人财两旺。丁晓光成为编外人员之后，姜子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丁晓光安排职务，这是一个老大必须行使的权力。根据丁晓光的技能，姜子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他做了帮派的会计。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安排，因为按常理来说，会计是一个帮派的核心岗位之一，让一个编外人员掌控，实在是欠缺考虑。从中可以看出姜子涯，的确还是不如姜子牙。丁晓光倒是欣然接受，并且从这一安排中，他看到了姜子涯对自己寄予了殷切的厚望。

    丁晓光在帮内的任务是管理帮内除人以外的其它所有资产，但那时死磕团里除了人以外，没有任何资产。为了让帮派能够快速壮大，有资可管，姜子涯迅速召开了一次决定死磕团命运走向的关键会议，宣布调整帮派的战略部署。死磕团原定的帮派战略是先制霸校内，然后制霸小镇。姜子涯经过一番分析与论证，当场宣布会议决定：既然死磕团的终极目标是称霸小镇，那我们何必拐弯抹角，直接从小镇开始称霸。大家连连点头，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称赞帮主谋略过人。在这次关键会议结束后不久，死磕团就坚定地执行了会议的决定，但几次尝试去校外收商家保护费被揍到不知东南西北之后，姜子涯又迅速地把帮派的定位重新调了回来，先把初中霸了再说，至于长远目标择机再议。

    自从坚定了制霸初中的目标之后，每次的厕所会议，死磕团多了一项内容，那就是随机收取前来上厕所同学的如厕费。这一点，被其他帮派所不齿。为壮大势力，死磕团在姜子涯几次英明地领导下，迅速在初中校园内兼并了几个小团伙，实力陡增。但在对抗初中部更大的一个名叫“老子天下第一”的帮派时，死磕团败下阵来。果然天下第一不是说说而已。这次失败的收编，让有些帮内成员诚惶诚恐，于是有人提出了一个富有创造性的建议：去小学门口收取保护费，先充实帮内资产，招兵买马，然后卷土重来，一举拿下初中部第一帮派的名号。作为编外人员的丁晓光从未被允许参与帮内此等大事的表决。其实其他帮内成员的参与度也不高，因为不管大家怎么表决，最后都是唯姜子涯的意见马首是瞻。好在考察期很快就要结束，丁晓光就能以正式成员参加这种厕所门口的吸气大会。正当丁晓光满怀欣喜准备投入死磕团怀抱以正式成员加入厕所会议的时候，姜子涯又一次没忍住在校外跟社会人死磕，结果被当场磕翻在地，抢救无效，一代死磕团老大就这样在死磕中磕死了。由于死磕团一时群龙无首，加之学校自此恶劣事件发生后实施严打，于是校内各个帮派土崩瓦解。这一系列的变故，一度让丁晓光迷茫了很久。

    说了这么多，丁晓光跟马达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马达在这期间是如何升华了他与丁晓光之间的友谊了呢？其中更细致的故事是这样的：

    马达是死磕团成立之初的核心成员之一，主要身份是打手。凡是帮派需要收保护费时，通常是老大讲完一番道理之后，马达冲上去摁住对方，然后收取保护费。这种收取保护费的方式相比其它帮派的区别在于，死磕团老大姜子涯还要讲道理，虽然这本身就毫无道理可言。马达在帮派的一次次扩张中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是帮派不可或缺的力量，虽然在校外尝试收取保护费时屡屡受挫，经常被揍得很惨，但在每一次开疆拓土的关键时刻，马达都会表现出作为帮派骨干毫不怯场的风骨，这一点让姜子涯十分欣赏。丁晓光之所以在校园众多帮派中选中了死磕团的原因之一就是马达在其中，因为他想跟着兄弟混。丁晓光之所以屡屡加入不了死磕团也是因为马达在其中，他阻止丁晓光的加入，因为他不想他的兄弟跟着自己瞎混。

    丁晓光想加入帮派还有其它三点原因：一是觉得可以威风八面，二是自己之前被别的帮派收过保护费受过欺负，三是自己喜欢的姑娘竟然跟了一个帮派的老大，自己在这个姑娘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然后被打了一顿。虽然自己被欺负受过窝囊气，但事后马达都帮自己出过气，但这让丁晓光更加坚定地想成为一名混混。死磕团覆灭之后，马达转入地下，并成立一个“马家军”的队伍，这回丁晓光连编外都没混成，因为马达觉得丁晓光不适合当混混，如果真有什么事，自己罩着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