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闯关入社
富贵对这昙花社没有半点兴趣,丁晓光倒是来了兴致。国庆收假后的第一个周末晚上,他就决定前往昙花社一探究竟。丁晓光按木牌上面的电话提前联系了那位当日在宿舍鬼鬼祟祟的哥们,得知那哥们名叫方不方,听这名字就让人有点方。
在方不方的引领下,丁晓光来到了昙花社驻地。
昙花社隐藏在南校区五教六层偏南的角落,一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但前往五教六层的过程却像是在过五关斩六将,从第一层开始就有人蹲守,作为曾经有过“帮派”经验的丁晓光,条件反射地准备拔腿就跑。方不方倒是眼疾手快,一把就把丁晓光拽住了。估计每次来入会的准会员没少逃跑,他这也是干出了经验,提前做了预判。
方不方稳住丁晓光说道:“兄台,你这是哪般啊?都要到了,怎么就要不辞而别呢?”
丁晓光答道:“兄台,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搞的一点都不像个文学社团,更像是个黑社会团伙,还有人放风呢。”
方不方算是明白丁晓光意欲逃走的缘由了,大笑道:“这哪跟哪啊,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位仁兄在这不是放风,而是给你接风。”
丁晓光晃过神来,说道:“早说嘛!拿酒来!”
方不方这回也方了,说道:“不不不,丁兄,接风不是用酒接——”
丁晓光更方了,问道:“那用啥接?”
方不方说道:“咱们是文学社团,那当然是以诗会友嘛!”
丁晓光说道:“感情这入你们昙花社,还得先试试本领呗。”
方不方竖起大拇指,说道:“丁兄智慧!”
丁晓光说道:“明白了。那,告辞。”
拱手说完,丁晓光又转身要走,方不方又一把拉住,说道:“丁兄,您可是好文采,这肯定难不倒你的。”
那接风的哥们估计在这楼道喝了不少夜风,早就憋不住了,呛道:“这位仁兄,你莫不也是跟那些想来我们昙花社,混个文坛花名的江湖鼠辈一样一样的吧?”
丁晓光哪受得了这等刺激,一口傲气不出不行,回呛道:“小子,放马过来!”
眼看激将成功,接风的哥们赶紧接招,说道:“好!那咱们就比个对子,如何?”
丁晓光满脸写着“不屑”,说道:“随你!”
那哥们倒是成竹在胸,说道:“那我来了,且听我……”
丁晓光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猫腻,于是打断说道:“且慢,且不听你言语,既然要比,那就比即兴。”
对方一哆嗦,本来早有准备,想给丁晓光来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被反将一军,但话已至此,也不好收回,只能接着顺下去,说道:“好!即兴就即兴!怎么个即兴法?”
丁晓光说道:“你也别出题了,我也不出,老方在这,作为旁观者,他来出最合适。”
方不方说道:“那好,我就当回见证人。既然是即兴,那也即景吧”,方不方望着楼道窗外的黑夜,月明星稀,指着夜色说道:“就此情此景,大家即兴作诗一首吧。”
那哥们猝不及防,但好在意识清醒,立马主动出击,说道:“行,既然是丁兄提出的这个想法,那就不抢丁兄的风头了,丁兄你先来。”
丁晓光心想,你这家伙,还挺鸡贼!
没想到他还有更贼的举动,那哥们接着又说道:“也不为难你,给你两分钟准备时间,免得传出去说我胜之不武。”
丁晓光“呵呵”地哼着说道:“那我就只能胜之不武喽。”
丁晓光一边说着,一边脑子和眼神飞速地运转起来,没到两分钟,就作了出来:
明月夜深夜月明,
唱歌声浅声歌唱。
暗影光长光影暗,
聒鸟啼短啼鸟聒。
丁晓光作了一首单句对仗诗,不仅对仗,最中间也暗喻着对方不知“深浅长短”的对仗,并且还藏起头来,对这哥们一阵嘲讽,“明唱暗聒”。刚一吟完,方不方一顿鼓掌,嘴里念着“好诗好诗!”,吓了两人一跳。
那哥们听完丁晓光的即兴诗,一时内心错乱,虽说强力压制慌乱的神色,但也只见他动着双唇,不闻声语出来,更是由于丁晓光诗气汹汹,那哥们的语言通道更似堵了车,动弹不了半分。
方不方见机忙打起了圆场,说道:“以诗会友,点到即止,点到为止。”
丁晓光心想,这小子压根还没开始点呢!
对方语塞归语塞,但好在自己心气还没完全泄掉,哆哆嗦嗦着,强行憋了四句诗来:
月色薄如翼,
人脸厚似铁。
若是光明者,
何必夜来行。
丁晓光抱了一拳,也不言语,直接往楼上走去,那哥们怯怯地退出了通道。
上了二层,又有一员“女将”在等候,这回这姑娘倒是客客气气,直接开门见山,作对子,开口作道:
书山原无路,奋至径开。
丁晓光答道:
学海本无涯,向定岸来。
上了三层,又见一哥们,满脸挂着鄙夷,不屑多看丁晓光几眼,作了一至七字诗:
卓
风流
就是我
学富五车
文坛任我游
千金一字难求
尔若识趣把降投
丁晓光一时竟开始放肆起来,嚣张地作了一至七字诗回敬:
犬
爱显
太肤浅
不知收敛
狂吠欲疯癫
棍棒一顿痛扁
俯首帖耳泪满面
到了四层,关主是一身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孩,二人对拆字成诗。
女子说道:心秋已成愁
丁晓光答:舍予方能舒
到了五层,关主还是一姑娘,二人约定作起了飞花令。除了保持飞花令“花”字位置递进的规则之外,还需自己作飞花令的诗句在原诗中的下一句,必须带有人或物,且表达某种情感。
姑娘行令: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丁晓光答: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姑娘继续: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丁晓光答:
满地芦花和我老(归家燕子傍谁飞)
姑娘接着说: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丁晓光答: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姑娘继续说: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二人棋逢对手,谁也不想甘拜下风。于是换词后一人一句又往下接了十来句,方不方听得目瞪口呆。眼看二人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他伺机打断宣布通关成功,直接送丁晓光上了六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