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万年的遗憾，已远
苏烨继续唱着。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华晨雨皱起了眉头，脸色难看。
这曲调，太慢了。
每个字几乎都占了几拍。
而且转音很少。
这种唱法，极其考验唱功。
要知道，快歌，其实比慢歌好唱。
因为快歌，每个字的咬字发音，一刹而过，不容易暴露问题。
慢歌，却要将每个字音，唱得清清楚楚。
也许，有人说快歌令人喘不过气。
比如《难念的经》，就是典型的快歌。
它像钢琴曲界的《蜜蜂飞舞》，被人称为速度的试金石。
但是，如果极致的快和极致的慢比起来。
慢，更难。
因为，快，还能靠勤练补足速度的短板。
而慢，却不只是拖慢速度就行。
同时还会暴露出气息是否充足。
音色是否美妙。
音准是否一致。
感情是否饱满等等问题。
就像跳一支舞。
跳得快了，眼睛看不过来。
稍有形似即可。
跳得慢了，谁都能挑你毛病！
不是这里不到位，就是那里不优美。
花晨雨原以为苏烨只精于快歌。
这几天还特地准备了一首没发表过的快歌。
万一苏烨再唱红了，就上架这首单曲。
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不学你，但我也能唱！
谁知道苏烨居然写了首慢歌？
还唱得这么好？
那自己哪还有制敌之歌！
啊——混蛋苏烨，为什么保密做得这么好。
太！坏！了！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苏烨慢慢唱出a段的最后两句。
音调从高昂又渐渐低落。
这四句歌的处理，极为困难。
仅仅四句，就完成了一个高潮的起落。
先是前两句慢慢激昂了起来。
如久渴之人得到甘霖。
但后两句又描写了失去的绝望，用缘分一词，写出缥缈而不可捉摸。
苏烨想起原电影剧情。
知尊宝慢慢离开城楼，走入沙漠。
城楼上的人在说：“看，他好像一条狗哦。”
我以为我可以抵抗命运，
取月光宝盒，盛你一滴清泪，
和我胸前三道伤痕，
换上天再给一次机会。
但我为普度众生，头顶金箍，
一生禁锢，恩断情绝。
不能踏七彩祥云做你英雄，
但愿你没有听见，
我心里滴的血。
五百年时光换不回，一段爱恋，
只成我心魔执念。
中段过渡音乐声渐大，苏烨在竖琴和沙锤声中，等着b段。
满厅寂静如雪。
连风声都不能听见。
人人都泪眼依稀。
这世界你没有来过，
但你的歌来过。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情人，别后，永远再不来。】
【无言独坐放眼尘世外。】
【鲜花虽会凋谢。】
【但会再开。】
【一生所爱隐约。】
【在白云外。】
这首歌总共就十六句短短的歌词。
却把一种超越时间的荒芜感，
和痛失所爱的终生追憾写得淋漓尽致。
这个世界的人还没有想过，
歌，可以以这么简单的形式来写，
但却透彻而隽永。
他们不知道，在蓝星，有一种文学体裁，
叫诗词。
其中的五言绝句，甚至可以用二十个字，
写尽人的一生。
与此比起来，这首歌词，甚得其中三味。
【苦海，翻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若我得证果位，能逆转时间，
愿再回到你我相见那一天。
不做你的英雄，
甚至不再相见。
只为你能活着笑着让我继续思念。
苏烨终于唱完，放下了话筒。
而伴奏渐小，如影弗远。
演播大厅里的灯开亮了。
却没有掌声。
直播间里也没有弹幕。
但系统里的震撼值却一直在上升。
已经升到了五百万之多。
突然，观众们如梦初醒。
尹芬芳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用力地鼓着掌。
许多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掌声如雷响起。
许多人用力地喊着：“苏烨！苏烨！”
这是一场音乐的盛宴。
苏烨用歌词、曲调、唱腔，为大家献上了一首绝世好歌。
杨蜜不敢置信地捂着嘴。
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苏烨。
杨昆叹了口气，摇摇头：“后生可畏！”
薛知千也靠在椅背上，心里想着，服了啊。
花晨雨脸色铁青。
他知道苏烨写得好，唱得好，但没想到整首歌完整听下来，居然会更好。
完蛋，这一场没法把苏烨淘汰掉了。
看看擂台上的阿八，已经用崇拜的眼神在看苏烨了。
何炯也缓了缓气，激动地说：“感谢两位的精彩演出，现在请四位导师和现场观众们一起投票。”
“每个人只有一次投票机会，投给擂台上的其中一位选手。”
“您的选择将决定选手的去留。现在，投票开始，限时一分钟！”
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两条柱形，顶上分别 写着苏烨和阿八的名字，下面则可以显示票数。
观众席上，大家都拿起了按键器。
尹芬芳抹去眼泪，用力地在代表苏烨的红键上按下去。
“我一定要投给苏烨，多少年没听到这样的好歌了。我以为我的心已经麻木了，没想到今天又鲜活了过来。希望苏烨能一直走下去，带来更多的好歌。”
她孙女也投给了苏烨：“以前我不相信爱情，所以一直没谈恋爱，但是今天我信了。等今晚回家，我要给向我表白过的学长打电话。苏烨，多谢你让我相信爱情了。”
许多人也在按着红键。
“毋庸置疑，苏烨的歌写得比对方好，唱得也比对方好，我必须投给苏烨。”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较量。”
花晨雨脸色黑沉，看着苏烨的票柱不停地在往上升。
而阿八的却没有动。
他用力把手中的票投给了阿八。
但他无法阻止别人把票都投给苏烨。
等一分钟过去后，苏烨的票柱下是一个大大的2100。
“好的，观众们已经投出了结果。”
“苏烨的观众票数为2100票，阿八的观众票数为0票。”
“因为观众票数占70，导师票数占30。”
“当观众总票数为2100的时候，导师们是一票顶225票。”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导师的票数。”
“苏烨的导师票数为3票，等于675票。阿八的导师票数为1票，等于225票。”
“两位选手的最后得票是：苏烨，2775票。阿八，225票。”
“本场擂台赛的获胜者是：苏烨！”
全场欢呼起来，苏烨众望所归！
阿八也尊重地跟他握了握手：“你的歌太好了，唱得也好，我心服口服！”
等阿八退场后，何炯采访苏烨。
“苏烨，你本场擂台赛获胜，有什么感想吗？”
苏烨微微一笑。
“没什么特别的感想，我早知道结果。”
“我赢，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