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楚离这次到王陵城的时间本就有些赶，他留了一个心眼，那带来的物资都堆放到了王陵城外，只是带了些样品过来，他十分有把握的要与陆延谈判，志在灵南枝。

    陆延站在北谋院内，看着这院内的花树，好几个月不见，这院落中的梨花树开满了花，素白一片，随着风吹而轻轻飘下，落英缤纷，让人心情愉悦。

    小晴从院外走到院内，走过他的身侧，对他行了礼，又端着手中的铜壶进到了院中厢房。

    她见南枝已起身梳洗，便一脸欢喜地道，“女公子，二公子此时正在院中赏梨花。”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一竹杯水，漱了口，抬头问，“然后呢？”

    小晴见她不理解，忙耐心解释道，“女公子，这二公子昨天与您共舞，这整个王陵城都知道了，您就不要矜持了，您不知道，王后天天写信催着二公子娶妻，这王陵城，乃至整个越国，还有其他国家都是勇跃报名参加，听说入秋后，王后要求二公子回禹都一趟，让他择选了。您呀，上点心，再不把握住，那以后就是别人的人了。以前传闻二公子虚弱无勇，胆心怕事，还花花肠子，可小晴见二公子与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他是外表冷内心热，特别是对您，十分的上心，还是陶潜告诉我说，二公子一直派人暗卫在暗中保护您，还对您的衣食住行特别上心，他们每天都会写一封信告诉二公子，您的处境，做了什么，干了什么。这如此对您上心。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听她这般说，南枝细思极恐，“那他是有多变态又有多无聊才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她流梳完毕，走出房间，准备去用早膳，发现陆延还在院中，她便不想理睬他，因为她与他昨天的谈判失败了，她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禹都。

    她才走了几步，他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灵大人，如此美景，不留下来一起欣赏。”

    灵南枝心里有些冒火，这一大早的饿的要死，有他在，她根本就没有心情赏花。

    小晴跟在灵南枝的身后，看了陆延一眼，他好像并没有生气，她才放了心。紧跟在南枝的身后离开。

    早膳间，离着这北谋院不远，也就隔了一条走廊，在四院之中。

    灵南枝有些生气，又走的快了些，在转弯地方的下台阶处，因刚落过雨，脚下一滑，直接扭到了脚，她疼的哇哇叫，小晴扶着她坐到了一侧的石长凳子上，小晴一脸的担心，“女公子，您这扭到了脚，奴婢扶您回房，把早膳给您送去房间吃吧。”

    她摇了摇头，“我没那么娇气，膳堂就在眼前，你扶我过去就行。”她可不想回去，被陆延嘲笑。

    她站起来，脚踮到地上的时候，疼的离地，一个不稳，往后倒下去，一只有力的手撑了她的腰，把她扶正，她才看清他的脸，楚离，楚离满脸欢喜，不假掩饰，“这才多久不见，这么每次见你都是那么狼狈，不如跟我回了楚国，让你当王妃，全王宫的人都会照顾你，一定不会让你受伤。”她见他一脸当真的口吻，立马打断，“你有没有点心，我都这样了，你还开这样的玩笑，拿我开涮呢。”

    见她有些生气，他才变得严肃起来，看向身后，陆延已从走廊过来，明明刚才他俩就碰到了，他说要去接灵南枝来吃早膳，而被他拒绝，表示他是一个楚国的王子，不可到处在越国的地方走来走去，万一出个什么事，被当成了细作，直接灭了口，也不为过，他才哑口无言。没想到，还是让他碰了个正着。

    他见陆延过来，立马扶的更加用心，边说边笑，“快走吧，这尝尝我带来的楚国美食，我保证，你一定是没有吃过的，这次我可是特意带来的，本来良琴公主也要跟着一块来，只是身份有别，没有办法，走。”

    陆延见着她被扶进了膳堂，心下不是滋味。

    他也进了膳堂，楚离和南枝各自坐在一侧的方几上，虽隔的不远，膳堂中也有一些其他的官员在此用餐，其中有一位一脸正气的官员对着楚离行了礼，认真地问道，“离公子，你们这次前来送物资，怎么，只是带了些样品，物资呢。不是没带全，如果逗我们越国玩呢。”说到后来那官员有些生气，气得那胡子都吹了起来。

    楚离却不紧不慢含笑地看向灵南枝：“物资能不能到位，就要看你家公子舍不舍得北谋大人了。”

    灵南枝正在喝的羹汤，差点噎着，楚离见状，轻拍她的背，她缓过来后才无比认真地看着楚离，十分认真坚定无比地道，“我说离公子，你好歹是一个王子，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开玩笑的毛病改一改，这国与国之间的物资贸易来往，别扯上我，免得当真的人误会了，这对我的名声不好。”她警告的眼神，让楚离意识到再开玩笑，她真的会跟他生气，他便住了嘴，良久，他又开口道，“那我就以楚国使臣的身份与灵大人来聊聊，你倒说说看，我为什么要与你们作交易，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便做交易，如果不能说服我，我便转头与吴国做交易，我好歹也是吴国的驸马。”

    灵南枝最讨厌这膳堂制度，这一定要边吃边聊国事吗？处理事情也不差一顿吃饭的时间。

    她认真吃完了面前的膳食，虽不多，但已饱，用小晴递过来的帕子轻拭了嘴唇后才认真地道，“两国交易，无非是双赢得利，这做交易跟打仗一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意思是说，战争是国家的头等大事，关系着民众的生死，决定着国家的存亡，因此，不得不认真，谨慎地去研究。你虽娶了良琴公主回楚国，可吴国并不把良琴公主两国的联姻放在心上，这段时间，你离开吴国时趁着吴国外派将领在外作战，你重创了吴国的粮仓，这吴国的大将本就是有仇必报的性子，这楚国最近的内乱也好，外战也罢，都与吴国脱不开干系，而你这次前带来的马匹，青铜器，布匹等虽是我国需要的物资，趁着你们两国战乱，我们亦与吴国谈判，可以与别国交易，虽然重要的物资买不到，这些还是可以买到了，大不了多出些钱，商人重利，有利为何不图，又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情况下。而你们楚国，因着与吴国开战，这吴国与其他国家都下了封杀令，你这些在楚国多余的物资，你觉得其他国家谁敢买下来，与吴国作对，而我们越国就不一样，一旦把你当成盟友，便一定会支持你到底，这些物资特别是马匹，长途跋涉，来到越国，还越地了吴国的地，吴国这会儿，一定会为了面子不惜一切代价来牵制你，你如果想全身而退安然无恙的回到楚国，你与越国的交易便是最好的选择。”她含笑信心十足的看着楚离，楚离帮作轻松，含笑举杯敬了她一杯茶水，“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子，聪慧如你，我还是那句话，跟着我，你一定会有一番大的作为。你好好考虑一下。”

    南枝举杯一饮而尽，“谢谢你的好意，你好好想想。吴国不仅联系了你，还联系了我。”说话间，她从怀中抽出一封用吴国特有的布做的类似信件的东西晃了晃。

    楚离看着这眼前的女子，心里有种恍然所失之感。

    说话间，陆延已经走进膳堂，眼尖的婢女已经取了碗自箸给他，又有备膳的婢女恭敬的端上来汤食，其中有一碟糕点，被南枝看到，南枝随口道，“二公子对豆沙过敏，不宜食用，早上见他望了那梨花半天，想是馋那梨花了，让人去北谋院中拾些梨花做成糕点送来。”那婢女立马应着，感激的看了南枝一眼，便匆忙离开。

    说话间，南枝的目光又转向楚离，“考虑的怎么样了？离公子。别让我们大家等太久，这样显得不诚意。她的语气定定，一副谈判犀利状态。

    与楚离一起来的官员，见自家主子被人拿捏的死死的，不由地有些不想让步，“灵大人，价钱上是否可以再上上，我们带来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

    南枝看向那官员，眸间坚定，“这些早就是契约约好的，不容有变，且我们给的价钱已是最近三个月的平均以上的水平，不会让你们吃亏，必竟我们准备做长久生意的。来举杯，祝我们两国友谊共存。”

    那官员碰了一鼻子灰，本想在楚离面前的好好表现也被她的几句话给塞回，一脸的无奈。

    楚离浅笑，自是佩服这灵南枝，又对这个他看中的女子，多了几分佩服，心下想着，只要她不死不灭，他总是有机会得到她的。他会在楚国做出一番事业来，成为楚国的王，让她高看一眼。

    他举了杯，对着陆延含笑，“鹿应王，让人准备笔墨银两，写了协议，准备好银两，我这就让人去把物资运来。”

    本来以为与楚国的谈判还需要再拉扯，没想到就在灵南枝的三言两语间迅速提上了日程，陆延的心里十分欢喜，便着人一面去准备笔墨，一面派人跟着楚离的人去取物资。

    鹿应王府正厅内，鹿应踱着步来回走在正厅内，厅内只有四谋院的谋臣与他几位亲近的护卫。

    陆延一脸的严肃，极为气愤，但仍强装着坚定，生气而压低了声音，厉声指着西谋院的官员，“一万两的白银，怎么就说没有了，一万两的银两，一锭十两，一千锭银子，一箱一百锭，分十箱装着，一箱二千两银两，一箱二百斤了，加上箱子，那般沉，怎么平白无故说没就没了。还不快去解决。”说话急时，陆延咳嗽不止，牵动伤患处，一阵头晕目眩。

    要不是身后的陶潜一把扶住都快倒下了。

    南枝刚好在他的身侧，扶住了他另一边，见他如此，看向陶潜，陶潜便不打自招，“公子在执行公务时受伤，养了快一个月，伤得太重，还未养好便赶回来了。太医说还需要休养不能太多思多虑。”

    南枝看着陆延这个样子，一下子心就软了下来，她认真的道，“这么多银两又在短短的几个时辰内不见，一定还未出城。”她十分有信心，这因着各国来使来越国王陵城，王陵城早就四门都加强了防护，所有出入的人员都要检查，需执了鹿应王府的手令才能进城，出城那更是不允许，直接要求是进城十天后方可离开，这真有賳人要带着这么多的银两离开，那除非是遁地而去。

    她看了陆延，倒了一杯水给他，信心十足且有把握，“二公子下令对外宣称，越国与楚离已经达成了协议，交易顺利，云梦山庄所属钱庄在楚国有分属店铺，那交易改用银票，有云梦夫人的印信，到达楚国直接取现银便好，免得山高水远的千里跋涉。至于钱庄里的那批用来交易的银两本就是刻了鹿应王府的银两，有特殊的铸银匠所铸，一旦在城中发现失银在使用，或可疑人氏，报与北谋府中灵大人，赏银一屡加倍，有重大发现者，加官进爵。”

    南枝接着道，”此消息一经传出，那賳人必坐不住了。有两个选择，一是迅速出城，二是找那铸银匠熔银，我们把他们的路堵死，都堵到这儿来。”说话间，她在方几上用茶水沾着比划着。”

    很快不出半天，这些賳人都被抓获，让人意想不到的居然是吴国，他们一面答应让他们交易，一面又来破坏，便碍着两国目前的国事情况，对他们也不做为难，让他们吃饱喝足后，派人送他们离开越国十里路，还一人送了他们一锭十两银。

    鹿应府里的官员替陆延不值，陆延却道，“其他国使皆在此，皆知其事，他们回到自己的国内，定会宣传今天越国所为，知道我们越国是希望大家共赢，能对吴国以德报怨，那对于其他并没有打过仗的国家，他们必会对越国信任有加，信誉打开，物资上，信心上升，都是好事情。这是长远来看，而不能注重眼前的蝇头小利。”

    官员们迅速表示灵南枝真人不露相，高，实在是高人。